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三章皮卡车海边酒桶杀人事件推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谢云蒙不禁脱口而出,他拼命思考着,可是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个时候,唐美雅发现于恰所在的空间里,有食品包装纸,她问:“小于,你待在这里究竟多长时间了?”
“大概有好几天了吧,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于恰说话的声音稍微恢复了一点正常,因为心绪在逐渐平复。
“那这几天一直有人在给你送食物吗?”
“不是的……我被关进来的时候,这里就有食物,好像是某个人故意留在这里的,而且……”于恰颤抖着手从地上捡起一个食品包装袋,对唐美雅说:“这个,虽然我看不清楚保质期……但是这些东西吃上去感觉很新鲜,不像是放在这里……很久的样子。”
“有人把你故意关在这里,又故意留下破绽,等待我们发现你,如果不是小遥在了解到我们对儿童贩卖团伙的调查情况之后,猜测唐奶奶与此有关,故意让她和雅雅随同我一起行动,引导她自己说出真相。不然唐奶奶可真的会成为被怀疑的犯罪嫌疑人。”谢云蒙说。
“这个凶手非常狡猾,他安排了很多步撇清自己的计划,比如说昨天的栽赃,差一点就让他得逞了,还有现在于恰的出现,要是唐奶奶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我们质问到过去的事情,你会怎么做?”
唐美雅低头沉吟了一会儿说:“我一定会否认,没有见到小于,我想我不可能说实话的。”
“这就对了,不管你们过去杀死于泽是有意还是无意?我们都会因此怀疑你们进入诡谲屋的目的,而且诡谲屋中本来就有一个小于,你根本就说不清楚这里面的关系,等我们全盘调查清楚,再把视线转移回来,凶手说不定早已经逃走了。”
“简直太狡猾了,看来单明泽和颜慕恒那里也一定会有不一样的故事!”谢云蒙一边说,一边还在仔细研究着如何能把于恰从铁条里面放出来。
了解到于恰只是受了轻伤,并没有被饥渴困扰,谢云蒙和唐美雅都安心了不少,唐美雅的眼眸始终都没有离开过暗室里面虚弱的老头,她不停同于恰说话,生怕他再次一声不吭地离开自己。
现在,于恰已经在我们面前了,我们就快要了解到于恰和于泽过去的故事,它到底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样新的线索呢?那就稍微再等一等吧,等待下一章的叙述。
正当老爷子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单明泽突然之间挤到他身边,在柳桥蒲耳边低声说了几个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字,这几个字虽然无关紧要,但是听在柳桥蒲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番滋味,有一种此刻无法言明的心绪在老爷子心中上升,令他瞬间改变了很多看法。
从私心来讲,柳桥蒲并不希望任何人受伤,他作为一个刑警,就算是已经退休了,也一直都把保护市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当做己任,有时候就算是被人说多管闲事,也会尽己所能帮助别人。在这种特殊的危难环境之下,柳桥蒲当然义不容辞。
不过现在,问题不是他一个人义不容辞就能解决的,要拆穿在这里连续杀人的凶手,必须依靠智慧,因为他们手里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而凶手与诡谲屋,与在场某些人的纠葛,也必须调查清楚才行。恽夜遥的计划正是想让这一切都显露到表面上来。
如果经历了昨天的事情,贸贸然今天一早就把所有人聚集起来,逐个进行怀疑和询问。柳桥蒲可以预见,其中一大半人都不会说实话,尤其是对过往的实话。就像是进入诡谲屋的第一天,至少管家、怖怖和厨娘,还有文玉雅就都撒了谎,要不是凶杀案发生之后的恐惧,勉强逼出了他们一点实话,否则到现在为止,刑警们连这点线索都不会有。
想要直接得到有用的信息,就必须让某些人陷入绝境而后生。此刻,柳桥蒲面对的这九个人已经大致可以分出几个嫌疑人了,而这几个人与过去的牵绊,对刑警们来说,比文玉雅和颜慕恒更重要!
在柳桥蒲思考间,他不知不觉和单明泽换了一个位置,单明泽站在了墙壁边上,正在用力推墙壁的一侧,似乎很难推开的样子。柳桥蒲定了定神朝周围看去,其他的年轻人还是一脸漠然,并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
回过头,柳桥蒲对单明泽说:“别推了,机关并不在墙壁上!”他的这句话令所有人都不明所以,难道柳桥蒲在耍他们?
女孩小心翼翼在黑暗里行动着,她接受了一个特殊的任务,现在正在推动一块木板配合着某个拉着机关的人。这个人,女孩觉得自己必须要听他的话,倒不是因为他很可怕,而是因为他身上有着别人没有的安全感。
自从知道自己很可能是个有特殊经历的孩子之后,女孩就不淡定了,每一个人都有贪婪之心,也都想要生活过得很好,多年以来的向往很可能在这一刻实现,对于女孩来说确实是一个强有力的诱惑。
由于沉思的缘故,她没有注意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把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了身边的木板上面,活动木板墙逐渐向另一个方向缓慢打开缺口,那里可以看到一点点脚底下的空间,女孩就像是站在墙头上行动一样。
视线向下移动,熟悉空间里带来的不安感觉,让女孩控制不住,低下头去关注每一个逐渐显露出来的角落。可惜的是,她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人,那个躺在沙发上好像有些不舒服的人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女孩的脑海逐渐混沌起来,由于两天以来的压力,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的女孩感到疲惫不堪,昨晚上根本就没有敢睡着,此刻身上的冻伤又开始隐隐作痛,昨天的一些回忆再次进入了脑海中。
‘厨娘婆婆,她在钟楼里干什么呢?’女孩想着。她昨天看到了厨娘和某个人在钟楼里面,像是管家先生,但是她没有看清楚,所以也不能确定,在偷偷溜下褐色塔楼的时候,有一个人从背后袭击了她,之后,所有的一切事情都让他感到莫名其妙。
女孩觉得自己被袭击之前,褐色塔楼里似乎打开了一扇房门,她的的确确可以听到开门的声音,可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打开的是哪一扇房门?思维逐渐开始集中到一个点上,女孩努力回忆着,甚至忘记了正在执行的任务。
最后,还是诡谲屋的女仆王姐做了文曼曼之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我进去,柳爷爷。”王姐说完,挤到柳桥蒲身边,正当要弯腰进入墙壁内侧的时候,一直和她在一起的厨娘忍不住了,在后面喊了一声:“我跟你一起进去。”
说完,厨娘就匆匆挤到王姐身后,对着柳桥蒲露出一个求平安的眼神,柳桥蒲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随即点了点头说:“放心吧,小单和曼曼都很安全,我们动作快一点就行。”
王姐和厨娘一前一后进入墙壁出入口里面之后,这回没有再发出惨叫声,里面非常安静,只能听到两个人窃窃私语,还有向前挪动的脚步声,这让其他的人多少感受到一点安慰。所以他们也开始慢吞吞行动起来。
柳桥蒲并不在意其他人行动的快慢,他在嘴里轻轻嘟囔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这些被他数到的人都是直接照着他的话去做的人,第一个是文曼曼、第二个王姐、第三个厨娘婆婆、第四个是连帆,然后接下来依次是秦森、陆浩宇、桃慕青和夏红柿,这样子一下就进去了八个人,空间里还剩下最后一个人,这个人磨磨蹭蹭的落在所有人后面,当他走到柳桥蒲面前的时候,眼神中带着不安看向老爷子的眼睛……
多了一个,多出来的人是个男人,少了一个,丢失的人是个少女,不管是从外貌和体型上面来说,这两个人都无法完成替换工作,但是柳桥蒲和恽夜遥硬是让他们完成了,而且没有被任何一个人发现,因为柳桥蒲利用两件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开了。
至于这两件事是什么?我们在这里只能说,一是半个男子汉的勇气,二是想要寻回真相的执着。
目前在门外的人柳桥蒲不准备让他再进入诡谲屋二楼了。老爷子在走进墙壁内侧的时候,轻声对外面嘱咐:“你去找小蒙,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但是千万不可以说小遥和小航的事情,知道吗?”
“我知道了,柳爷爷,只是小航的伤,我很担心,他这样很可能会留下永久性的伤疤!”
这扇窗户的位置也非常关键。我们先来说外侧的墙壁,这里的墙壁对书房门打开之后会进入什么样的空间,起到的作用非常大。
根据我刚才的描述,在普通的想象中,客厅和女主人房间就是一直线的,而书房会向前突出,女主人房间的窗户外面应该就是褐色塔楼和主屋之间相隔的空间,恽夜遥和管家第一天早晨的时候为了找女主人,曾经从这里走过。
可是,大家别忘了我一开始的描述,管家先生和恽夜遥从主屋绕过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突出的部分,主屋前面看上去与褐色塔楼是平行的,而且上面的屋顶都是相连的。
那只能说明,他们经过的地方是书房与褐色塔楼之间的空间,也就是说,书房有可能穿过整个褐色塔楼的底部,与之融为一体。至于中间那一段空开的地方,有可能是一个视觉上的误导。
而且在第九章中,其中的描述也可以说明一些问题,在这里我引用几段:
‘环顾四周,没有什么特别的事物,只有像图书馆里那种一排一排的大书架。看上去书的收藏量比一般图书馆还要丰富。书房比外面的大客厅要简单的多,由于书架的原因,看不清房间的全貌,但大体上可以猜测是方形的。’
‘地上是暗红色的木地板,墙壁上也是,颜色很阴暗的那种,带着微红,不仔细看的话会以为是黑色。’
‘走进去,中间有一条未经分明的通道,地毯两边划着很清晰的分割线,正好在两边第一排书架前一步远的地方,不影响拿书,也不会想让人更加靠近’
‘规规矩矩沿着中心线向内部行走,书架全都是深褐色的,每个有九层,高达屋顶附近。就连最上层都摆满了各种书籍,几乎找不出一丝空隙来。’
从这些描述之中,大家能够想到一些什么呢?对于双开门的秘密,在这里就只能说这么多了,更具体的解谜要放在最终推理的时刻。但是这些已经足够发挥想象空间了,而且还可以引伸到柳桥蒲他们打开的机关上面,因为两边虽然细节上有所不同,主体结构用的却是相同的原理。
谢云蒙正在绞尽脑汁想办法要救出于恰,突然他的口袋里传出一声好像是汽车钥匙感应器的声音,随之一个橙红色的亮光闪了一下。雅雅眼尖手快,指着谢云蒙的口袋说:“你的汽车钥匙没摆好,是不是无意之中按到了?”
“不是,我没带汽车钥匙啊!”谢云蒙有些奇怪,他停下手里的动作,伸手进口袋里把发出声音的东西摸出来。
那是一个用于互相联络的小小钥匙扣,样子如同小小的风铃,只是不会叮当响而已。上面有一个按钮,只要按下按钮,成对的另一个钥匙扣就会发出声音,这个东西除了谢云蒙这里,枚小小和恽夜遥两个人也各有一个。
谢云蒙和枚小小的性格当然不会想到去买这种钥匙扣,所以是当时恽夜遥好奇的时候买下来的,由于总共是三个,所以多出来的一个被谢云蒙送给了枚小小。
现在这个钥匙扣响起,谢云蒙立刻猜到是恽夜遥在联络他。
‘难道老师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虽然这样猜测着,但是谢云蒙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办法进到主屋二楼上去,再说柳桥蒲和恽夜遥在一起,身边还有九个人,两个人都很精明,他们出事的几率比较小。所以谢云蒙转念想到了枚小小。
枚小小那边确实有些危险,因为目前单明泽的情况还不能定性,文玉雅又帮不上太大的忙,也许是枚小小走投无路之下给他发的信号?想到这一层,谢云蒙不由自主担忧起来,手机没电,不能联络,谢云蒙的手指无意识地反复按了好几下钥匙扣上的按钮。
唐美雅看出他脸色不对,忙问:“小蒙,屋子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不知道,不过我必须尽快回去看看。这样吧,于先生在这里虽然寒冷,但暂时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凶手如果要杀他的话,就不会让我们看到他了。你们先跟我回屋子里去,我担心小小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等到确定平安之后,我们再一起回来想办法救于先生,你们看怎么样?”
“这里没有月光,但是却被月光守护着……”男人一边猜测来人的心思,一边回答。但是他的这句话让进来的人脚步戛然而止,空气中开始弥漫上疏离的气息,男人瞬间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什么地方说错了。
“你怎么会……”话语说到一半,进来的人突然改口说:“你刚刚清醒过来,我给你弹一首月光曲吧,正好这个房间里有钢琴。”
“不,我想听你当年第一次弹奏的那首曲子!”
这一回,男人似乎找到了正确的方向,对方的脚步重新开始移动,语调也变得柔和,“我不太会弹那首曲子,这么多年来,这个家里弹的只有月光曲,那是我母亲最喜欢的一首曲子,也是她对过去的回忆。”
“可是过去的人不是死在她手里了吗?”床上的男人抬起头来,目光如同一汪秋水一样看着走到近前的人。
站立在床边的人微微皱起眉头,一丝不悦从他心中升腾而起,他说:“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她怎么可能对相处了十几年的人下手?何况当初他们是那么相爱,怖怖才最有可能吧!”
“难道你认为真的是怖怖吗?怖怖是这个家里最可怜的女孩,我不相信你一点也不爱她。”男人说道,他确实不相信怖怖会杀人。但对方的语气中,却好像并不拿怖怖当回事,而且提到冤枉怖怖的人,似乎让他生气了。
“呵呵…你从来都不相信我的真心,就像当年一样,你何曾相信过我是真心爱着你的呢!”
“我们不可以,如果当初的事实改变,你知道你会伤害多少人的心吗?十几年的时间难道还不足以让你忘却一段错误的过去吗?”
“那不是错误,那是我和你的心意,你扪心自问,你自己可曾忘记过?!”床边站立着的人开始疯狂,男人的话语挑动了他埋藏在内心深处最深的伤口,那种痛楚不管过去多少年都不会改变!
虽然心里深深知道,眼前的人不过是过去的影子而已,但是站立者依然无法释怀,无法从心底真正抹去过去那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所以即便是面对影子,他也要据理力争!
枚小小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单明泽,让她单独看着文玉雅,把两个人的生命安全交到单明泽一个人手里,不过她这样做也并不是什么武断的决定,因为在同一个空间里,楼上有恽夜遥和颜慕恒,而楼下,柳桥蒲带领的九个人也在逐渐靠近密道周边。所以单明泽就算有什么不合适的举动,也没有那么容易顺利完成。
女警这边暂时是安全的,恽夜遥的担忧其实是有些多虑了,恽夜遥并没有听出惨叫声来自于文玉雅,如果听出来的话,以演员先生的分析能力,他不会那么担心。
——
诡谲屋地下岩洞,12月31日下午
谢云蒙最终还是决定先想办法救出于恰,毕竟他作为一个刑警,不能因为自己的感情,把别人的性命置于危险之中。枚小小那边谢云蒙也仔细分析过了,如果论武力,单明泽和文玉雅绝对不可能对枚小小造成伤害,除非他们之中有一个或者两个同凶手是一伙的,给小小设下了陷阱。
不过,这两个人与凶手沆瀣一气,谢云蒙觉得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首先,单明泽是他们在山下就调查过的人物,他本身与诡谲屋没有多大的关系。而文玉雅,刑警先生认为如果她真的是帮凶,那么昨天就不会被凶手关在大钟里面了,最重要的是,凶手用尸块吓得文玉雅差点发疯,没有一个凶手会这样对待帮凶,而不杀人灭口。除非他不怕同伙将自己供出来。
反正无论怎么样,目前尽快救出于恰才是上上之策,谢云蒙准备一救出于恰就立刻回援枚小小,只要他们两个会合了,再大的问题也能迎刃而解。所以刑警先生全神贯注把思维集中在眼前密室的开启方法上。
事实上,这个开启方法并不一定需要花多大的力气,只是看开启的人怎么做而已,如果谢云蒙不把注意力集中在单一的位置上,而是仔细观察一下其他地方,说不定他就可以找到答案。
但是现在谢云蒙的思维方向根本就不在正确的地方,他一直围绕着刚才开启小门的供桌周围打转,所以随着救援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始终也没有找到救出于恰的方法,心中的焦急可想而知。刑警先生甚至一度想用蛮力打开一个缺口,但试了几次之后,他就不再做这种无用功了。
唐美雅和雅雅心里也很着急,她们努力帮忙,可是却收效甚微。折腾了很久之后,于恰终于忍不住了,他开口说:“谢警官,就让我一个人呆着吧!虽然我被关在这里面无法自由行动,但你们换一种方式思考,这个空间对我来说也是一种保护,不是吗?虽然有些冷,但我相信个把小时我还是能挨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