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二章
他们在山脚下的村落修正了一番。原本尤小羽是想请个向导,可村民一听他们是要翻越雪山谁都不去。
不仅他们不去,还一直劝霍时凝三人别做傻事。
霍时凝谢过村民的好意,补给了东西,喂饱了马匹之后,三人还是义无反顾的上山了。
雪山是不能坐马车的,尤小羽全身包裹着羊皮袄坐在马背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霍时凝为了活动穿的少些,但她还是比不上孟泽。这人除了加一件皮袄背心之外就再也没加衣服了。
“我这是修炼不到家,在冷的天气我师傅都只是一件单衣,运用灵气护体他根本感受不到外界的冷热。”孟泽啧啧的穿上衣服,一脸自我厌弃的说道。
霍时凝此时根本不敢开口,此时山里开始刮起了大风,一张嘴满嘴的雪粒子。
孟泽牵着马,霍时凝不停的看着手上的图纸免得迷路。
可风雪渐渐增大,根本握不住手上的羊皮地图,霍时凝看这样下去不行连忙喊住孟泽:“要尽快找个地方休息,暴风雪要来了。”
孟泽抬起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等她们顶着风雪找到个避风处时天已经快黑了。
雪山没有木头,为了能够烤火孟泽贡献出自己的介子袋一大部分的地方用来装烤火用的木材。
等两人忙碌了一番后,霍时凝才想起坐在一旁一直不啃声的尤小羽。
喊了一声见她没反应,霍时凝心里咯噔一下紧张的起身朝她走过去。
一抬手坐在石墩上的尤小羽头一歪朝着霍时凝倒了过来。
孟泽连忙跑过来,一看尤小羽的脸色瞬间吓了一跳。
此时尤小羽整张脸都泛着青色,嘴巴已经完全泛紫,在伸手一模,全身烫得厉害。
“怎么会这样?”霍时凝慌了
孟泽摇摇头,对于医理他只知道些皮毛,哪里处理过这么严重的病症。
“你要干什么?”看着霍时凝起身孟泽问道
霍时凝一边整理一边说:“回去。找大夫。”
孟泽一把抓住她严肃的说:“你冷静些。我们现在已经走了一半路程了,你回去或者前进都是一样的。再说我们沿路过来的情况你还不知道?村里有没有能治小羽的大夫你不清楚?”
说完之后孟泽浑身一震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别哭啊。。我。。我去想办法。”
霍时凝用衣袖擦了擦眼泪:“你说的对,如今回去与向前走没有区别。”
孟泽手忙脚乱得给霍时凝递上帕子:“你。。你。。。”
你了半天他也说不出什么来,霍时凝看着躺在羊毛垫上昏迷不醒的尤小羽哽咽得说:“我娘死了,师兄也死了。如今只剩她了。她虽然脾气差事儿多。可。。“说着说着霍时凝眼泪又下来了。
“呸!你说谁脾气差?”
霍时凝眼泪鼻涕横飞得爬过去:“你醒了?”
尤小羽闭了闭眼:“离我远点,你也不嫌脏。”
霍时凝一边擦脸一边说:“你刚刚吓死我了。”
尤小羽重重得喘了两口气:“我只是觉得这里呼吸不上来。”
尤小羽醒来无疑是对慌乱的两人巨大的安慰。
孟泽熬好了汤,尤小羽吃了药又喝了半碗汤之后再度睡了过去。
霍时凝轻轻伸出手摸了摸尤小羽,得知被褥里热乎乎的才放心下来。
孟泽看着篝火轻声说:“我们加快些吧。”
霍时凝点点头
“她这情况不能骑马了,后面的路程我来背她。”
霍时凝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后点头道:“嗯。”
孟泽还想说话,可看着霍时凝此时的脸色也吞了下去。
此时,两人清楚尤小羽虽然醒来可她还是处于危险之中,后面的路途更加艰险。他们心里同时沉重了许多。
休息一晚后,霍时凝就把之后的安排对尤小羽说了,原本她还打算尤小羽不同意自己怎么劝他,没想到尤小羽听完直接点点头答应了。
之后的五天霍时凝过得心惊胆战,她时不时会把注意力放在尤小羽身上,到了最后一天,尤小羽基本吃不下任何东西了,除了一点儿微弱的呼吸声之外看着就像个死人。
蒙着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转头对霍时凝说:“估计要刮暴风雪,我们必须找个地方躲躲。”
霍时凝此时心里非常着急,可她也知道在暴风雪时外出简直就是找死的行为。
刚想说话突然看见孟泽的身体一震,脚下的雪噗噗的往下掉,瞬间露出一道大裂缝整个人向下滑了下去。
刚刚孟泽回头想与霍时凝说话,一脚踩空整个人冰缝中滑了下去。
霍时凝伸手去拉可太晚了。眼真真看着两人消失在眼前,她下意识得就想跟着一起跳下去。一声大嚇从底下传了上来。
“接着!”
尤小羽被抛了上来,霍时凝伸手接住,刚抱稳就听见脚下一声非常大的冰块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一震晃动,霍时凝也跟着滚了下去。
她紧紧护住怀抱中的尤小羽,整个人努力的调整姿势想止住下滑的势头,可裂缝的冰面太平滑了,光靠双脚根本支撑不住,随后觉得眼前一黑一头撞到凸出来的冰锥子,人一下子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以伸手不见五指,点绕了怀里的火折子看着不远处的尤小羽霍时凝艰难的起身检查了一下自己,除了后脑勺破了一个口子之外并没有骨折,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接着她向另一边躺着的尤小羽跑了过去。
尤小羽整个人是被紧紧的包在羊皮袄子里面的,怕她冻着里面一直放着孟泽给的暖炉。
喊了几声尤小羽并没有回应,霍时凝颤抖得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脖颈,一震震轻微得几乎感受不到的跳动让她剧烈颤抖的心放了下来。
整个人脱力的坐倒,深呼吸了几次之后起身盘点剩下的行李。
大部分都在上面的马匹身上,霍时凝身上只带了一些吃的与火折子。
看着漆黑的四周试探着喊了孟泽,并没有任何回应。
霍时凝咬咬牙,起身把尤小羽背在背上,行李挂在胸前,开始想裂缝下方走去。
“把。。把炉子拿出来,照路!”肩上尤小羽气若游丝得说道
“你会冷。”
“你不这么做,我们两人都会困死在这里。”
霍时凝迟疑了一会,接过尤小羽怀里的火炉:“冷了就告诉我。”
尤小羽并没有回话,刚刚已经耗尽了她的精力。
霍时凝把炉罩打开,把里面的暗扣转了一圈之后,原本毫无光亮的火炉瞬间亮了起来。
看着两个灯笼般的火炉霍时凝喃喃道:“也不知道孟泽滚道哪里去了。”
“不能在这么下去了,必须找到上去的路。”霍时凝此时一边吃着冰冷的干粮一边想到
她伸出手摸了摸尤小羽,拿出药丸喂了她一颗。
她已经一天都没吃东西了,霍时凝心里焦急可没任何办法,她身上带着的干粮已经冻得根本咬不动,这种东西尤小羽连吞咽下去都做不到。
看着颜色已经快变成透明的灵石,霍时凝清楚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这是条冰裂缝里面密密麻麻的网道让人非常容易迷失,在加上她根本所剩无的食物,霍时凝明白如果再不想办法她与尤小羽两人都要死在这里。
她掀开外套抽出内里的夹衣,撕成条捆绑成一条长绳,随后把尤小羽整个人死死的困在自己背上,把包里的东西整理一下之后,看着上方那隐约的一线天空,一提气整个人手用内劲把刀刃插进冰面。
顿时,一阵剧烈的疼痛从手腕传来,看来她低估了冰面的坚硬程度,这简直跟石头没两样。
霍时凝一边不停的用双刀插如冰面,一边交替着往上开始爬。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从一开始她就会选这种办法。可尤小羽在身边,背着一个人攀爬如此高的冰崖她完全没有信心。
现在以是被逼入绝境,她不得不放手一搏。
霍时凝胸膛开始剧烈的呼吸,她的速度越来越慢,每一次用劲儿双臂就跟开裂似的疼痛。她知道这是内里用尽所造成的后果。
可她不能后退,咬着牙也要一步步往上爬。
“放。。。放我下去。带着我,我们都会死!”耳边气若游丝得声音响了起来。
昏迷快一天的尤小羽努力得开口说道。
“闭嘴。”
霍时凝充耳不闻,她现在要把每一分力气用到该用的地方。
“你。。你总是这样。”
尤小羽语气急促的说了一句,随后她喘了两口接着开口:“小时,我爹的事情我从未怪过你。”
霍时凝不说话,尤小羽等了一会接着开口:“我从记事起就知道自己活不过二十岁。当时我就想自己临终时有爹娘哥哥陪着就好了。咳,没想到。。家里。。我的命却是最长的。。咳咳。。小时,你。。要好好的。”
“别说了!”霍时凝咬着牙看着上面的天空,发热得眼眶一阵雾气弥漫在眼前
“不。。我怕没时间了。。有。有一件事情我从来没跟你说过。”尤小羽睁大了双眼,努力想看清楚霍时凝的侧脸。
霍时凝双手机械的往上攀爬,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那到了上面你在告诉我。”
“。。。你这人脾气一点儿都没变,记得姑姑带着你刚道我家,那时候我其实心里挺开心的。我是家里最小的,终于可以做一回姐姐了。”
“你别以为交代了遗言我就会放弃你!尤小羽!”霍时凝咬牙切齿
“小时。。小时。。。你。。”
咔擦,霍时凝手中的刀刃终于承受不了如此坚硬的冰面而折了。霍时凝一咬牙把内里灌如指尖,直接徒手插如冰面固定身体往上爬。
冰蓝色的冰面留下一串血红色的手印,霍时凝现在已经感受不到双手的剧烈疼痛了,可意志力一直支撑着她不能放弃,无论如何她都要上去才行。
此时,山顶翻滚着的风雪中出现了三个人影。
能把马车吹翻的巨风对他们视乎没有任何影响。
一个穿着深紫色衣服的男子对中间的人说道:“师傅,那边好像有动静。”
中间穿着金色滚袍的男人皱了皱眉,挥挥手那位深紫色衣服的男子连忙跑了过去。
“是两个凡人。”
“还活着?”
“。。。。嗯,不过都晕过去了。”
“带来。”
说完金色滚袍的男人转身飘然而去,而深紫色的男子从袋子中飞出一张毯子,把两人往毯子上一丢,跟着男人的步伐快步而去
“哎,师兄,你说师傅干嘛要救两位凡人啊?”
“不知道,师傅做事哪里有我们询问的道理?”
霍时凝再次新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山洞中,愣了好半响才反应自己昏迷之前在那里。
低头看着已经包裹好绷带的双手,侧头又看见一动不动躺着的尤小羽。
听着她呼吸的声音,霍时凝有种想哭的冲动。
“你醒了?”
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紫色衣服的年轻男子端着托盘朝自己走了过来
他把托盘放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坐下摸了摸霍时凝的脉象笑道:“能这么快就醒过来证明你体质不错,不过这种伤你们不趟个十天半个月别想下床。”
“是兄台救了我们?”
男子把托盘上的粥递给了霍时凝:”你也不用谢我,不是师傅的命令我也不会出手,一会师傅应该会过来,到时候你在向他道谢吧。“
霍时凝已经很多天没有吃过热食了,接过粥也不客气,几乎一口气喝下,擦了擦嘴问:“阁下是修士吧?”
男子惊讶得瞪大双眼:“你怎么看出来的?”
霍时凝笑了笑:“我有个朋友也是,阁下身上的气流循环与他很像。”
“哦,没想到你一个凡人对灵力如此敏感。”
霍时凝顿了顿看向一旁躺着的尤小羽问道:“她情况如何?”
不等紫衣男子回答,一个低沉带着磁性的男声响了起来。
“不如何。她比你严重一百倍,如果不是有人用银针封了她的心脉这人早就死了。”
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金色滚袍,黑色内寸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衣着华丽,脖颈上一圈黑色的皮毛随着他的走动而轻微晃动,看着他霍时凝肌肉不受自己控制的发紧。
她在紧张,她的潜意识不断的告诉她这人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