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速之客
两个月后,高中生涯如期而至,新的学校,新的环境,新的同学,新鲜的一切令乔星感到很兴奋。更加另她兴奋还有期盼已久的学校寄宿制,她终于可以摆脱爸妈的监控,多么快活自在。
莫瑾钰那家伙也是如愿考上了离c中不远的b校,和他一起考上的还有柳筱筱安易白。乔星暗自盘算着以后就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跟着莫瑾钰那家伙一起风流快活了。
而在此之前,乔星家迎来了一位新的客人--张阿姨的女儿唐小棠。她的到来彻底将乔星原本的快活自在打乱,也正是这个看起来懦弱胆怯的女孩,在她后来的人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话说,张阿姨是个乡下人,丈夫去世的早,她就一个人来到城里打工赚钱,把小女儿丢在老家让婆婆带。可就在前段时间中考,张阿姨的女儿以全市年级前十的成绩考入了c市一中。
李少苓一听说后,便提议让张阿姨将小棠接到城里来一块住方便照顾,再者也还让乔星和小棠多接触。老话不是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让乔星多跟学习好的人待一起,总是没坏处。
更何况张阿姨这几年帮他们家里外打理的井井有条,李少苓甚是欣慰。将她女儿接来一起住,一来算是对张阿姨工作的奖赏,二来也是想要留住张阿姨的心。张阿姨感恩雇主,做起事来便更加尽心尽力,李少苓甚是欣慰,觉得自己的这件事上办的很有面子。
起初对于家里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乔星倒也没有像当初江熠凡出现时那么看不顺眼,进了家门后只是简单的打了照面,经由妈妈李少苓介绍了名字算是与乔星有了初步认识。正因为她是张阿姨的女儿,乔星对她也是十分客气。
唐小棠是个眉眼清透的标致姑娘,说话时总是轻言细语,从不像乔星那般张牙舞爪。这一点似乎很讨长辈们的喜欢。唐小棠到蓝山北苑之后,和妈妈张阿姨同住在别墅左侧独栋小楼房,那是专门给在乔星家帮佣的阿姨们住的,生活起居上倒也不会打扰到乔星。
乔星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大不了就是多了一个玩伴,可她一心想要和平相处的心却在小棠那里得不回应。
第一次见面时在李少苓介绍完之后,小棠竟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大小姐。”
她这一叫不打紧反倒惹得乔星浑身起鸡皮,搞得好像她是地主老财家的小姐,而她则是被压迫剥削的苦命丫头。
莫瑾钰也曾玩笑过,说是张阿姨在乔星家帮佣,这要是换做旧社会小棠还真就得这样叫,不但如此,以后乔星嫁了人还得跟着一块去做陪房丫头。
而他前面的说法在小棠那里得到了认可,她觉得他们一家都受了乔家的恩惠,她妈妈又下人家手底下做事,自然要尊敬人家。乔星很无语,觉得小棠这思想有问题,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样的想法。
乔星性子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偏小棠的性子又倔,认定了的事就很难改变,最后连乔星也只能败北,再三劝说无果之后便随小棠怎么叫。
只是后来再回头看时,乔星时常会想唐小棠或许不是性子有多倔,或许她不过只是想要看乔星出丑的样子罢了。
可光是叫就算了,可每次她叫的时候脸上都是一副受压迫的委屈样,搞得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是乔星逼迫她这样叫的。也因此乔星开始讨厌,甚至有些鄙夷小棠。
唐小棠妈妈虽说在他们家帮佣,但也是只是一份工作而已,乔星一家也从未觉得这样就是低人一等。而且张阿姨是自小看着乔星长大,乔星也习惯把她当长辈看待。反倒是唐小棠,处处在乔星面前表现的很卑微,以此来博取别人同情的目光。乔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矫揉造作,卖弄可怜来博取同情的人。用网上的话来讲,她这种人就是完完全全的绿茶婊。
之前两个月的接触,让乔星对小棠有了‘敬而远之’的想法,生怕她哪天当着老师同学的面由叫她大小姐,引起大家的误会。
不过好在小棠和他们并没有在一个班,她又不喜好结交朋友,很少在除教室外的其他地方走动,虽说在一个学校但见面的次数却很少,倒也落的耳根清净。
但真正令乔星反感小棠的原因还是后来接触时间久了之后,她发觉小棠这人看着对谁都挺温和,可背地里却总爱捅刀子。
就比如有一回她不小心把李少苓的一瓶法国香水给摔了,在李少苓面前她哭的可伤心了,频频向李少苓道歉,说自己手脚太笨。
按理说李少苓的房间也不是唐小棠随便能进的,但那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去的,反正最后李少苓不但没有怪罪小棠,反倒是乔星挨了一顿批评。
事后李少苓还特地训诫她不要把小棠当佣人,要当她是朋友。
乔星听的是云里雾里不明究竟,最后才在另一个阿姨那里听说那天小棠是因为听了乔星的话,住在他们家不能白吃白住,多少得做点事。所以才会到李少苓房间去打扫。
乔星这才理出点头绪,大致是因为有一回小棠在和乔星一起逛商场的时候,叫了她一声“大小姐”,引来周围好些人的异样眼光,乔星当时尴尬的要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所以在回去的路上恼羞成怒的乔星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她说:“既然你喜欢当丫头,那就做点丫头该做事,别在我家白吃白住。”乔星由记得唐小棠当时那张羞耻的泛白的脸色,那双清澈的眸子当真似乎含着某些乔星看不懂的东西。
只是令乔星原本也是气头上的话,却没想到小棠竟以这种办法回报了她。那时她才明白,唐小棠眼神中的东西是恨,是嫉妒。
然而类似这样的事情在往后的日子里也总会不断出现,让乔星在不知不觉中扮演了一个恶人的角色,人人都在可怜那个被她“压迫”的小棠,都在责怪她太小姐脾气。
可只有她晓得,除却那次说过的重话以外,她从未要求小棠为她做过任何事。
不过相比起乔星,江熠凡对小棠的态度似乎就没那么极端。也因此唐小棠似乎更喜欢和江熠凡一起,两人经常交谈一些乔星不怎么感兴趣的问题,每次江熠凡面上虽然表现的意兴阑珊,但眼里透出的笑意却被乔星看在眼里。
自小寄人篱下的生活让江熠凡学会了在人前时刻伪装自己,即便是再喜欢也从不表现出来。
但毕竟是孩子,哪里又真的能尽善尽美。乔星还记得有一回二叔去外地出差,回来的时候给他们几个小孩都买了礼物,江熠凡的礼物是一架限量版的飞机模型。
自幼贫苦的生活使得他根本没有玩过一件像样的玩具,唯一一个玩具也是爸爸还在是,用木头削的小飞机。
日子虽苦但他也从那架小小的飞机那里汲取了不少快乐。
来到这个大都市后,他不是没有羡慕过其他孩子都有属于自己的玩具,只是眼前的一切都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他又怎么敢再去奢求别的。
当时他拆开礼物时的模样乔星记得很清楚,虽然表面看着波澜不惊,还很礼貌的向乔四海道谢,但他渐渐泛红的眼眶却早已说明一切。
他的伪装再怎么完美,乔星也总能识破。比如此刻,江熠凡和唐小棠两人并肩而行,乔星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准备搭乘同一辆车回家。
走在前面的两人聊的性起,尽管大多数时候都是小棠一人在讲,江熠凡默不作声,偶尔附和几句,那也是难得看到的江熠凡。
乔星想起自己每次跟江熠凡说话时,他都是摆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模样,莫名的对唐小棠的讨厌就有加深了几分。
小棠讲起了小时候在乡下和小伙伴一起上树打鸟,下水摸鱼的事。乔星跟在他们后完全插不上话,而江熠凡听到好笑的地方时,竟破天荒的笑出了声。要知道,乔星认识他四年多,还从未听他笑出声过,大多数时候都是皮笑肉不笑。
在乔星眼里看来他们两个的确很合拍,有相同的生活经历,还有相同的生活环境,由此而来的相同喜好也是数不胜数。
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们之间就找到了许多彼此共同点。
比如两人都喜欢理科,而乔星喜欢文科,比如两人都喜静,而乔星却像是个多动症患者,一刻也不停歇。
他们相同的越多,乔星就越觉得和他们不像是一路人。这样一想来心里头就有一团火,烧的她心肝脾肺都难受,连带着脚下的步子也觉着没劲,只好狠狠的踢着路上的石子,以此泄愤。
冷静之后才觉得自己的这番举动确实幼稚了些,他江熠凡要和谁做朋友,对谁好事他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她这一通脾气发的着实又些莫名其妙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