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六章 好一场逼宫大戏
糜竺这一次可是有备而来,甚至将在监牢里面收的几个小弟都给带过来了,其中一个还是江夏的本地人。在这样那样的伪装之下,糜竺十分顺利地在江夏藏了起来,等待时机给刘备来一次狠的。
而襄阳那边,四处出击的蒯越已经联络了好几个襄阳的大佬级别的人,并且得到了他们的同意与认可。这些人分别是韩嵩、傅巽、张允,一个个都是荆州世家文武之中响当当的人物。
张允就不用说了,这家伙本来就是打算在刘玉大军杀到的时候投降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蒯越一上门没有多少废话就把张允给说服了。
韩嵩年轻的时候就依附在蒯家的麾下,前些年得到了刘表的提拔,逐步成为荆州的一方大佬。其实也是刘表为了避免蒯家在文官之中的一家独大而做出的谋划,而韩嵩也是很高才华的一个人,上位起来十分顺利。蒯越早就把刘表的心思给摸透了,在韩嵩没有做出表态的时候,蒯越就公开表示韩嵩有着和他一样的地位。韩嵩有个优点,那就是比较感恩。蒯越能放下身段和自己平等对待,他还和蒯越作对?所以刘表的算盘落空了。如今蒯越上门,韩嵩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下来。
最后一个傅巽,是蒯越本来就不想去找的。可傅巽这人跟随刘表最久,在刘表的亲信之中说话十分有分量,蒯越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思去接触一下傅巽的。
让蒯越喜出望外的是,傅巽居然一口答应了蒯越的请求。
傅巽这人从年轻的时候就跟随刘表,刘表也很重视他,一直让做到了东曹掾的位置,可以说是刘表的绝对心腹之一。但此人并不满足于现状,想着更进一步。无奈刘表和蔡家接亲,荆州的权利大部分都被蔡家和蒯家瓜分了。傅巽为了自己的抱负,平时经常和这两家人作对。
作对归作对,傅巽只是在政见上和他们闹矛盾,平时的分润都是一定要收的。毕竟作为一个大官,傅巽家大业大开销也大,没有薪俸之外的收入是满足不了自己的开销的。傅巽这么做,才使得他没有被蔡瑁和蒯越联合起来打压。刘表也需要留着这个人专门给蔡瑁和蒯越制造不痛快,这样他才能稳住自己刺史的大位。而刘表死后,傅巽就像哑巴了一样,对蔡瑁和蒯越的任何决定都保持沉默,采用了明哲保身的策略,一直没有被清算。
如今蒯越找上门,需要他的支持,傅巽哪里会不同意,他正琢磨着如何利用刘玉大军南下之事给自己弄点好处。
文人都是需要面子的,做什么事情都要讲究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
“荆州安定得来不易,景升公努力半生才有今日之局面。为了荆州百姓,在下愿意与异度劝说刺史大人。”这就是傅巽的原话了。多么的光明正大啊,能够将说服主公投降说的那么有道理,也只有傅巽这样的大儒了。
蒯越都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要和傅巽学习一下,能屈能伸是多么的灵活运用啊。
傅巽的支持让蒯越心中大定,于是他马上再次去找来了蔡瑁。蔡瑁得知蒯越已经联合那么多的大佬,内心也是震惊不已。原来蒯家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蔡瑁之前即便是内心有底,但现在也是低估了。蔡瑁开始有点后悔了,要是知道这样的请,他无论如何都要把蒯家给打压了下去,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由不得他去做任何的改变。如果在蔡瑁这里发生了变数,那么蔡瑁肯定就变成整个荆州士族的眼中钉肉中刺,下场可想而知。
第二天一大早,蔡瑁、蒯越、韩嵩、傅巽、张允等携手来到了刺史府求见刘琮。
刘琮虽然年幼,但是聪慧的他早就知道自己肩上是肩负着整个荆州。刘琮几乎都是比其他人起的早,即便荆州的实权都在蔡瑁的手上,刘琮也想让其他知道他这个荆州刺史是一个负责任的人,等他掌握实权后会发奋图强的。刘琮这么做的原因就是避免被蔡瑁找个理由来罢免他。为了权力做出任何下贱的事情,古来有之,刘琮可不敢保证自己的亲娘舅会全心全意辅佐自己在刺史的位置上坐的那么安稳。
如今几乎是荆州的权力大佬都来了,刘琮可不会避而不见。
“诸位今日如此早来,所为何事啊?”刘琮接见了这些人,心中充满了疑惑。
蔡瑁看了蒯越一眼,示意蒯越率先出去说。蒯越一阵无语,这蔡瑁在关乎自己安全得份上是特别聪明的。蒯越只能硬着头皮出来,说道:“大人,南阳的逆贼刘琦与刘备已经被神武皇帝的大军给击败了,如今二贼已经逃往江夏苟延残喘。我等今日前来特意前来和大人商议我荆州的未来大计。”
刘琮心想这才是荆州最有用的人啊,比蔡瑁之流要靠谱得多。
“异度,我荆州未来如何取舍?”刘琮微笑地问道。
蒯越脸色严肃地说道:“大人,此刻刘琦、刘备二贼被击退,可狼走虎来,神武皇帝百万大军已经占据南阳,襄阳已经无险可守,我荆州危在旦夕,荆州的未来就在大人身上了。”
刘琮被蒯越说的脸色大变,他都忘记了刘玉的百万大军要杀到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异度,咱们要怎么办?”刘琮还是太年轻了,一点城府都没有。
旁边的蔡瑁听得十分愤怒,作为外甥,你居然不问你舅舅而问蒯越那个外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蔡瑁之前有点愧疚,现在看到刘琮的表现,蔡瑁那是一点愧疚都没了。
蒯越笑而不语,韩嵩知道这是他出来表现的时候了,出声说道:“大人,神武皇帝之前下达圣旨,让刘琦与大人罢兵休战,只是刘琦不听圣旨,我荆州又不能任由刘琦刘备肆虐,故而导致神武皇帝暴怒,御驾带领百万大军亲征。如今王师顷刻间即可到达荆州,我等商议之后,恳请大人看在荆州万民的份上,向神武皇帝上表谢罪!以息雷霆之怒。”
“上表谢罪?”刘琮眼神中精光一闪,他知道眼前这人要说什么了,冷笑道:“恐怕这个还不足够吧。”
“神武皇帝仁德,或许会原谅大人。只是我等犯错在先,更应该表现出诚意。下官认为大人最好是顺从神武皇帝的旨意,免得荆州万民生灵涂炭。”韩嵩悠悠地说道。
好啊,原来你们是劝降的。刘琮看向了其他三人,问道:“你们也是这个意思。”
蒯越微笑地说道:“形势所逼,我荆州实在无力与朝廷抵抗,请大人早日决断。”
刘琮怒了,这帮人可是自己的属下,没有想要却让自己的主公投降,于是喝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本官可是你们的主公啊!”
蒯越等人心中冷笑,要是刘表说这个话,他们可就要害怕一点,可是刘琮你这个黄口小儿在这里怒喝,简直有点搞笑了。
“大人,你还是早做决断吧。毕竟这样一来,对你对荆州也是有好处的。”蔡瑁也是开了口。
“舅舅,你怎么也是这样!我可是你的外甥啊。”刘琮现在感到害怕了,他之前的依靠就是蔡瑁,蔡瑁都怎么说了,他真的开始害怕自己失去大权。
蔡瑁嗤之以鼻,现在想起你是我外甥了,刚才又到哪里去了。
蔡瑁直接闭目养神,根本不准备回答刘琮的话。
韩嵩一脸微笑地对着刘琮说道:“大人,下官等人可是代表着荆州上下文武万民而来。大人若是不同意,我等也是不会多说一句。只不过整个荆州现在都十分渴望归顺朝廷,要是大人的意思传了出去,恐怕会发生一些无法控制的事情,到时候我等再如何努力都无法挽回局面了。”
刘琮终于明白,今天他们就是来逼宫的。
“还请大人速做决断!”
蒯越、韩嵩及傅巽等游说刘琮归降刘玉。
群情汹涌,刘琮仍想反抗,说道:“本刺史自上任以来,每时每刻殚精竭虑,不敢懈怠,如今与诸位据守荆州,守父亲的基业,荆州甲兵十万余,观望天下转变,不可以吗?只要你我齐心协力,刘玉即便有百万大军,也不能对荆州有半点威胁。“
刘琮知道刘玉说是有百万大军,其实能够二十万也就顶天了,荆州还有那么多兵马,足够他抵抗刘玉。关键就是下面的这帮人要知道通力合作。
蔡瑁这些人如果可以被刘琮说服,那么他们今天就不会到这里来了。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傅巽站出来说:“逆顺有大体,强弱有定势。我们以臣下抵抗朝廷,是叛逆之道;以微弱之荆州去对抗富庶之中原,是以不智;神武皇帝攻下南阳,君威威震天下,手下大将如云,精兵如雨,反观我荆州内无良将可用,外无精兵可御敌,强弱如此明显,要是强行抵抗,实乃是不适当。三项都显得不足,想用以抵抗朝廷军队,是必定灭亡之道。”
傅巽不愧为是饱读诗书,说起道理来是层出不穷,把刘琮说的哑口无言。
“大人,您与景升公相比如何?”傅巽问道。
“家父乃是英雄,吾年幼尚不能达家父。”刘琮觉得自己和刘表还没有可比性。
“景升公当年匹马镇荆州,一举奠定荆州之局势。若是景升公在此,我荆州还有可与神武皇帝一战之力。可如今.....。当年景升公都不敢和神武皇帝正面对抗,大人恐怕敌不过神武皇帝。”傅巽的话很明白你小子连自己的父亲都不上,还谈什么抵抗啊。
刘琮有点脸红,青出于蓝胜于蓝是经常有的,可惜不在他的身上表现出来。
刘琮想要反驳的时候,傅巽再次问道:“大人,您觉得自己与刘备相比如何?“
刘琮答:“不如。“
傅巽因而说:“那就是了。刘备乃是黄巾之乱存活至今的豪杰。即便是景升公对刘备也是万分忌惮。如今刘备都败退了,那荆州又怎么可能守得住?刘琦刘备两人已经逃往江夏,闭门自守,摆明了就是等大人你和神武皇帝斗个你死我活,然后他们才出来收拾残局。若是大人您和神武皇帝相争而败,那么神武皇帝必然对大人痛下杀手,身死人手为天下笑。假若大人得天之幸而胜,恐怕也是损失惨重,到时候刘琦刘备从江夏杀出,江东孙策也不会放过荆州,大人您还有什么实力可以挡得住这些豺狼虎豹?胜败均是无法保证自身,还不如及时决断,以保住身家性命。下官跟随景升公多年,不想大人身陷他人毒手。战乱一起,百姓必定生灵涂炭,景升公多年的心血也就毁于一旦,为了荆州万民之安危,请大人三思!此乃下官肺腑之言,请大人早做决断。“
刘琮被傅巽说的很害怕,自己可没有想到那么多啊,按照傅巽的说法,自己最好的活路还真的是归顺刘玉来得好。可是他不甘心,身为刘表的儿子,他也是知道自己要是归顺了,那么刘表打下的基业就全完了,他就成为秦二世那样的败家子了。
刘琮犹豫不觉得时候,蔡瑁出口说道:“大人,神武皇帝仁德无双,大人要是归顺,肯定会赦免您的罪过。到时候大人即便不在荆州,也可以富贵荣华一生。争霸天下太危险了,大人你还是三思吧。”
刘琮都想哭了,这些年就是在欺负他年幼而且没有实权,要是多给他几年时间,他一定将荆州的大权给夺回来,就不会出现这样的逼宫戏码了。
“先父基业,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刘琮做着最后的挣扎。
蒯越好悬没骂出口,大家伙说了那么多,口水都快干了,你这家伙还在嘴硬!蒯越觉得不能浪费时间了,软的不行就要来硬的了。
就在蒯越要发作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娇喝。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