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成辉比凌度大三岁呢，可他们却是同学。就因为凌度上学比别的孩子早，结果和他一起玩的都比他年纪大。而和他一般大的，当年凌度还认为人家年纪小，不乐意跟人家玩呢。

    凌度虽然年纪比向成辉小，在他们那个群体里可不是尾巴。因为凌度脑子转的快，其他孩子多数时候都愿意听凌度的，如果他们也是黑社会，凌度在他们中间就应该算是大哥级人物。

    “你小子小时候就透着一股妖气，怎么不声不响就变成这么大公司的总经理了，灵桥集团，在咱们这儿可是数一数二的，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刘铁告诉我我还不相信呢，幸亏我想来灵桥大厦办点事，不然还真错过了！”

    “你怎么和刘铁混到一起了，昨天我们还打了一架，你总不至于那么堕落了吧？”

    向成辉不客气地给了凌度一拳，向成辉没使劲，凌度都没有预感到危险，也没躲避。茶杯放下坐在沙发上，而向成辉则是在办公室里到处打量，与凌度知道这里是给他的办公室时一样显得没见识。

    “我混的虽然赶不上你，咱也不至于和刘铁那样的人同流合污，据说刘铁最近跟了个大老板，也抖起来了，可惜，听说他爸妈都不认他了，你怎么还能和他打起来，用不用我帮忙？”

    “不用，我自己的人还用不完呢，就他那点手段，当年就不是对手，今天他就更不行了，昨天他们十五个人，全部都被我们打得爬不起来了，你现在怎么样？”

    “我说刘铁脸上怎么有伤，你小子还是当年那么狠，打起架来就不要命，听哥哥一句劝，以后不能那么玩了，没啥好处，你看我，虽说不是大老板，也带着几个人，有一个小公司，总算吃喝不愁！”

    “行啊，都当上小老板了，你是来气我的对不对？”

    凌度恍惚间又想起他的真实身份，向成辉都有自己的公司了，而他呢，不久之前才把老板炒掉，否则也不会出现在替身计划里。之前凌度还想着炫耀，这时候心情都变潮了。

    “凌度，怎么越来越看不透你小子啦，我怎么气你？你的办公室都快有我家面积大了，今天来找你，不瞒你说，就是想着借点你的光……”

    凌度突然拍了腿一下，惊的向成辉的话都不敢再往下说。来之前他就是想探探路，身份变了，想法也不再是当年那样。再说几年没见了，一见面就求人办事，这嘴也不是那么好张开的。

    进来之后向成辉仿佛又回到从前的时光，几年没见倒是看不出凌度有多明显的变化，也让向成辉有点忘乎所以，情不自禁的就说出来了。当年他们就是这样说话的，也是没想到几年之后。凌度都变成总经理了，还可以这样说话。

    “差点把我是总经理的事忘记了，不过……”

    “没关系的凌度，这灵桥集团也不是你的，你有难处我都理解，我就是那么一说，不能因为这点事，把咱们兄弟的情分弄淡了。”

    “你想什么呢，我啥时候说不帮你了？我就是想先知道能帮你什么？有能力我绝不会推辞。”

    向成辉拍了拍凌度的肩膀。“有你这话我就知足了，也不是多大的事，前段日子给灵桥建设送了点配件，货款就是结不回来，这不我也是没办法，今天只好来灵桥大厦碰碰运气，没想到还遇到你了！”

    “多少钱？”

    “钱倒是不多，十来万，可是都半年多了，我那个公司不大，十来万可是够我紧张的。”

    “为什么不结账，有质量问题？”

    “我的公司本来就不大，有一个大客户不容易，怎么可能以次充好，东西绝对没一点问题，他们都用完了，又说要用一样的东西退还给我，你说这不是欺负人么？”

    凌度也感觉灵桥建设的做法欠妥，心中已经有正义的火焰被点燃。他之前的犹豫是因为他只是替身，如今完全因为正义感，决定要路见不平了。

    “东西带来没有，给我看看。”

    “有，所有手续都有，灵桥建设那边早就同意付款，就是不知道卡在哪儿了，灵桥建设还想让我继续供货呢。可是货款收不回来，我那点身家，真应付不过来。”

    向成辉说着，从包里取出来一个文件袋。款项的确不大，还不够二十万，向成辉带来的东西了不少，从出厂检验报告，到物流凭证，送到灵桥建设还有一级一级票据，向成辉的发票都开出来几个月了，就是至今不能收回货款。

    “这里面有什么问题，一定有，我看不出来你哪里没做到位，我打个电话问问，你不要着急。”

    凌度的确没看出哪里有问题，也不能随便表态，这时候能想到的只有郑曦了。郑曦今天还没出现过，不知道她在忙什么，凌度拿出手机。

    电话有一会儿才接通，凌度又听到郑曦那不客气的声音。

    “干什么，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无聊？”

    凌度这时候可没忘记他是总经理，而且又惦记起见向成辉时的那点心思，拿手机的姿势都不一样了，直接靠倒在沙发上。

    “小郑，来我这里一趟！”

    凌度透露的不是威严，有点恐吓的意思，过去这种腔调绝对没在凌度口中出现过，果然在郑曦那里起到一点作用，至少郑曦挂断电话的时候，没有把打击凌度的话怼回来。

    “来，抽烟，一会儿小郑过来我先问问怎么回事！”

    “凌度，你真让我刮目相看呢！”

    凌度这时候才感觉到久违的得意，不管郑曦一会儿能带给他什么，凌度想法就是痛快一时算一时。再说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凌总在这里也不能说他什么。

    凌度的一根烟还没有抽完，门外就听到有气势的脚步声，往常都听不到这么响的脚步声的，凌度回头才发现向成辉没有把门关严。

    来人必定是郑曦，听气势都可以认出来，敲响的战鼓一样。凌度又有点疑惑，郑曦平日里不穿能发出这样脆响的高跟鞋，首先是她一米七还多点的身高，不需要，再就是郑曦绝对不是淑女，时刻准备上战场，高跟鞋可不适合她火一样的秉性。

    凌度猜测的没错，他的疑惑还没得到合理答案，郑曦已经气势汹汹地进来，一身职业女装，半截裙子，下面果然是高跟鞋，显得她更挺拔出众了。

    “你又作什么妖……”

    郑曦的话应该没说完，看到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要不说郑曦识大体，马上收住已经爆发出苗头的气焰，立刻减慢速度，款款走到办公桌边。

    “总经理，你有什么事？”

    “辉子，给你介绍，这是我的助理小郑，郑曦，这是我从小一起玩大的哥们儿向成辉，你看看这个，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为什么这么久不给人家结账？”

    郑曦看凌度的眼神都没变，就是助理该有的神态，透着郑重接住凌度手里的票据，很仔细地看着。

    向成辉进来的时候那种惊奇此刻又在升级，凌度这做派，都有点高高在上颐使气指的感觉，这状态已令他仰望。

    向成辉诚惶诚恐的态度自然不会被凌度放过，心中近一个月的亏欠，这一刻一下子就满足了。办公室有那么强劲的风么？凌度像是已经飘起来。

    “总经理，这些没看出有什么问题，有可能是他们工作疏忽了，你签字，让你这位同学直接去财务部办理就可以了。”

    “没问题就行，辉子，等着，我这就给你签字，到下面财务那里就可以拿到钱了！”

    就是一支笔的事，向成辉包里绝对有，凌度还是郑重其事地回到办公桌那边。坐在他的老板椅上，舒服地摇晃了一下，这才拿起笔签上他的大名。确切地说，这时候这个名字属于影子凌度，不过对凌度的心情并没有影响。

    “凌，总经理，这就可以了，已经跑快一年的事……”

    “你还不相信我？如果你不放心，让我的助理陪你下去走一趟？”

    向成辉已经走过来，小心地接住凌度签过字的票据，听说要劳动郑曦，他其实是想答应的，感觉那样有点不信任凌度，只好违心地露出笑脸。

    “看你说的，我这点小钱，怎么好意思劳烦郑助理，凌总经理，我先过去，你们忙，回头我再来找你叙旧。”

    “去，赶快去，有问题再回来，我就在这儿等着！”

    “郑助理，有劳你了，那我先过去了。”

    十几万在凌度这个伪富二代眼里都是小钱了，向成辉脸上还是能看出掩饰不住的急切。凌度正想感慨一下，曾几何时，他也是为了几个小钱忙得昏天黑地！突然凌度感受到有冷风环绕着他，不是预感到的危险，是比危险还严重的不怀好意的危机。

    向成辉已经离开，这次把办公室的门都关严，再不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当然，办公室里的声音也不能传出去很多，于是郑曦就原形毕露，就差张牙舞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