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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藩王(第二更,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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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有多少宗室?

    至明朝末年有宗室十三万。当然,这些宗室不可能都是亲王。至于这些宗室待遇,同样也是存在严重的两极分化的。郡王以上,过得是富可敌国的生活。郡王以下,跟老百姓相比,也只是勉强生活罢了。

    实际上大明将近三百年的历史,有封号的亲王一共有八十三位。其中,实封亲王六十三位,追封亲王二十位。截止到崇祯继位时,还剩下二十九位有封地的亲王。加上崇祯封的两名亲王,有亲王封号的人一共是三十一位。

    在明末流寇起事的过程中,分封于各地宗室更是首当其中遭到了屠杀。张献忠陷了武昌府,楚王朱华奎全族2000多人杀的干干净净。流窜到四川之后,又将蜀王朱常浩全族屠杀。与其相比李自成也不逊色。在河南境内,洛阳的福王全族被其屠杀,开封的周王亦是如此,只有少数嫡系血脉成员生逃。在山西境内,代王、晋王两大藩王全族4000多人也被杀的只剩下了几个幸存者。

    到了满清入寇之后,那些投降的宗室中,血脉偏远者或许还能留一条命,那些血脉与皇族接近的人基本上都被清军杀掉。

    现在,大明还有多少宗室?

    不过区区三十六人,其中既有得郑成功庇护的,也有随永历朝一同颠沛流离的,还有张煌言、李子渊找回的散落民间的宗室,即使是现还有一些幸存者在某些角落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以至于各地官府总是不断发现“散落”的明朝宗室。

    但现在,真正袭爵的,只有三十六人。在对待散落民间宗室的问题上,朱明忠并没有顾及亲亲之谊,除非是各藩近支外,其它血脉偏远者,往往都是发银百两、官田数百亩让其生活,除了名字之外,他们与普通百姓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就是对待自己的名义上的“弟弟”,朱明忠也显得有些犹豫,毕竟,按照他的想法,除了随明军逃离有封爵的宗室,其它宗室的死活他压根就没有丝毫兴趣。

    可,不行,至少在名义上,他是朱由检的儿子。继承了皇家的名份,自然经继承皇室的责任。

    养育宗亲,自然就是他的责任,银百两、地百亩,其实就是为了让那些偏远宗室能够自食其力。可另外三十六个有爵位的呢?

    他们怎么办?

    自然是朝廷按亲王、郡王俸禄发俸银、禄米了。而在这些亲王郡王之中,谁的地位最为尊贵?

    是已经由王士元改名回朱慈焕大明浙王?虽说他与皇帝一样,都是孝烈皇帝的血脉,可也是血脉相近。真正最为尊贵的,恐怕还是桂王朱慈煊,毕竟他是孝匡皇帝的儿子,曾经是大明皇位的继承人。

    也正因如此,在所有的宗室之中,他是唯一一位在中都有王府的亲王,当然,这亲王府自然不比旧时的桂王府,甚至也比不上南京的那些宛若宫室的王府。不过对于朱慈煊来说,他压根就不会考虑这些,于他而言,即便是直到现在,他仍然记得,那天离开皇宫时是何等的惊恐,记得内衣被冷汗浸透的恐惧感。

    “如,如若陛下杀孤,孤该怎么办?”

    又一次,朱慈煊看着潘仁远,有些惶恐不安的问道。

    作为的藩王,朱慈煊或许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三年前,离开万年前往京师为父皇守制时,他曾以为自己必死,所以遣散了愿意追随他的老臣,他不愿意耽误他们的前程和将来,只有几名太监和宫女随行。

    尽管朱慈煊曾忧心过自己的生死,虽然他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当一切到来的时候,他还是显得极为惶恐。他甚至不知道应该对谁说,也就只有潘仁远了,毕竟,潘仁远欠他一个情。

    因为正因为他以藩王的名义出具了一纸凭文往刑部,以潘仁远为家臣,使得他不必再前往东北定居,这是藩王的特权,当然是有限额的,亲王可以赦免四人的流罪,不过即便如此,也必须待到对方服完流刑。

    机缘巧合下,在途中与潘仁远结识后,自以为时日无多的朱慈煊便想帮他一帮,所以才会以其为家臣,免得他再返回东北。现在,作为他唯一的“家臣”,自然也就求助于潘仁远了。

    “陛下昨日不杀大王,今日也断无杀大王的道理,况且,既然陛下已经许诺封大王于宣南,大王自然无须如此这般顾虑重重。”

    提及“宣南”时,潘仁远的心里不由的一阵苦涩,难道这就是命吗?原本得到大王“赦提”的他,以为作为桂王的家臣,他至少可以呆在南京,或者北京,而不需要携妻前往东北,可是谁曾想陛下却将大王封藩于“宣南”,这无疑于等于再次流放他于南洋,那地方离开本土更远,作为桂王家臣的他,当然要随其一同过去。

    不过,对此潘仁远倒是没有丝毫怨言,毕竟,桂王当初是要帮他免遭流放之苦,可是谁又能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变故,谁能想到,陛下居然会把桂王流……分封到宣南,那样的天涯海角之地。

    有时候,很多事情并不是他们所能左右的。无论是对于桂王还是潘仁远来说,他们不过只是命运的棋子,任由他人摆布。

    “宣南、宣南,那种地方,孤听说当地土人皆是蛮夷,信奉蛮教,孤到了那里……万一要是碰到了土人作乱,孤只怕是性命难保啊!”

    桂王喃喃自语着,那神情中尽是惶恐状,他隐约觉得,陛下必定是想要借刀杀人。或者说是他的那个“皇兄”想借刀杀人。

    “大王是担心……借刀杀人?”

    即便是在桂王府中,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潘仁远还是朝着左右看去,唯恐被人听到他与桂王的对话,毕竟,朱家当年可是有锦衣卫的,虽然现在没有了锦衣卫,可谁知道有没有类似的机构?

    指不定在这王府之中就藏有那位的探子,万一要是把两人的话传到那位耳中,单就是这番话,恐怕都能治他个死罪,但是为人臣,必须要忠君之事。他是桂王的家臣,就必须要尽忠职守。

    “土人性情顽劣,当年孤随先皇流离缅甸时,既有土人作乱,若不是陛下派人营救只恐怕早已落入土人之手,性命未尝可知,这土人……不能不妨啊。”

    生于帝王家的朱慈煊非常清楚,什么样的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现在表面上看起来他提的是土人,可是最后的几个字才是关键。

    陛下有没有可能借刀杀人?

    当然有这种可能。

    况且曾经的遭遇告诉朱慈煊,那些土人皆不可信。

    “这……”

    潘仁远沉默着,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

    大明的藩王看起来尊贵,可实际上,却不过只是一群被圈禁于王府之中的囚犯,尚未垄爵时还能出府,可一但成为藩王,便不能出府半步,尽管现在大明已经取消了“藩禁”,可那是因为藩王没有就国,一但就国的话,势必会再有藩禁。有了“藩禁”,那么困守王府中的大王,恐怕就是形同囚徒,如果是在大明,自然无需忧心安全,可是身在宣南那种化外之地,若是有土人作乱,岂不就是必死无疑?

    沉思良久之后,潘仁远看着朱慈煊说道。

    “大王,若是如此,恐怕大王还真得想办法不了,以臣之见,不妨给仪正卫配上火器,如此,想来即使是有土人作乱,凭王府坚墙,应该也能抵挡一段时间。”

    潘仁远口中的仪正卫是藩王身边唯一的“武力”,不过往往都是负责打仪仗以及保护王府,仪兵数不过仅只有千人,这些人打仗或许不可以,但用来看家护院,倒也勉强堪用。

    “火器?”

    朱慈煊立即说道,

    “若是给仪正卫配上火器,朝廷中到时候会不会有人弹劾?”

    这藩王之所以沦落到形同囚犯,与那些个大臣为了投皇上所喜,纷纷弹劾藩王有很大的关系,也正是在他们的弹劾中,藩王成了高墙中的囚徒。

    配火器,万一要是有人说他有不臣之心,这岂不等于送刀给陛下?

    “大王别忘了,这火铳是可以自由发卖的,而且臣在东北时,虽是服流徒之刑,可也需要按照规定自配火铳、刀剑,以防止土人袭击。无论是在东北,还是南洋,都有规定每个成年男人都必须拥有一支火铳、一把刀剑、两斤火药和十斤子弹。百姓尚是如此,藩王难道配上几支火铳,就是作乱?”

    无论是东北也好,南洋也罢,治理当地都遵循一个原则,就是尽可能把最多的自由汉人武装起来、并随时能应召作战,所以才会要求他们配备武器,以备在土人袭击时,迅速集结动员,抵挡敌人的入侵。

    “能,能行吗?”

    看着潘仁远,朱慈煊说道,到了南洋之后,最让人担心的恐怕就是“借刀杀人”,如果能凭借仪正卫保全自己,他当然愿意。

    “关键要看这仪正卫的人选,不知大王可有合适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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