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曦似乎不放心，还在凌度的办公室里仔细查看一遍，话说完也查看完，又不告诉凌度她想找什么？摆摆手就要匆忙离开。

    “唉，郑曦，出什么事啦？”

    “什么事都没有，你就呆在这里，哪都不要去！”

    郑曦的神情和动作都能看出有事情发生，对凌度还是不打商量命令的语气。凌度可以反抗的，又按下心事，老实地坐回去。他听到了，灵桥大厦下面传来警笛声，郑曦离开不多久，凌度又听到有救护车的声音。

    窗户有双层玻璃，起到一定的隔音效果，声音不是很刺耳。

    郑曦警告他在这里哪都不能去，可没说是在椅子上不准动，办公室里还是他的活动空间。好奇害死猫，人的好奇心并不比猫少。警笛响几声就关上，救护车的声音一直在下面叫，凌度再也不能装作听不到。

    他的办公室有一个近五米宽，视野相当开阔的落地窗，唯一的缺憾是没有伸出去的阳台，里面还有一道一米多高的护栏。凌度的脖子都酸了，也没能在下面找到他想看的。

    先来到的警车上的警察估计进灵桥大厦里了，一直没看到离开，倒是后面来的救护车，不多长时间就离开了。救护车和警车都只有一辆，没看到有哪里冒烟，也没出现消防车那红艳艳的影子，凌度猜测事情不会很大。

    没有看到希望的热闹，兴致很快就淡去。回到能让她产生不很真实的，高高在上感觉的老板椅边，听到外面有人在敲他的门。

    “进来！”

    能来这里的，郑曦的可能性最大，是刚刚说她了，所以郑曦吸取教训也知道敲门了么？刚刚从这里离开，回来的速度有点快，一定是带来下面的消息。凌度正好可以让他见识一下，他当上副总进入状态的成果，不仅装的已经很像，语气中的声势都不一样了。

    门轻轻推开，凌度暗暗失落了瞬间。进来的不是郑曦，而是两个维修工打扮的人。一个人帽沿很长，略低头，大半张脸就遮住了，有可能是碍于凌度副总经理的气势。另一个人好些，比凌度年纪应该大几岁，脸色的胡茬都比凌度嘴边的浓密。

    “凌副总经理，我们是后勤部派过来的，说是您这里有一条线路漏电，让我们过来处理一下！”

    这个办公室果然是刚装修完，凌度着急上班，遗留问题没处理好就让他入驻了，还好后勤部负责任，不然被电击可不是好玩的。

    凌度有气度地抬手正要指示他们可以开始工作。

    证据并不充分，凌度还是有种不合常理的感觉。

    他进入办公室不过两个多小时，凌总对他的任命其实就是说给董事会那些大佬听的。没有分派工作，就是挂了一个一点权力都没有的空壳职位，后勤部维修工可是灵桥大厦的最底层，他当上副总的消息传播的这么快？

    “等等，你们认识我？”

    两个人不是并排站着，抬头挺胸和凌度说话的这个人站的靠前些，另一个人胆小怕事一样位置略靠后，还一直低着头。

    凌度的问话有点没事找茬的意思，而且语气听不出平易近人。凌度也做过小人物，不对，应该说在今天之前凌度一直都是被别人轻视的小人物。就算如今坐在老板椅上，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底细。他对所谓白领之上的金领了解不多，对小人物的策略可是如数家珍。

    地位上存在落差，小人物和大人物的区别仅仅是气势上的，没有可以颐使气指的权势，可不代表小人物只能俯首帖耳，小人物也是有骨气的。

    凌度不是窝囊废，他认为遇到态度不是很好的领导，尽管不能钉子一样顶上去，也绝不会一无是处地退缩，那样只会让处境更加不利，想达到的目的的难度会成倍增加。

    “我打电话问问老刘，他是怎么干的活？”

    老刘是谁凌度也不知道，就是随便说了一个姓，主要目的就是想看两个维修工的表现。在凌度以小人物的眼光评价之后，认为他们一点都不像，与凌度过去的遇到领导的表现出入太明显。

    凌度就是替身，他认为这两个维修工也不是正经维修工，遇到凌度的刁难，他们不是第一时间解释，继而过来讨好地说两句好话，后面那个身材魁梧的人头抬起来一些，不是看蛮不讲理的凌度，而是在看他的伙伴，如果他胆小怕事，希望伙伴这时候站出来也情有可原。而他的同伴也在同一时间转头向旁边，他们在用眼神商量，而且一刹那就有了结果。

    凌度满意了，他拿起桌子上电话的时候，就无需再费心去证明他的猜疑。两个维修工显然不想让凌度打电话，他的手指只按下去一个键，那两人身体里有发动机一样同时动起来。

    凌度吃惊的手上的动作都忘记了，的确想不到他们的速度可以那么快，至少是凌度望尘莫及的。只感觉到眼前有人影晃动，手上一疼，手里的电话就抓不住地掉在桌面上。

    “你们玩真的？”

    坐下之前凌度想喝口水的，打电话一只手就够了，这时右手也在桌子上，而且是握着杯子，二比一的情况下不能说一点机会都没有。凌度身上的动作不大，所有力气都集中到右手，想把水杯扔出炮弹的速度和杀伤力。

    凌度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丢人的几个字，他说出来这几个字之后，两个人的动作也结束了。凌度才修炼出来，明显不成正果的副总的霸气已无从谈起，尤其是小命受到威胁的时候。

    凌度在不怀疑他们不是维修工，都说吊儿郎当是电工，仅仅一个线路漏电的小故障，他们两个人都肩膀上挎着帆布包，好像多大的工程一样。

    他们的身手也绝不是维修工可以有的，凌度感觉自己足够沉着冷静，手上的力量也是突然爆发，可是扔出去的水杯不是被躲过去，而是被那个站位靠前的人抬手就接住了，水杯的盖没拧严，有不多的几滴水顺着杯子滴下来。

    凌度被迫认清了眼前的形势，如果他们的目的不是维修电路，若是针对凌度而来，倒也说得过去是大工程，所以他们乔装打扮一番还不够，手里还出现真家伙。

    凌度见过几次枪，所以看到原本站在后面些，被他认为是胆小怕事的那个人，手里出现一个黑色，前面有枪管一样的东西，马上不再有顽抗到底的打算，身体尽可能向后，想缩进老板椅里，只是不成功，也不能瞬间隐形。

    “果然有点手段，速度不慢，可惜是没牙的老虎，想活的时间长就不要出声，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不是为除掉你！”

    声音是拿枪的人发出的，难怪进来之后一直低着头，凌度已经束手就擒的样子，他头也抬起来。他说的不是普通话，听口音分辨不出是那里人，云都市距离国境线不远，凌度更愿意相信他是外国人。

    凌度身边可没人喜欢蓄满脸胡子，还有他鹰一样的眼睛透着狠厉凶嚣，就凭他那差不多有两米的身高，不用试也能感觉到这个人不好惹。

    “放松点兄弟，我们不是来杀人放火的，也不想太为难你，好好配合，才能少受点苦！”

    “你们是打劫的，不过你们好像找错人了，我只是一个副总，也不是分管财务，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应该是这一层最没钱的！”

    “对不住了，我们要找的就是你，有人托我们来你这里取一些东西，咱们时间有限，把他捆上，我可不想看到他再乱扔东西。”

    拿枪的人，在办公室里扫视过，应该是没找到合适的东西，于是交待给另一个人，他的枪口一直没离开过凌度。

    接住水杯的人把水杯凑近凌度，像是在询问他要不要喝水。凌度不想表示什么，他又把水杯放回办公桌上。距离远了些，凌度不离开老板椅就不可能再那么随意地抓到。

    “我还是认为你们找错人了，今天我才是第一天上班，还没有机会接触灵桥集团机密的事情，办公室里也什么都没有，不知道你们究竟想要什么？”

    “早料到你会这样说，听说你失忆了，没关系，我们有办法让你把一些事想起来，如果你不想受那么多苦，最好不要浪费我们的耐心。”

    他们是冲另一个凌度来的，而不是针对灵桥集团的副总，原来替身计划已经取得能感受到的效果。只能说凌度把所谓的替身计划想的太过儿戏简单了，都是没有经验才导致的，富二代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凌度不仅见识到爆炸，这会儿连枪都出现了。

    凌度的眼睛盯住黑洞洞的枪口像是都不会转动了。他不知道枪管里下一刻会不会在响声之后，飞出一刻可以撕裂他身体的子弹，有可能声音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