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0章生死(1)
发誓
想到封景凉曾经信誓旦旦的誓言,叶澜妩目光淡下来,“不用了。”
从今天开始,她将如同她妈妈所教她的那样。
不相信男人。
不相信誓言。
只相信自己
“那,我们”战幕深话还没说完,叶澜妩的手机响了。
叶澜妩从浴袍中掏出手机,放在耳边,“喂,卡宴”
卡宴,是她的男仆。
对她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男仆。
七岁那年,她和爸爸去国外玩儿。
那是个封建落后的奴隶制小国家,风景秀美,但君主至上,故步自封,经济落后。
那里可以自由买卖奴隶,孩子和女人的价格,低贱的还比不上一头牲口。
爸爸被朋友拉去了斗兽场。
她爸爸以为斗兽就跟斗牛差不多,他知道女儿喜欢小动物,带她一起去了。
哪知道,所谓斗兽场,其实是斗人。
先是奴隶拍卖,买下奴隶的主人,让彼此的奴隶决斗。
赢的,与下一个决斗。
输的,被扔进关着猛兽的笼子里,被猛兽活活的撕裂吃掉。
斗到最后,几十个奴隶,只有一个能活下来。
她爸爸一看情形不对,想带她离开。
可那时,斗兽场已经关了,散场之前,禁止人随意走动。
她爸爸只好将她搂在怀里,把她的脸,按在自己的胸口,遮住她的眼睛。
耳朵里,可以听到人们兴奋到仿佛要撕裂天际的呐喊,眼前却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叶澜妩很不爽。
她从小就不是个听话的孩子,趁着爸爸不注意,扒着爸爸的指缝往外看。
她的第一眼,刚好看到一个斗败的奴隶,被扔进关着野兽的笼子里。
几头健壮的豹子,立刻迅猛的扑过去。
已经伤痕累累的奴隶,没抵抗几下,就被四头豹子撕烂,五脏六腑流了一地。
叶澜妩看到,那个奴隶的下本身已经被豹子吞了,上本身还在地上蠕动。
他眼睁睁看着野兽吃了自己的双腿双脚,又将他的腹腔一把抓烂。
叶澜妩看的恶心作呕,吓得一下闭上眼睛。
等她再睁开眼睛时,斗兽场上已经换了新的奴隶决斗。
笼子里,奴隶的尸体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零碎的衣衫,和满地猩红的血迹。
叶澜妩不敢再看,忍着强烈的恶心,闭上眼。
她闭眼静了一段时间,斗兽场上似乎进行到了高嘲部分,人们的嘶喊声更加狂烈。
她忍不住又睁开眼。
斗兽场里,只剩下最后两名奴隶。
一个是骨瘦如柴的成年奴隶,另一个,看上去却只有十一二岁。
十一二岁的男孩儿,赤着上身,瘦的皮包骨,眉目却很清秀。
尽管浑身染血,脸上也抹着脏污,也能看出,是个十分漂亮的男孩子。
战到最后,男孩儿已经伤痕累累,没什么力气,三拳两脚,就被成年奴隶打败。
两个魁梧的大汉走过去,抓住男孩儿的双臂将他拖起来,朝关猛兽的笼子走去。
隔得太远,叶澜妩看不清男孩儿脸上的表情,却可以清晰的看到男孩儿的身体,已经剧烈的抖成了一团。
“等一下”她忽然从爸爸的膝上跳下去,冲到主席台,抓过话筒,冲着话筒大喊:“等一下我要买下他”
七岁的童音,十分好听,清脆悦耳,银铃一样。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渐渐静下去,叶澜妩毫不胆怯的迎着场内上千人的目光,指着那个男孩儿说:“不许丢他,我要买下他”
那个男孩儿,就是她的卡宴
在那个国家,奴隶的生命,贱如草芥。
只有胜利的奴隶,才有爱好面子的人,花钱买回家。
斗败的奴隶,往往会被看成耻辱的象征,白送都没人要,谁还会花钱购买
主席台上,坐着的都是当地的贵族。
贵族们见她是个孩子,又长的粉妆玉琢,玉雪可爱,十分喜欢,以为她想买个奴隶回去玩儿,十分豪爽的网开一面,要将那个男孩儿送给她。
她掏出身上所有的钱,问:“谁是他的主人”
坐在最末位的一个年轻男人,冲她摆手示意了下,“我。”
她将所有的钱,都推给了那个男人,“够吗不够我问我爸去要”
她爸爸,其实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
与他爸爸一起走过来的,还有爸爸的朋友。
她爸爸的朋友,是当地富商,十分受人敬重。
男人看在富商的面上,执意不肯要叶澜妩的钱。
叶澜妩却十分坚决的把钱给了那个男人,伸手问那人要拿男孩儿的卖身契。
爸爸从小教她,银货两讫。
给了那人钱,那个男孩儿才真真正正是她的,没人再能抢的去。
在她和她爸爸的坚持下,那人无奈,只能收了她的钱。
她将男孩儿带离了斗兽场。
原本想放他回家,但男孩儿无家可归。
爸爸朋友家的佣人悄悄和她说,如果她就这么把男孩儿丢在这里,男孩儿最终还是难逃被卖进斗兽场的命运。
男孩儿似乎很担心他的命运,无辜恐惧的眼神让她同情。
她使出浑身解数,让爸爸想出办法,把男孩儿带回了国内。
她给他起名卡宴。
一晃十二年过去,卡宴已经成了她生命中最忠实的伙伴。
爸爸死后,除去哥哥弟弟,卡宴是如今这世上,她最亲密信任的人。
战幕深派人详查过她的资料,自然知道卡宴是她的男仆,而不是一辆车。
叶澜妩接了卡宴的电话,卡宴在电话那边结结巴巴说了几句什么,叶澜妩的声音一下变了,“好,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她一把抓住战幕深的衣服,指尖颤抖,“医院我要去医院”
战幕深皱眉,“是你大哥的病情有反复吗”
战幕深知道,叶澜妩的大哥,车祸导致头部重伤昏迷,此刻正躺在星海城中心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
见战幕深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询问她,叶澜妩一把推开他,拔腿往外冲。
“阿妩,你冷静点”战幕深眉头蹙的更紧,抓住她的手腕,“你要穿这个去医院吗”
她的身上,还穿着他的浴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