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白砾滩长生泉的预售，就已经过了百万滴。
    对于一个计划年产七万滴的泉水来说，这已经是十多年的量了。
    考虑到主家只会放出三到四成的产量，也就是说……三十年内的产能，已经被人包圆了。
    而这还仅仅是预售，白砾滩口碑的恐怖，由此可见一斑。
    但是要说有多夸张，也还不至于，高端产品从来是稀缺的，比如说玄黄门的玄黄之气——就是绛珠草看不上的那种，早已经预订到五百年之后了。
    这五百年之内，想要获得玄黄之气，只能从别人手里拿了，至于价格嘛……冷暖自知吧。
    不过有意思的是，白砾滩长生泉的预订，有三成多是昆浩界修者预订的。
    冯君也算是昆浩的半个土著，对昆浩的情况非常了解，知道这个订单……有虚假成分。
    撇开各种因素不提，这个界域就没有这种消费能力，几十万滴的长生泉，哪里是这个小小的界域能消化得动的？
    昆浩的修者当然很可能是奔着延寿去的，但是……谁能保证人家会不会转手倒卖呢？
    不过这些事情，就不是冯君要考虑的了，既然决定让古佳蕙负责，于是他就把人招呼过来，吩咐一下大致的思路，表示以后这事你全权负责，跟绛珠草对接。
    这么些天下来，古佳蕙等人已经跟绛珠草很熟惯了，小草都已经知道米芸姗等人的名字和性格了，时间自然不是白过的。
    她对绛珠草也没有以前那么好奇了，这不仅仅是新鲜劲儿过了，关键是那草就比较高冷，还真的跟大IP里描述得差不多，不怎么爱跟人来往。
    不过这一点也不能完全怪绛珠草，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元婴修为的存在，而这又是在修者的社会里，一群炼气和出尘小修，怎么能指望一个元婴跟你好好说话？
    也就是古佳蕙没什么心眼，修为又是跨入了出尘，也不畏惧跟强者沟通，才堪堪地进了绛珠草的法眼，但要说它有多么欣赏她，倒也未必见得，不过她的木系体质倒是加分项。
    古佳蕙并不排斥这个工作，然而她也有一些困惑，比如说——长生泉水要卖多少钱一滴？
    然而很遗憾，冯君连这种心都不想操，“你们商量着来就是了，我就一个原则，不能用普通灵石购买，灵上灵什么的，你们看着办。”
    “这哪儿能行？”古佳蕙直接傻眼了，“老大，这个定价是个长期的事儿，又是大宗商品，必须要你来决定才行。”
    “天底下哪里来的那么多要紧事？”冯君一摆手，不以为意地表示，“我培养你们这么多弟子，是为了让你们帮我做事，而不是给我自己加担子，你们也到了独当一面的时候。”
    古佳蕙还是有点犹豫，“但这是定价权，一旦决定了就不好修改了。”
    “你们内部讨论一下，集思广益，”冯君是真的无意操心此事，“不管是白砾滩还是洛华，都不是我一个人的，我相信你们集体的智慧……再说了，谁说定了价就不能改了？”
    他不是独断专行的人，但是在洛华和白砾滩的发展过程，他独自做出了太多的决策，所以对他来说，改动商品的价格，也就是一个念头的事。
    但是这种认知，就有点超出古佳蕙的想像，没有独挡过一面的人，永远都体会不到那种当断就断的决策者心态，她想一想之后，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价格可以改动？那我懂了。”
    得了这个任务之后，她马上去找自家人商量，除了张采歆、喻轻竹之外，她还找了老妈杨玉欣，以及云布瑶、米芸姗、嘎子、高强、王海峰和徐雷刚等，连李诗诗都没放过。
    张采歆对此事并不感兴趣，说大家集思广益吧，定价不太离谱的话，我就没意见，不过喻轻竹你似乎对商业比较了解？
    她是真心想放弃这一部分权力——商业经营会影响到她修为的提升，但是喻轻竹对此的兴趣也不大，冯君曾经的女神更关心的是：长生泉水，咱们内部有福利的吧？
    古佳蕙却是表示，关于这一点，我请示过老大了，老大的意思是福利可以有，但每人只有一滴，其他的都要用贡献点来换，正是那句话：白砾滩不养懒汉。
    白砾滩不养懒汉的说法，很久以前就被冯君提出来了，贡献点系统也早就做了出来，但是在实际操作上，贡献点系统的使用效果不是很好。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冯君整天东跑西跑，根本顾不上认真推行贡献点体系，而张采歆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喻轻竹想的更多的是赚取灵石。
    这三位对此都不感兴趣，第四个镇得住场子的人，还就没有了，嘎子作为冯君的发小，各方面的资格倒是勉强够，但是他现在跟罗玉环好得如胶似漆，算自动放弃了这方面的权力。
    目前的贡献点系统里，也就一些简单的日常任务。
    地球侧的，基本上全是情怀类的，包括运送原油、铁矿石、黄金，帮忙维护塔克拉玛干，帮助翻译联邦资料，以及对道门其他各脉的支援。
    白砾滩这边的日常任务，主要是看护庄园和土地，除了维护之外，收取相关的费用——比如说出租的洞府等。
    这些任务都简单得很，大多时候也不需要亲力亲为，白砾滩的核心人物只需要做好管理就是了，所以他们大部分的心思，都用在了赚取灵石和资源上。
    比如说他们借钱买到的那块土地，算是白砾滩核心弟子共同所有，上面的各种建筑和店铺，能为他们提供相当丰厚的收益，甚至也有人从地球界采购了电器来卖。
    这些事情，冯君原则上不过问，只要跟洛华的出货不冲突，他不介意大家赚点小钱。
    当然，一般情况下，倒卖地球产品的事情，大家也是偶尔为之，解决了地球侧自家紧张的资金后，还是要努力赚取天琴侧的硬通货币——灵石。
    简单来说，白砾滩的核心成员并不愁赚取灵石，就像李诗诗曾经任洛华大管家时一样，只要能跟冯山主搭得上话的人，赚钱真不要太轻松，随便张嘴说两句好话，大笔钱就到手了。
    甚至可以说，有些人拿灵石出来收买他们，只是希望他们不要开口说坏话。
    这种情况下，白砾滩核心成员真的都不缺灵石，洛华那边被要他们推荐的“候补人选”，也都获得了足够的资源，开始了修炼。
    哪怕像米芸姗这种小透明，都已经接了三个自家人来白砾滩——一个是确实有修炼天赋的远亲，另外两个纯粹就是她的家人，跟在她身边算是“杂役”。
    到现在为止，冯君基本上已经不发什么“月例”了——不是舍不得，大多时候是想不来，但是也没人抱怨，大家都能养活得了自己。
    所以白砾滩的成员，在地球侧都是财务自由了，在天琴也不怎么缺资源，但正经是系统里的贡献点……大家都没有多少。
    喻轻竹一听说要贡献点，就有点着急——经过努力经营，她手上并不缺灵石，在白砾滩里都算有钱的，但是她终究进洛华太晚，又不怎么接地球侧抛头露面的任务，还真缺贡献点。
    可是长生泉水，她是一定要得的，不光要给她的爷爷争取，喻家还有一大家子人呢。
    于是她就表示，“这个贡献点系统，应该好好地搞一下了，否则整个白砾滩的业务，早晚难免会陷入混乱，趁着现在业务量还不大，及时抓还来得及……采歆姐你怎么看？”
    “我可没有时间，”张采歆断然拒绝，“如果你愿意操心的话，我支持你，具体事务我不会过问，最多偶尔核查一下……对了，如果出现损公肥私的事情，那个后果不用我说了吧？”
    说到底，她就是嫌麻烦，但是身为洛华第二人，查账是她的权力——她可以不查，但是必须强调，自己有这个权力！
    至于说损公肥私的事情，白砾滩目前还没有出现过，贪污什么的更是不存在，撇开冯老大的威压不提，这是修者的社会，大多数人讲的是道德，并不是法律。
    而保障社会秩序的，也不是律法和暴力机关，而是修者强大的实力。
    这种情况下，谁敢在白砾滩玩什么贪污，不要说冯君可以直接杀人，只说把人撵出去令其自生自灭，就足够震慑所有侥幸心理——一旦离开强大的势力，弱小个体真的只能“自灭”。
    当然，这不是说所有的修者势力内部都没有问题，恰恰相反，足够大的势力，内部就不可能没问题，而白砾滩再发展上几百年，也会出现各种亲疏、内卷之类的事情。
    贪污什么的，自然也会出现，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谁想打造一个内部一直清白的万基业，那才是不现实的。
    不过单就白砾滩而言，现在真的没必要考虑这个问题，还不具备滋生贪墨的土壤，而且只要冯君能存在一天，偶尔不经意地冒个头，就足以断绝这个可能性。
    所以张采歆的话，也就是提个醒。
    喻轻竹也没有在意她后面的话，而是皱了眉头，“我来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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