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段文丕
第四十四章:段文丕
段部王庭风波已经五天了,这五天之中,段文丕带着亲卫队,一刻也不敢放松,四处巡视,每天都要巡视到深夜,方能入睡,不仅如此,又调集了五个千人队,加上原本的骑兵,段文丕在段部王庭的兵力超过了一万,都是精锐的段部骑兵,如此强大的威慑力,使得这几日的段部王庭显得多少有些压抑而平静。
五天之后,苍茫无边的大草原上,段文丕带领着自己两千人的亲卫骑兵队,全副盔甲,骑在马上,混在一堆强悍威武的亲卫壮士中,跟着一条长达两三里的长龙缓缓地前进。
段文丕在稳定住了王庭的局势之后,便想着首要解决的就是消除跟燕王的误会,于是,决定亲自去迎接燕王使者,至于王庭这里,段文丕留下了自己的心腹带着近万人的骑兵驻扎在王庭,确保在他离开的期间不发生乱子。
段文丕三天前就将自己的表弟段达派出去了,去通知燕王使者自己会前来迎接,估算着段达等人应该跟燕王使者汇合了,又暗中嘱咐亲卫队长派兵连夜把路上的痕迹抹去,尽量消除痕迹,免得被心怀鬼胎的人跟踪。
段部鲜卑和大晋的界碑就在滦河,过了滦河就是大晋的北平郡了,段达早就带着燕王使者提前驻扎在了北平郡,段文丕眼看着就要过河了,看着远处的城池,他明白,就要踏上晋人的土地了,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河对岸有些袅袅升起的炊烟!
这次燕王的使者派遣的是幽州长史冯熙为首,因为使团有兴师问罪的意思,燕王还专门调拨了三百名从幽州军中挑选的精英,按惯例,都是精选了箭术超群,武艺高强的人,用来威慑段部鲜卑。
段文丕很快就跟段达派来的人会面了,双方就在滦河一带进行交接,段文丕看到燕王派来的使团里面护卫这些人也个个身手矫健,孔武有力,远非一般民夫可比,应该也是精兵锐士临时客串。与北方强邻的外交,示强示威是必须的,相比之下,本来身体比一般鲜卑人还要强壮一些的段文丕,在这些如狼似虎的壮士们中间,显得有些单薄和瘦弱了。
卢覃多次出入段部,跟右贤王段涉熟识,段文丕作为右贤王的嫡子,两人关系一向也是不错的,这一路上也是并辔而行,一路谈笑风生。而那两千人的亲卫骑兵部队,都是一人双马,骑一匹,带一匹,在队伍的两侧夹道护卫,但是看着燕王使团的眼神中却是在阴冷中透着一股阴寒,总象是在打量着自己的猎物,绝非热情友善的迎客眼神。
段氏鲜卑的很多部落每个季节都要换草场,居无定所,只有像段部王庭,还有几个段氏王爷的部落是建城修寨的,比如像段部王庭就是在令支城,王帐在土城之中,城外围绕着大大小小的帐篷,足有两三万帐。
段氏鲜卑在草原上也没有计划生育,也没有别的娱乐活动,一般入了夜以后唯一的活动就是趴体大会,所以一帐往往少则四五口,多则十几口,光段氏鲜卑本部就人口十万之众,牛羊更是数以百万计,整个辽西平原都算是段氏鲜卑的天然大草场。
但是问题就来了,辽西平原就算再怎么大,毕竟上好的草场就那么多,强大的部落一个就占好几个营地,随着段氏鲜卑本部的人口越来越多,分离出来的小部落越来越多,时间一长就会渐渐地人多地少,地盘不够用了,因此实力强大的部落往往会开始夺取其他弱小部落的草场,这几乎是一切草原上部落间攻杀的根本原因。
比如去年段乞珍大单于死后,段氏内部就开始了大洗牌,段务目誉为首的段部王庭,统统将好的草场,好的部落分给了自己的亲信,比如段尘,则是被剥夺了自己本身的部落,打散了分配给其他人,再比如段务,本应该继承自己父亲的部落,结果,却被硬生生的分了五千户,还给他撵到了北面贫瘠的宽城。
随着段涉的死亡,段文丕迅速的掌握段部王庭局势,加上段涉本身在阳城,乐城一带的直属部落,现在段文丕手中掌握着近五万的部众,手中直属兵马达到两万,是名副其实的段氏鲜卑中实力最强者。
很快的,卢覃一行人就到了段文丕的第一个部落据点,在那里一夜联欢,卢覃也好好地享受了一顿段部的酒肉招待,连日来的疲惫与不适一扫而过,可是今天,他又不得不起了个大早,跟着段文丕的大部队一起上路。
在段乞珍的时代,段氏鲜卑本部王帐是设立在滦河以北的大草原上的,以示对的恭顺,可是段务目誉一即位,就把王帐设到了令支,也可以理解为辽西多为平原,在这边生活总比在北方要好得多,不过,这也从侧面展示了,段部正在逐渐的靠近的中原,至于靠近中原的目的是什么?就只有段氏鲜卑自己人知道了。
不过这样一来,也省却了卢覃等人穿越大漠之苦,横亘在今天的内外蒙古之间的大沙漠,是天然的草原势力向中原扩张的障碍,卢覃等人就可以直接从辽西走廊度过滦河再走不远就直接到了段氏鲜卑的权力中枢。
卢覃在这一路上,想的还是很多的,临行之前,他特意的跟自己的表兄卢苑聊了聊,卢苑多多少少给他透露了点消息,段部现在并不太平,而且,前段时间归附的莫那娄部很有可能已经成为了段尘的掌中物,以卢覃对段尘这个家伙的了解,段尘早先在九原一带,手中部落不多,兵力不足,尚且敢屡次南下,今日掌握了莫那娄这种人口近万的部落,很难想想段尘这个家伙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难道还是像以前一样,抢几个小村寨?搞点儿见不得人的走私买卖?
卢覃笑了一笑,摇了摇头,肯定不会了,段尘此人在艰难时可忍,待机再起,岂于势利时之则逸乐哉?此人是能成事者,于不善之事有足之忍,于好事岂不尽守乎?想到这里,卢覃抬头看了看天空,几只苍鹰在无边无际的晴空中展翅高飞,离着段部王帐大约还有半天的路程,前方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在等待着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