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七章诡异的谜语之屋六:火车站疑
躺在床板下面的老婆婆与两边飞鸟草的管理员婆婆都不像,可以确定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老人,就连多年来一直到这里玩游戏的几个人也确认不是自己所认识的严婆婆。
所以为了进一步确认老婆婆的身份,恽夜遥将段弘业单独留了下来,他给段弘业看的,就是当地警方从火车站出入口拍过来的杂货店照片。
那里还保持着段弘业昨天晚上等待沫吉围观时的样子,也难怪他会一眼就认出来。
段弘业问:“这家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家店发生了一桩疑似杀人事件。”
“疑似杀人事件?什么意思?”
“就是警方可以确认肯定是有人死亡或者被杀了,也确认了被害者的身份,却完全无法检验尸体。”
“这也太离谱了吧,没有办法检验尸体为什么会确认尸体的身份?”
“因为血,店里的衣柜和箱子里发现了大量沾有当事人血迹的毛巾和手帕,经过当地警方检验,可以确定是杂货铺中看店的老婆婆的鲜血,但是,却没有找到老婆婆本人。”
“光从出血量上来判断,看店人应该没有存活的希望,但是没有找到尸体,警方就不会放弃希望,我们其实早就和当地警方联络上了,让他们在飞鸟草外围布控,之所以没有进入房子,就是为了给予我们调查的空间和时间。”
“这栋房子里的凶手给你们设置了一个巨大的圈套,他自己则隐藏在无害的当事人之间,杀了火车站那个老人,将尸体带进飞鸟草伪装也就是为了替他圆谎。”
“你是说床板上的尸体就是火车站的那个老婆婆,可是……可是,火车站的事情我记得是在昨天才刚刚发现的,而你刚才说这里的老人死了已经有一个月以上,那么她的孙女难道之前一直都没有察觉到?完全不可能啊!”
“确实,如果只是杀了人再带走尸体的话,是完全不可能隐藏这么久,但是如果犯罪嫌疑人带走了尸体之后,自己留在那里扮演受害者呢?杂货铺的老人一直居住在店里面,而她的孙女一周才去两天,平时打工又很忙,根本没有时间天天去看老人。”
“你是说,严婆婆扮演了杂货店里的老妇人,是严婆婆杀了所有的人?可婆婆到底有什么动机到这么做,我都已经跟他说要带她到城市里去养老了。”
“你只说对了一小半,严婆婆本身没有犯罪,是操控他的人犯下的罪孽。不过,原因也许有可能就是你们决定放弃飞鸟草,接她到城里去生活这件事。”
“怎么可能,恽先生,你不要跟我开玩笑了!!法医先生和刑警先生呢?我不相信严婆婆会做这种事情,因为她,我们这些人才有机会聚到一起排遣压力,平时,严婆婆对我们可好了。”
“我不是说了嘛,严婆婆本身是无罪的。”
“可我还是不明白,有谁可能会控制严婆婆让她去做自己不想要做的事情,严婆婆从来就安安稳稳过自己的生活,根本不可能会有人控制得了她!”
看来暂时,在眼前的问题上面,恽夜遥没有办法和段弘业解释清楚,他把目标锁定在严婆婆身上,段弘业也表示出了完全不可置信的态度。
不想再多过于废话,恽夜遥转而说:“这样吧,我们来试探一下严婆婆怎么样,沫吉已经死了,凶手还没有抓到,你们配合我的行动伪装一下,到时候,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那……我们要怎么做呢?”段弘业有些一知半解地看着演员先生询问。
“具体的到外面再说,程吉和幻幻都要帮忙,我们给凶手出一个谜题,让他来猜一猜。”
——
墨色中,躺在废墟中的黑影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刚才挨的那一下其实只让他昏迷了几个小时,现在,除了后颈还残留有酸痛的感觉之外,他到并没有觉得头脑有多么昏胀。
‘到底怎么了?我为什么会突然晕倒?’自言自语地询问着,黑影完全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环顾周围,也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而且,自己的手电筒好好躺在身边,身上的东西一样也没有让人拿走。
‘难道是法医先生袭击了我?也不对啊!法医先生在我的前面,就算他进入了飞鸟草,也不肯能躲得过我的眼睛。’
确实,这边的飞鸟草所有房间都已经坍塌,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根本就没有藏人的地方。
刚刚爬起来的黑影坐在废墟里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什么所以然来,所以他只好暂时放弃,站起身来准备再仔细勘察一下屋子内部。
此刻,外面的天色其实已经亮堂起来,早晨的阳光正在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照耀着那些早起准备上班的人,飞鸟草外面也逐渐热闹起来。
五六点钟的时刻,上早班的人和上学的孩子超不多都起床了。但是,逐渐熙攘的声音并没有传导入眼前人的耳朵里面,他还以为时间停留在晚上,因为他倒下的时候,手腕上的手表被砖瓦磕碎了。
‘该死的,连时间都看不了了,我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在心里诅咒着令人烦躁的状况,黑影捡起手电筒照向屋子的另一边,那里正是原来一楼的方位。
“程吉先生,你怎么会昏倒在那个地方?”手电筒的光亮不远处,传来一个亲切的声音,那是黑影无比熟悉的一个人。
‘我?程吉?’黑影不可思议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身上果然穿着程吉的衣服,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脸上也紧绷绷地好像贴了什么东西一样。
对方并没有在意黑影奇怪的反应,又问了一句:“程吉先生,你还好吗?能行动吗?”
“我……我还好,你怎么会在这里?”黑影结结巴巴问面前的人。
“是小蒙,我求着他带我到这里来看一看,因为实在是不放心一个人过来的小左。不过,幸亏我们过来了,才找到你,刚才你失踪我们不知道有多着急呢!”
“那,那么,法医先生和刑警先生现在在哪里?”
“嗯,小蒙就在那边废墟的地方,他说窗户和大门很怪异,要检查一下,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哦。”黑影有些接不上话头,只能简单应声来掩盖自己的惊愕。
对方继续说:“如果你能走的话,就一起回去吧,段先生和大伙都在那边等着你呢,小蒙说,他们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真的吗?是谁?”黑影赶紧问道。
“这个啊……我还不清楚,小蒙和小左就是不肯提前告诉我,他们怕我会说漏嘴。”
“呃!那好吧,我们赶紧过去。”
来不及思考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拥有了新的身份,黑影只想着赶紧听到刑警和法医的推断结果,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计划好像还没有最后响起那一声成功的号角,这让他惶惶不安起来。
——
一行人在高大男人的带领下,穿越过阴暗潮湿的地下通道,小姑娘们捏紧了鼻子,一副快要呕吐的样子,幸亏在她们面前带路的严婆婆和谢云蒙熟门熟路,没过多久,几个人就从管道上到了屋子里面。
将所有人一个又一个托上地下通道的出入口,谢云蒙才总算可以喘一口气了,他为了带这些人过来,在管道里来回好几趟,想不熟悉都难。
“现在我们干什么?”幻幻小小声询问,换来的是段弘业用手指比划嘴唇的动作,她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开口的,赶紧禁声。
光是到达屋子,几个人的任务还远远没有完成,为了不吵醒地上昏迷的家伙,他们轻手轻脚转移到了靠近厨房大门的角落里。
奇怪的是,抱在严婆婆怀里的小白狗也同其他人一样一声不吭,还竖起耳朵瞪大眼睛好像在观察周围有没有危险一样。
知道大家全部都藏好了,暗色中一个人才站起身来,他向死者所在的方向走去,然后站定在屋子中央一动不动。
在他的背后,一张桌子和足够所有人坐的椅子已经摆放妥当,静静等待着使用他们的人入坐。
——
在周围浓墨的衬托下,黑影手电筒的光芒显得非常微弱,他仅仅能够看清楚面前人的容貌。
正当两个人准备离开废墟的时候,第三个人出现了,他是那位高大身躯的刑警先生,黑影瞬间感觉到一阵绝望。
‘他该不会是来抓我的吧?我怎么可能露出破绽?’拼命压抑疯狂涌上来的恐惧心情,黑影在心中不断祈祷着。
谢云蒙站在出入口附近,身上都是地下道里的污垢和废墟上的灰尘。刑警先生开口说:“小遥,不用带到那边去了,我把大家都带过来了,我们就在这里推理案情吧。”
“好,小蒙。”恽夜遥回头向平时一样快步走到谢云蒙身边,但也许是因为即将揭露凶手的真面目,刑警先生既没有将演员先生拥进怀中,演员先生也没有对刑警先生表示出亲昵的样子。
恽夜遥回头对还站在原地的黑影说:“程吉,你赶紧一起过来听听,不要傻站在那里了,很快就会知道袭击你们的凶手是谁了哦!”
“好……”黑影不情不愿地迈开步伐,走向两个人。而那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瞳孔却一直在盯着恽夜遥看,仿佛是在坐着最后的打算。
‘太倒霉了,还没有来得及解决这个麻烦,不过他们既然来到了这里,也等于是给我机会,等一下要想想办法。’黑影在心里打算着,脸上的表情逐渐在改变和伪装,这本来就是他的专业,做起来如同刑警先生打架一样熟练。
走到恽夜遥身后,黑影站定问谢云蒙:“其他人呢?”
“诺,就在那里,你可以自己过去看一看。”
“我还是和你们一起过去吧。”
黑影明显有些害怕,演员和刑警也不介意,三个人一起向房屋的另一头走去,在行进过程中,黑影再一次皱起了眉头。
这里被人打扫过了,中间一大片废墟都清理到了房屋四周,饭桌和椅子也重新修复了,他认识的那些人就安安静静坐在大桌子四周,如同午夜前的样子没有区别。
随着脚步逐渐靠近,恽夜遥伸手点燃了桌子中央的蜡烛,立刻,一片昏黄的光晕照亮了所有人的脸。
严婆婆就坐在所有人的中央,正对着黑影的位置,她左手边依次是浓妆艳抹的小薇;趴在桌子上把整个脸都埋在手臂之间,好像很累已经睡着的幻幻;正襟危坐,还是一脸愤怒的段弘业。
右手边是惨白着脸色,靠坐着一脸颓丧的小柔;而在小柔背后,好像还靠着什么东西,黑影一时之间看不清楚。
“哎!法医先生呢?”黑影发现少了一个人,于是问道。
“小左还在那边验尸,他发现了新的尸体,所以就留在那里了。”
“新,新的尸体?!!”黑影浑身一颤,害怕得差点碰到凳子。
“你不要这么害怕,有小蒙在,不会有事的。”恽夜遥很有自行地帮黑影拉开凳子,等他做好之后自己坐到了小柔和黑影的中间。
这个时候,严婆婆右手边的位置顺序就变成了小柔、恽夜遥、黑影(程吉)、谢云蒙。
恽夜遥即将开始推理,而被他们怀疑是凶手帮凶的严婆婆,并没有如想象中一般惶恐,只是默默坐在那里,一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来的模样。
自从看清楚桌边人的样子之后,黑影就一直在盯着严婆婆,他瞳孔中不断变换着各种情绪,想要压抑,却怎么也压抑不住。
现在,一场真正的斯芬克斯谜题派对即将开始,究竟最后谁会得到胜利,是喜欢恶作剧但却不想伤人的斯芬克斯?还是那个想要操控它去吃人的恶魔?也许都不是。
‘被压制的斯芬克斯’实在是太可怜了,她无辜被杀,成为一具干尸,成为凶手的祭品。光这一点,就向跟踪者说的那样,就足够凶手将牢底坐穿或者挨一颗子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