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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0章: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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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七月之后,天热的有点夸张,没有空调,也没有电风扇,杨怀仁只能一天三遍澡,但是每次洗完了原来的臭汗,立即又出了另一身。

    现在这样的身份,家里人也多,总不能穿个大裤衩光着膀子到处溜达,体面还是要的。

    白天也还好,最怕的是晚上,热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怕影响到韵儿的休息,杨怀仁只好自己在后花园里搭了个竹榻,就在露天里睡觉。

    有风的时候还好些,没风的时候,其实跟憋在屋子里也没有多大的区别,最大的区别就是后花园里蚊子飞虫还真是不少。

    然后就必须要点熏香,驱赶蚊虫。可这年代熏香的那种味道,也许在别人闻起来还算是香的,可对于嗅觉灵敏的杨怀仁来说,就有些刺鼻了。

    折腾了半天,还是没法安然入睡。只好坐起来,看着远处温泉池子里冒热汽——真不是温泉水热,而是天太热把池水蒸得冒热汽。

    雾沼沼地热汽,还不是变换着形状,在杨怀仁的想象里,这就算是看了一场露天的电影了。

    电影的名字就叫做动物世界,因为那雾气一会儿变作老虎,一会儿变作长颈鹿,一会儿还变作人……

    不对,哪来的人?

    杨怀仁发愣的工夫,那个人影已经飞到他面前。真的是飞的,要不然杨怀仁不至于发愣。

    他抬着头看那人影背后,是不是有威亚之类的钢索吊着,可天色太暗,实在看不清楚。

    但是那个人影的脸,杨怀仁看清楚了,是叶公公那张老脸。

    脸色说不上来表现了他心中的什么情绪,不过沧桑了不少,好似一下子又老了十岁,不过叶公公本来就很老了,多老个十岁,对他来说也许不算是个事儿。

    “来了?”

    杨怀仁没头没脑地,下意识的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叶公公脸上这才有了点神色,似乎是一种听了这样两个字有点难以置信的表情。不过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冷冷的回了一句,“来了。”

    话说上门就是客,虽然叶公公来的这个时间和地点,有点丢了一个做客人的基本礼仪,但是杨怀仁还是想笑脸相迎。

    笑容没挤出来,琢磨过来怎么回事了——叶公公这是来报仇的。

    这下杨怀仁开始想怎么跟叶公公聊天了,因为万一聊不好,聊尴尬了,指不定叶公公就会一刀宰了自己。

    大半夜的后花园里也没个赏花观鱼的,杨怀仁怕他死了都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大声喊叫?别闹了,就算闪电侠是自己哥们,听到喊声一路飞奔过来,也来不及了,何况人家都休息了,折腾人家干啥。

    逃跑?肯定没叶公公这个会飞的跑的快,跟他动手拼命?那更不可能了,实在没有那个实力,再说有句话说了,美玉不跟瓦片斗,送死的事干脆就别去想。

    叶公公现在的处境,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要拼命,人家一命换一命,也肯定不吃亏。

    那……难道要跪地求饶?杨怀仁撇着嘴放弃了这个打算,他也是个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哪有跪地求一个不是男子汉的男人饶命的道理?

    叶公公站在杨怀仁面前,就这么安静又带着几分好奇的心态看着他把自带的表情包展示了个遍,最后才开口道,“杨郡公好算计。”

    “此话怎讲?”

    杨怀仁摊着手,装出一副一无所知人畜无害的样子来。脑袋里却飞快的转着,去分析叶公公现在的状态和心态。

    比如,他要是单纯想给高太后报仇,现在他杨怀仁肯定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可是他只是一副僵尸似的样子站在对面没有出手,那么就是他肯定还有事情。

    杨郡公这样的称呼,也反映了叶公公对杨怀仁的态度,或许是一种嘲讽,或许是一种真正的尊敬。

    嘲讽的话,那很容易理解,尊敬的话,也许就是他有事相求了,所以说话才出乎意料的客气。

    “杨郡公一路步步高升,这里边咱家主子的提拔,郡公爷不会忘记了吧?”

    这他女马是想骂我忘恩负义呢吧,杨怀仁心道,不得不承认,他能有今天的地位,确实离不开高太后一次又一次的提拔。

    但是这种提拔,是有条件的,她同样也指使了杨怀仁做了许多事情,而且很明显的,杨怀仁一直就是高太后眼里的一枚棋子,只有被利用的份罢了。

    这种提拔好比把他从一个小卒子提拔成了一个炮,或者一个马,甚至是一杆车。

    无论是卒子还是车马炮,都是为了老将子服务的,让你冲你就得冲,让你死你就得死,哪天要弃车保帅了,只要能达到目的获得器具的胜利,老将子是不会在乎你是卒子还是车马炮的。

    “我当然不会忘,”杨怀仁随便地伸出手去指了指叶公公,又指了指自己,“咱们都是这盘棋上的棋子,想必叶公公心中,也该明白吧?”

    话说的很直白,叶公公忽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郡公爷不会才知道这一点吧?咱们既然当棋子,就应该尽心尽力的给主子卖命。

    关键时刻你跑到对面阵营里去,这就是侮辱了一个棋子的使命了。”

    我去,杨怀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人家叶公公早就明白这一点,当棋子当得心安理得,还自我觉悟出棋子的使命来了,也还真是敬业得让人没法理解。

    至于棋子的使命这种高深的问题,杨怀仁也没法跟叶公公这么轴的人去理论,他在意的是眼前。

    “事已至此,就算咱们是棋子,既然老将都完球了,胜负已分,咱们也没必要在一盘已经败了的棋局怄气。

    不如就直说了吧,叶公公这大半夜的跑了这么远的路到小弟庄子里来见小弟,到底有什么事情?小弟能帮上忙的,绝对不会推辞。”

    “你倒是心直口快,怪不得主子以前那么器重你。”

    见叶公公口气不是那么严厉,还有了些自嘲的恶趣味,杨怀仁心中的担忧也稍稍放下了一些。

    不了叶公公接着开口说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我要杨郡公帮忙把主子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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