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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分输赢情挑师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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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李南的话,想到他送到自家十五万贯的银钱,蔡攸恍然笑道:“原来二郎已经做好了准备!”

    李南确实早就吩咐张昊等人带着银钱下楼准备去了,现在既然赵党众人真的使出了刷票这种肮脏的手段,那他也不在乎拿几千贯钱砸死他们。

    如果不出意外的情况下,李南今夜无论从作品的才气还是本身的财力来说都稳操胜券。

    想到赵党之人失败后的表情,蔡攸不由大乐,连忙跟李南举杯痛饮起来。

    所谓怕什么来什么,子时将至之时,却有一顶四名壮汉抬着的轿子穿过人群,来到台前不远处。

    原本欢饮的蔡攸看到这顶轿子后,顿时一惊,再瞧清楚跟在轿旁的几个从人后,不禁面上变色。

    李南注意到了蔡攸巨变的神色,不解的问道:“居安兄,怎么了?”

    蔡攸不自然的说道:“没什么,只是本朝严禁百姓乘轿,这轿子里的应该是个贵人,你需小心应对。”

    这顶轿子落地之后,轿中之人听罢了两位花魁所唱的新词,便招来轿旁一位相貌俊秀的年轻从人嘱咐了几句。

    俊秀少年恭敬的连连点头,随后站起身来,冲着台上谢素秋和花想容说道:“闻听今夜樊楼有两位才子赌斗,因此我家主人想要出题考校他们一番,胜者当赏万朵绢花。”

    大多数文人都有几分不为五斗米折腰的狂傲之气,楼上观战的周邦彦也不例外,听到俊秀少年的话,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正打算开口拒绝的时候,赵挺之看重的那位年轻人王孟长,疾奔至他的身边。

    王孟长肃然说道:“周提举,赵相公劝你倾尽全力,定要赢下此局!”

    无独有偶,此时蔡攸也郑重对李南说道:“轿中之人尊贵无比,希望二郎打败周邦彦!”

    既然赵挺之和蔡攸都这般重视楼下轿中之人,周邦彦和李南也不好不从。

    得到了两人的回复后,俊秀少年来到轿旁询问几声后,高声说道:“两位才子需要在子时之前再做出两首新词,词中须有伤心哀愁之意。”

    距离子时越来越近,幸好周邦彦却有真才实学,匆忙中做出一首追忆昔日恋人之作。

    辽鹤归来,故乡多少伤心地。

    寸书不寄,鱼浪空千里。

    凭仗桃根,说与凄凉意。

    愁无际。

    旧时衣袂,犹有东门泪。

    听罢这首周邦彦的新词后,轿中贵人高声点评道:

    “此词直抒胸臆,虽淡淡写来,亦有深情无限。全篇章法多变,摇曳生姿,起承转合,各具其妙。最妙处当是结句,触物生情,遥应篇首,既绾合全篇,又点透题旨,有语淡情深之余味,能在仓促之间做出这等上佳的新词,周美成不愧才子之名。

    头一次上青楼玩耍的李南,还没享受到美妓相陪,饮酒作乐的愉悦感,就被死皮赖脸的周邦彦没完没了的打扰。

    心中恼怒的李南决定这次要玩个狠的,来个一局定胜负,所以没有在脑中记忆寻找明词,而是直接选了一首被在词坛跟苏轼齐名,人称‘词中之龙’南宋辛弃疾的大作。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

    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这首词依旧没有用什么孤僻的典故,可以说简单易懂,但是每个听到的人,都感觉词中蕴含的东西更耐人寻味。

    这一次轿中贵人听完后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细细体会词中深意,随后言简意赅的点评道:“委婉蕴藉,含而不露,别具一格,赏!”

    此话既出,七八个精悍的仆从带着金银买下万朵牡丹绢花,猛然抛洒向花想容所在的木台之上。

    子时到,红花满台溢,李南胜!

    今夜不但看到了两位花魁当众献艺,还听到了四首精品新词,更见识到了打赏万贯银钱的豪迈之举,种种一切让无数看热闹的东京百姓,兴奋的欢呼起来。

    “哈哈哈!”蔡攸喜笑颜开的对李南说道:“今夜胜了周老狗,明日二郎才名必定传遍大宋!”

    站在李南身侧的小美人李师师,目中射出动人色彩,娇声祝贺道:“恭喜小郎君得胜!”

    李南拉住李师师的纤白玉手,语带挑逗的坏笑道:“胜了周邦彦何喜之有,若是能胜了姑娘,那我才会心中喜悦。”

    李师师深谙欲擒故纵之道,任凭李南握住自己的小手,媚声说道:“那奴家就在家中静待郎君,倒是我们也可以赌斗一番……”

    小美人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了,脑中想到赢了李师师之后可做之事,李南不由心神荡漾,欲念丛生。

    刚刚跟李师师定下登门摆放的日子,得胜而归,面带喜色的花想容,还有垂头丧气的周邦彦崔念奴等人一起来到雅阁。

    将手中包袱重重仍在地上,露出里面数十枚银锭,面色难看的周邦彦冷冷说道:“这是一百两银子,应该足以赔你的赌注了,老夫告辞了!”

    见到这老家伙想走,李南连忙喊道:“且慢!”

    周邦彦不悦的说道:“还有何事?”

    李南笑道:“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你赔来的银子不够。”

    张昊打开红木箱子的小锁,掀开箱盖之后,在明亮的灯烛照耀下,箱子里射出耀眼的金光。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李南笑道:“我拿一箱金子跟你赌,你却拿这点银子赔我,似乎差距有些大吧?”

    箱子里码好了一锭锭的金子,共计两百两,按照北宋徽宗时期的金银兑换比例,一两金子兑换十两银子,所以周邦彦那一百两银子远远不够,他需要赔付李南两千两银子才行。

    就连这一百两银子都是从赵挺之那里借来的,只是个小官的周邦彦,又如何能拿出这笔巨款,这位老才子面对这般的困境,一时间无计可施,呆愣在了原地。

    看到他这番摸样,李南明知故问的说道:“怎么?难道你没有钱?”

    周邦彦此时的心中充满了羞愧、愤怒、不甘、挫败等等情绪,可是面对无法抵赖的赌约,只能低声下气的说道:“老夫现在确实没有这么多银钱,希望你能通融几天,让我筹钱……”

    “我们既不是熟人,也不是充满善意的朋友,请给我个通融的理由好么?”

    “这……”

    周邦彦这种穷文人的身上没有什么油水和利用价值,其实李南也就是损他几句发泄一下罢了,不过看到依旧跟在他身边的崔念奴后,为了惩治这个美人帮凶,心中倒是有了一个特别的想法。

    李南对蔡攸询问道:“我听说东京花魁待客全凭自愿,居安兄,不知道可有此事?”

    不明白李南何意的蔡攸,环视四位佳人道:“不错,莫非二郎看中了哪位花魁?”

    “呵呵呵。”

    李南冷笑道:“我闻听周提举跟崔念奴姑娘交往甚深,而我今夜又想要跟崔姑娘共度良宵,不如就请周提举替我美言几句,若是崔姑娘答允了此事,那我就宽限你几日筹钱如何?”

    “什么?”听罢了李南的话,所有人都惊讶不已。

    周邦彦是崔念奴的入幕之宾,如今让他劝说自己的情人去给李南侍寝,这无异于丈夫将妻子送与别人玩弄,李南这个要求真是毒辣至极。

    宋朝《刑统》规定:诸公私以财物出举者、官为不理,家资尽者役身折酬、役通取户内男口……

    简单的说就是欠债不还者,告到官府之后,首先没收房屋钱财,其后是全家男丁将做劳役还债。

    想到这里,周邦彦面带乞求之色对崔念奴,艰难说道:“念奴,不如你就陪李二郎……”

    崔念奴喜爱周邦彦才气,所以不但没收过他分文,还经常接济一些金银给他,原本还带期盼周邦彦硬气的回绝李南,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劝说自己去伺候李南,一颗女儿心顿时碎成齑粉。

    伤心欲绝的崔念奴望着曾经山盟海誓的爱人,咬紧银牙说道:“好!那我就最后帮你一次,我答应了,不过此后咱们再无瓜葛!”

    “既然念奴答应了此事,李二郎,那我就告辞了。”羞惭难当的周邦彦说完之后,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樊楼。

    原本对李南观感不错的花想容,还有爱慕他才华的李师师,此时见到他做出如此残忍恶毒之事,二女顿时心生厌烦远离之意。

    李师师客气却疏远的施礼道:“天色不早了,奴家就不打扰二郎跟崔姐姐的良宵了,我也该告辞了。”

    知道自己有点玩大了,李南赶紧对蔡攸说道:“居安兄自己在这玩耍吧,小弟也该回去了。”

    辞别了蔡攸之后,李南快步追上李师师,柔声说道:“一起走吧,你住哪我送送你。”

    李师师见到李南跟了上来,不由讶异的问道:“你费尽心机让崔姐姐从了你,为何还要离开呢?”

    李南坦然解释道:“我虽然算不得什么好人,可是也不会欺辱一个青楼的弱女子,此举只是让崔姑娘认清某些人的嘴脸而已,莫要轻易将自己付与他人。”

    “你就是一个坏人!”明白事情原委的李师师,转怒为喜的娇嗔道。

    “那改天还要不要跟我这个坏人赌斗一番啊?”

    “哼,奴家可不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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