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代价
大狗此时精气神饱满,但是木名却知道这只是外强中干,即便是大树的精气补充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这大狗生命本源枯竭,他寿命无多,此时这般做法只是延续些生命罢了。
大狗看得明白,老修士也是如此,但是凡事总有一线生机,一个人的寿命也可以延长,否则哪来的人去修长生之道。
无论是道法还是神通,起初的时候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长生,只是大道万千,只有不断朝着修行之道前行才是正宗,如神道体系的修炼,一个化神境修士的寿命两百多岁,甚至灵诀功法奇特,有的人达到五百岁都有可能,而这是提高修为的正道,至于此外的邪门歪道则是被多数人排斥。
如丹术,被列为左道之术,不是没有原因,丹师可以不需要很高的修为,但是却能凭空增加寿元,但是天地奔来就是平衡,修丹者都或多或少遭劫,古来如此。
只是随着岁月变迁,这些观念已经淡薄,各种神通道法都相互融合,彼此接纳,无论是丹术还是其他邪术,在很多人眼里都没有太多的区别,只是触摸道的途径。
此时其他族民也看了过来,他们目中都带着一种炽热,不过没有大狗和那些老者那般,见到木名点头,他们都露出笑容只是都不言语。
大狗却要稳重些,他朝着那老修士看了一眼,那老修士立刻道:族民们,还要祈祷,烙印上我们的印记,才有可能诞生山神!
那些族民闻言都纷纷点头,将目光从木名身上挪移,那几个老者也是如此,老修士所言不差,大树的确需要他们的心灵之力祭祀。
人群散开了木名松了一口气,只是却有些不清楚大狗的意思,那少女此时回头看了木名一眼,有些担忧,不过大狗却回头道:无须担心,小道友将会是我们的先生!
那少女闻言面色一喜,然后转头朝着大树所在而去。
木名听了此言,道:何故?
大狗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道:走走吧!
木名一愣,然后点头,而此时大狗已经走出了那部落的大门。
大狗不是精怪,应该说是一头荒兽,但是却受到祭祀,成为山神,从而和其他荒兽有了不同,能口吐人言,也能修行,似乎和人类没有区别。
大狗在远处的一座山包上匍匐,然后回头看着这个部族,部族不大,但是大狗的眼神却很温和。
木名在他身边盘坐,等着答案。
而此时,大狗张口一吐,有数块灰色的骨块出现,骨块不规则排列开来,最后木名感觉体内有一丝力量飞出和那骨块散出的力量相互呼应。
这是愿力,山神独有的气息,我不知你为何在这个年纪就成为山神,但是却在我占卜的时候有你的气息出现,这不是偶然!
大狗有些发白的胡须上沾满了哈喇子,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如此,不知何故,木名也不以为意,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听着,大狗又道:我也不问你的来历,我活了两百多岁,修为虽然不值一提,但是这双眼睛却能看透很多东西,如人心!
木名道:人心隔肚皮,人心最是叵测!
大狗一怔,随即点头,张开大嘴笑道:不错,人心叵测,我现在虽然不是荒兽,成了山神,但是却活得很累,我从那些愿力中感受到了太多的情感,也感受到他们心灵的变化,两百年来,这部族也不是一直如此,也会发生分裂,每当这时候是我最痛苦的时候,因为那种愿力中带着诅咒和不甘甚至痛恨,而这使我的力量衰弱。
木名心有触动,却能理解,片刻后道:前辈信得过我?
大狗沉默片刻,最后摇头:我信不过你!
木名看着大狗,大狗却道:不过我信得过我的鼻子和和眼睛,你虽然极力隐藏,但是我感到了你体内炽热的味道,这味道不属于巫族!
木名的眼神平静,但是心中却出现了涟漪,而大狗却没有察觉一般,看着远处的部落发出轻叹:我活不过十日了,我没有选择!部族中能代替我的人没有,而你我想赌一把!你山上愿力的气息绝不是偶然。
一声低沉的呜咽出现,回荡在夜空,那部族之人听到后,一人道:山神大人还是习惯以往的日子,喜欢在深夜呼唤。
其他人纷纷赞同,似乎对此早已习惯。
而那少女却道:山神大人怎么哭了!
不得胡说!有人喝止了少女,少女吐了吐舌头,接着而开始诵念经文了。
那老修士则是轻声叹息,眼中露出忧愁。
你想让我炼丹?山包上木名道。
大狗道:我本源枯竭,丹药也无法改变,我想让你治好那几个小子,他们寿元应该还有很多,只是体内暗疾束缚了他们。
木名点头,算是承诺,然后道:我可以给你续命一年。
大狗看了木名一眼,眼中发出了光明,但是随即又暗淡:冥冥中的因果会落到你身上,我活得够久了,足够了!
说罢,大狗沉默了。
木名还想说点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死后,你会成为山神。大狗又道。
木名一怔,正要拒绝,不过大狗却道:别推辞,作为代价,你要守护这个部落,哪怕是你离去,也要留下手段,否则因果缠身。
如果我拒绝呢?木名道,心里有些排斥。
大狗却道:你不会拒绝,你体内的十道灵身有隐患,而且你想尝试最后一道灵身的凝聚,成就山神,可以凝聚这一道灵身,这灵身不会被天地排斥,是愿力之身。
此言一处,木名心中如山呼海啸,久久不能平静,然后看着大狗,似乎想要判断出什么。
我和你说过,我的眼睛和鼻子能看见很多东西,这也是我这个修为却能你成为山神的原因,没有侥幸!大狗看着木名道:很多人都想这么做,只是谁会让一个化灵境的修士成为山神呢,大族不会,小部落更不会,而且需要每个族民都心甘情愿认可!
多少修士曾想打破传说,开创无人之境界,只是等他们发现可以开辟之时,又怎么舍得一切重新来过,而且人心叵测,谁会真心愿他们这么做呢?
大狗的声音解释了木名的疑惑,而木名问道:那么前辈如何肯定这个部族会如此做?
大狗却看向了远处:是啊,我也不能保证,只是终究试试才好!
木名又道:前辈为何选择我?
我相信自己的鼻子和眼睛,别忘了我是狗,我知道你的味道带着善意就足够了。
木名哑然,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却又觉得很不一样。
而此时大狗又道:我想知道你的手段!
默了默,木名道:可斩杀化神,当然,付出很大的代价。
大狗看着木名的眼睛,而此时哈喇子流出更多了,最后才道:我占卜一直没错,现在也如此。
不知为何,说到占卜,木名总是感觉不自然。
我闻到了丹药的味道,送一些给我!大狗冷不丁说道,木名闻言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狗流哈喇子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想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