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我疑惑的问。

    “对……”张警官沉思片刻，手继续的敲打着方向盘。

    但是，他那种沉思的模样看起来像是要准备套我话似的，而后转过头，干眨几下眼睛说：“陆厉现在还是国际上通缉的毒贩之一，据说他跟昨晚死去的那个阿丰很熟，两人现在给同一个大毒枭走货。”

    “哦……是吗？”我故作不知。

    “现在我想确定昨天晚上那个人是不是陆厉，如果是陆厉…如果是陆厉的话……”他说着说着，仿佛不知道如何圆后面的话了。

    “不是陆厉。”我赶忙肯定的说。

    他见我那么坚定时，看向我的目光便有些失望了。

    眼内焦急，却又努力压制着火气的说：“莫菲，如果不是陆厉，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帮那个人？”

    “我…我就是把他当成了我们店的服务员，他们两个人的身形很像，我当时……”

    “他们两个人很像？那个服务员跟那个毒枭的身型很像？跟陆厉的身型很像对吗？”

    我被张爸的话绕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那会感觉他问话方式挺笨拙的，但是，现在才发现他是故意的……

    “莫菲，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是在帮助一个毒贩做犯罪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他说着，火气也上来了，伸手指向窗外说：“你今天没看到戒毒所里的那些人吗？你看到她们的凄惨了吗？是谁害的她们那么惨？又是谁让一个又一个的警察牺牲！？你是个有良知的孩子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我说着也开始激动起来，但是，想到陆厉那张刚毅的脸，我的心却变得涟漪阵阵，我不能说…我一定不能说的……

    转头，看向远处屋顶上，渐渐融的没了踪迹的雪。内心中那片雪地、那个初吻，却那么清晰的印在记忆中，那是一生都不会抹去的爱。

    我怎么可能背叛他？

    “你绝对认识那个嫌疑人！我能肯定就是你帮着他逃脱的！所以，现在告诉我，那个人是不是陆厉，如果不是陆厉，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帮助那个不认识的人！！！”

    “他给我钱了！他给我钱让我帮他，我缺钱，我就帮了他！这个理由可以吗？”我焦急的转过头说。

    “莫菲！”张警官急的一把扭过车中央的后视镜，对准了我的脸的说：“你看看你自己的脸，你自己看看你现在是在说真话吗？告诉你，如果我带你见了那么多的受害者后，你仍旧无动于衷的想要配合那些毒贩的话，我敢确定，你的脑子一定是坏了！”

    “没坏，我就是想给我父亲多挣点儿钱！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贩毒的，他给我钱让我帮他，我就帮他，其他的你爱信不信了！”我说着，直接敞开车门，大步走向云飞门口。

    原本以为张警官带我去戒毒所是想尽一下自己做父亲的责任，但是，现在才发现，完全就是为了后面审问我而做的铺垫。

    刚走几步，才发现自己还穿着警服，这个样子去云飞肯定不合适。

    “莫菲？”魏子洲跑过来喊住我。

    张扬跟上来，看着我穿着警服，一脸不解的问：“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还……？”

    “莫菲！”张警官也冲了上了，看了看魏子洲和张扬之后，脸色便微微一沉，“把衣服脱下来！”

    我赶紧将外套脱下来扔给他，说：“我去里面换衣服，裤子待会给你。”说着，便往云飞里面走。

    旁边的魏子洲和张扬则一脸懵逼的看着我和张警官。

    我刚走两步，张警官的职业病又犯了，对着魏子洲和张扬很不客气的问：“你俩是干什么的？”

    “张扬，”我赶紧回头，“你和子州回去等我吧，我待会过去。”

    “哦……”张扬应声后。魏子洲很是警惕的拍了拍他后背，催促着离去。

    魏子洲可能跟警察打交道比较多，看张警官的目光并不怎么友好。

    张警官见他那样，眼神自然也是很不爽。但是他也不好说什么了，毕竟他俩并没有做什么犯法的事儿，实在没理由盘问的。

    ……

    中午的云飞很清闲，只有保洁阿姨在打扫。

    因为豹爷被抓，今儿也没营业。

    换了衣服、背着书包出来后，将警裤还给了张警官。

    他看着我穿上正常衣服后，眼神中透出一种无奈，仍旧有些不死心的说：“中午了，我带你去吃个饭吧。”

    “不用了，我朋友找我可能还有事儿。”我低了低头说。

    “就那两个男的？”他脾气又上来了。

    若是换了以前，他可能没这么大的脾气，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对我有了一种愧疚。

    自己的养女干了这行，别人看不起他，他自己也原谅不了他自己。

    但是，在他那种“在乎”里面，我分明也看到了一种排斥，那种对这个行当鄙视意味的排斥。

    “我问你话呢？那两个男的干什么的？”他问。

    “我同学。”

    “你同学都这么成熟？一个脸上带伤，另一个穿的不伦不类的，这就是你交往的同学？”他指着张扬远去的方向说。

    魏子洲脸上的伤，是那天打强哥打的；而张扬的穿着，一直都很前卫，张警官自然看不惯。

    “好了，我下午还上课，我先走了。”我说着，转身就走。

    “你站住！”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

    “怎么了啊？”我有些反感的转过身，颇有些烦躁的说：“你能不能不要管我了，我没你想象的那么恶劣！”

    “你满口假话还不叫恶劣！？”

    “我说什么假话了！”

    “我干了这么多年警察，真话假话我看不透的话，我还干个屁了！明明认识那个毒贩，还说不认识！我看你在宏仁县就没学点儿好！还说你爸生病了，我看你也是在撒谎！！莫菲，你才十六岁啊！你看哪个十六岁的孩子跟你似的干这个？你看哪个十六岁的孩子整天跟那种不伦不类的男孩子玩？我看，刚才那两个也不是你同学，指不定是在哪儿混的痞子呢！”

    面对他机关枪似的一大串教训，我无动于衷。

    他这种话我听的多了，只是，以前的时候都是用来教育张亮的，没成想现在却用在了我身上。

    “我说话你听见了没有？”他见我爱答不理的时候，盯着我问。

    “听见了……”我将头瞥向一边说。

    “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要我什么态度！？”我受不了的说。

    “我是你爸！我没资格教育你吗？”

    “有！你当然有！但是，我是一个人，不是一个动物！我是一个十六岁具有自主能力的人，不是一个三四岁需要你照顾的孩子……我有我需要照顾的父亲！我父亲也确实是病了……但是，我不需要你们来帮我照顾他，我自己可以想办法来照顾他……”

    “还撒谎？”

    “我没撒谎！！！”我扯着嗓子说。

    “就是在撒谎！”

    “我之撒了一个谎！那就是我不认识那个毒贩！！行了，你想要的答案我给你了！”我说着，转身就走。

    他又一次的拉住我，“告诉我，你跟那个毒贩什么关系！那个毒贩是谁！？”

    “那是我的事儿，与你无关……”我冷冰冰的转过头看着他，“……关于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我很感激，至少让我知道毒品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你也让我很失望，你最不该做的事情，就是审问我。你回去吧……我不会告诉你那个毒贩任何的消息。”

    说完，我狠狠的转身，但是他钳的我死死的，丝毫没有放我走的意思。

    我转过身，敢要说话的时候，却见他手机响了。

    “喂！？”他面色焦急的问。

    “张队，你在哪儿呢？回来了吗？”手机里传来刘组的声音。

    “回来了，待会就回去！”

    “张队，警服记得还回来啊！”

    “知道！好了，我还有事儿，先挂了！”

    “张队！”刘组激动的喊住他，“张队啊……秦队都发话不要查了，你却又去追问菲菲，是不是不太妥当啊！”

    “菲菲是我闺女！要是你闺女跟毒贩接触的这么近，你能放心吗？啊！？我要是不查，你觉得我能睡得着觉吗？啊！？”

    “可是……可是秦队真不让查了，而且，刚才我从内部打听到了不查的原因。”

    “什么原因？”他眉头一紧的问。

    “那几个人当中，有省局安排的卧底……”

    “叫什么名字！？”张警官直接松开了我的手，故意躲开我的去听电话了。

    我赶紧主动凑过去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