第一千四百六十章 徐州之战(57)
终于到了最后一天,虽然袁谭把斥候都派了出去,但是并没有发现黄忠的身影,看起来好像很安全,但是按照计算,黄忠最快的速度也要明天才能赶来,所以现在没有发现任何动静并不奇怪。
但是不能因为敌军明天到来,今日就可以放松,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攻破开阳!
冀州军从第一次进攻就无比疯狂,一直预留的中军也都被他投入到攻城战,他们不停不歇,一波未退一波又攻了上去,开阳守军经受了冀州军攻城以来最残酷的一次考验。
冀州军是真疯了,不仅是因为知道今天如果还攻不下开阳城就要撤退,更因为昨日袁谭已经下令城破之后劫掠三天,如此大的诱惑,让冀州军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打入开阳,大富大贵,今日无功而返,只有撤退,几日来的努力功亏一篑,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们除了卖命,还有其它选择?
猛攻,给我猛攻!
本想着开阳一战能够好好表现一回,现在变成这般骑虎难下的局面,其实如果攻不下开阳的话,他失去的可不仅仅是父亲对他再一次失望那么简单,很可能在与袁尚争夺士子之位上会彻底败下阵来。
没有其他选择,今日无论如何,必须要拿下开阳城。
战事的激烈,使得徐方都第一次提着长剑冲到了第一线,与臧霸在城楼之上,如穿花蝴蝶,哪里有危险,哪里就有二人的身影。
城楼上下伏尸遍地,这还是昨日集结来的民夫打扫战场之后的结果,不然的话可能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面对冀州军的轮流进攻,守军早已疲惫不堪,连日守城,身体早就到了极限,可是他们不管身心俱疲,无一人退缩。
他们现在完全就是靠着坚强的意志在守护开阳城,而究其原因,这一切还是因为昨天臧霸拿到关羽将军和摄山营正在驰援的消息鼓舞人心。
对于开阳守军,摄山营的意义远比龙骑军更有影响力,他们代表的是整个徐州的最高战力,也许你会说他们并没有龙骑军那般恐怖的战斗力,但他们却有着最多的士兵,和最为传奇的将军关羽。
有此两点,足以让他们奋战到最后,也许最后可能开阳城还是要易主,但他们却尽了最大的努力将冀州军拖在了开阳城,到时候关将军一到,冀州军必死无疑!
而抱着必死决心的守军,阵亡将士变得越来越多,反观冀州军在经过这样的消耗战后,战斗力不减反增,也许这只是一个假象,但不得不说,充足的兵力主意让他们将双方差距越拉越大。
而且,他们在进攻之中,变得越来越有信心,所有人都看得出开阳守军已是强弩之末了,绝不可能熬过今日,只要一直保持着持续的攻势,天黑之前,势必会攻破开阳。
怎么办,不然就放弃吧!
臧霸心中突然闪过这样的念头,可最后又放弃了,关羽会来援救他们,黄忠正在向开阳疯狂驰援,就好像昨天的卦象所说,只要多坚持片刻,他们就能反败为胜!
就在臧霸再次决定死守开阳的一刻,天际边胡人响起了密集的号角声,不,还西门处震耳欲聋的擂鼓声。
西门响起擂鼓,这是他的要求,只要援兵一到,他就要以此来预警,而这个时候,从西门出现的守军,只可能是黄忠。
只是他怎么会到的如此快?
城墙上的徐方在听到擂鼓声的一刻与臧霸一样都怔住了。
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在臧霸耳边疯狂叫了起来:“近卫军,只有近卫军能来得这么快!”
臧霸此刻脑子完全是一片空白,经过极为漫长的反应,才终于听到了近卫军三字,他大笑着有些疯癫,他千算万算,光想着步兵不可能来得如此快,却唯独漏算了主公的近卫骑兵的存在,他们是重甲军不假,可是卸甲之后那可就是一人挽双马的轻骑兵,在开阳如此危机的情况之下,他们前来驰援的速度会有多快,臧霸可是亲眼目睹过这些人在马上边赶路边睡觉的。
兄弟们,我们的援兵来了!
一瞬间的沉寂,因为臧霸这一喊再一次变得喧嚣起来,方才的安静是如此可怕,连每一个人甚至是敌人的呼吸好像都能听到,而此刻,突然在开阳城上爆发出来的怒吼,却是那般震撼人心。
开阳城内骤然之间爆发了雷鸣般的欢呼声、呐喊声。
仔细去听,援军,援军来了的声音响彻四野。
骑兵从西门一路攻击而来,在北门从侧翼是有限的般将冀州军击溃,一路高歌猛进。
此时此刻,站在城楼上方的守军,疲惫好像彻底消失不见,他们一个个高声大叫着,为近卫军摇旗呐喊,只是眼角已然湿润。
这是激动的泪水,更是兴奋的泪水,他们开始肆无忌惮高声叫着近卫军三字,原本已经失去了生气的双眸,此刻金光四射,那失去的气力,又回来了,甚至有些人已经激动的叫嚣着要冲出城楼,去配合近卫军一同向冀州军发起最后的猛攻。
这样的请战,让徐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种当绝望之后再次出现细微的一刻,居然是如此激动人心,就算他早已人到中年,可此时双眸之中,同样和那些年轻的士兵一样,饱含着泪水。
相比于激动的徐方,臧霸的反应除了的狂喜之外,好像并不是那么激动,那感觉,就好像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一样,而这全赖昨天徐方的占卜。
可是知道真相的徐方却明白,这些都是假的,所以他激动无比,而臧霸反倒是一派大将风度,甚至最后,在士兵的请愿之下,还不忘下达命令,让仅剩的三千多人,齐齐出城配合近卫军。
“打开北门,全军出击,与近卫军彻底击溃袁谭!”
臧霸下达了最后一道军令,然后一马当先提着长枪下楼,翻身上马带着士兵杀出城去,连日来拼命进攻的冀州军突然被三千近卫军袭击得手,在局势突然转变之下,他们并没有做出及时反应,兵败如山倒,如果这时候能换成一位优秀的将领,甚至是颜良,也许都能做出及时的应对,虽然败,也不会败得那么彻底,可是袁谭的应对措施却有些迟缓,如此一来,在本就战斗力惊人的近卫军面前,冀州军变成了大溃逃,士气因此而降到冰点,此消彼长,败退成为必然。
厮杀进行中,臧霸老远就看到了最前方拿到熟悉的身影,杜义,手握长枪,坐下乌丸高头大马,这还是他头一次看到近卫军卸甲后以轻骑兵的状态作战,不得不说,近卫军的战斗力是真的恐怖,也许他们在与龙骑军争夺谁才是第一骑兵的位置时,会出现很多声音,但此刻,臧霸确信,他们就是自己眼中,战斗力最高的骑兵,没有之一。
他们一个个挥舞着朴刀,尽情追杀着冀州军。
虽然他们的出城,并不可能起到什么关键作用,根本就追不上冀州军,但这只是一个态度。
要与近卫军并肩战斗!
杜义能够在短短时间从辽东军脱颖而出是有原因的,如果近卫军是以重骑兵的形态出现,杀冀州军一个措手不及可能,但绝对收获不到如今这也的效果,近卫军换上重甲之后的持续战斗力太弱了,也许在击溃了冀州军之后,就再也无能为力了,只能看着他们一个个逃离,但是轻骑兵的话,就不同了,他们和战马的负担都较轻,在打了冀州军一个措手不及之后,还能持续不断的进攻来让冀州军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而这可以说正是这一仗他们能够大获全胜的原因,不然让袁谭有喘息的世家重新集结部队的话,恐怕连他们都要处于危险之中。
而现在他们会一直追击下去,彻底打消袁谭想要收拢残部的可能,最好直接将他们赶到莒县,到那个时候,可就是两路大军共同讨伐颜良了。
关羽离此不远,肯定能够及时抵达,至于黄忠正在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他们要彻底把颜良彻底击败,最不济也要把他赶回青州去,保证其主力无法在城阳郡驻扎,只有确保冀州军不再对琅琊郡有任何的威胁,关羽才能掉转头驰援沛县。
而此刻,袁谭在经过几次收拢败军都无果后,只能下令部队东撤莒县,而在杜义的追击之下,袁谭带来的五万人,只有不到两万多人逃了回去。
开阳之战彻底结束,而这,只是为接下来的莒县大战拉开了序幕。
关羽的计划虽然出现了偏差,但是因为开阳的大胜,却使得这一切都变得容易起来。
杜义在兵临城下之后选择了退兵,并没有与颜良主力正面硬碰硬,退避三舍,选择耐心等待黄忠,而关羽也在开阳之战后就开始快速行军,他们现在距离莒县,只有不到几十里的距离。
但关羽并没有急着进攻,而是与杜义取得了联系,这一仗如果攻城,那不是他的首选,所以他希望杜义和黄忠能够承担起吸引颜良出来的重任,在城外将其一举歼灭。
这个诱惑有些难,但杜义愿意试一下,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先等黄忠到来。
不过这之后是否能将颜良引出来,他不敢保证,所以要让关羽做好两手准备,对此关羽自然晓得,如果颜良不出城,那么他们就围城,他并不相信,颜良敢把军粮全都囤放在莒县,到时候他就不信颜良不突围!
虽然围城很冒险,甚至可能导致沛县十分被动,但是颜良十万大军毕竟只是损失了两万人,贸然攻城,也不说胜算有多大,但损失一定不会小。
不过最后的结果发展现在是十分不错的,在开阳大败的前提之下,颜良其实也没有其他选择,尤其是人家杀上门来之后,颜良只能选择应战,当然他并没有倾巢而出,但是出动五万人马来与黄忠决一死战,还是说明他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了。
颜良突然向琅琊军十里外的大营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来的突然,可一切却都在计划之中,虽然冀州军并不是因为他们他们挑衅而主动出击,但终归是他们吸引出来的,第一时间向关羽传达这样的消息,同时黄忠与臧霸的琅琊军弓弩手开始防御颜良的冀州军进攻,而三千近卫军,则一直被他严令暂且按兵不动,他们现在不需要胜,只要能够拖住颜良就够了,战上一天,关羽也就到了。
从天黑到天亮,黄忠应对得方,颜良虽然疯狂地进攻琅琊军大营,但在青州军的箭弩攻势下,冀州军的进攻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倒是付出了很大的伤亡,大营周围,尸横遍野。
开阳大败,袭营又遭遇顽强阻击,这对颜良来说是绝不能容忍的,加大了攻击力度,他一定要拿下琅琊军的大营,要让这一仗因袁谭的失利,变为胜利。
不然的话,
他这个主将和袁谭领兵的结果都一样的话,那可就要成为笑话了。
为了名声,他也得赢取最后的胜利。
冀州军在付出数千人伤亡代价后,终于打开了一道通往琅琊军大营的缺口,顺着缺口,冲进了大营之内,然而这么长的时间内,黄忠早已在军营之中布置妥当,当他们杀入营中的一刻,杜义和他的近卫军早已整装待发,换上了重甲的近卫军,就像是一度城墙,一个推进,就将冀州军全部挡在面前,再无法推荐片刻。
灰尘漫天,然而真正的屠戮才刚刚开始,他们手中的朴刀成为了索命的勾镰,只是片刻,大片的冀州军便在他们面前被砍倒阵亡。
打开的缺口推进迟缓,颜良改换其他方向,然而在其他方向的冀州军,却遇到了更猛烈的阻击,远距离的长兵器,近距离的短兵刃,再加上弓弩箭矢的打击,这场暗夜较量,让颜良付出了比他想象中更为惨烈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