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红妆怔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着楚南，道：“你胆子不小，中了天心毒还敢闯入圣地的营地。”

    “不是说了回见吗？大丈夫一言九鼎，怎么能同食言呢。”楚南松开手指，坐在了闻人红妆那充满莲花清香的冰玉席上。

    闻人红妆她走上前，坐到楚南身边，轻声道：“往圣地传递情报的人是我，你应该知道了，是我让永夜大军百万人惨死，你没有杀我，反而救了我，我只想问——为什么？”

    “你觉得呢？”楚南笑问。

    闻人红妆胸膛剧烈起伏了两下，情绪似乎在突然间变得浓烈，但很快她压制了下来，她盯着楚南道：“你说过，我很像你的一位老朋友，我可以问问，你的那位老朋友是谁吗？”

    “其实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楚南笑道。

    “你……你够了没有？我要你亲口说。”闻人红妆咬着银牙大声道，有些失控的感觉。

    楚南微微一愣，伸出手，握住了闻人红妆的手。

    她没有挣扎，只是恶狠狠地盯着他。

    “她姓闻人，名红妆，当时在虚神世界，我算是讨了个巧，堪堪赢了她，后来一起入天门，倒算共过患难，只不过没有发生些超友谊的事，让我颇为遗憾。”楚南哈哈大笑，他没有说的是，在虚神世界赢的那块至尊虚空神晶，其实就是三大至尊神晶之一的遮天石。

    闻人红妆浑身一颤，脱口而出：“楚南！”

    “回答正确，来拥抱一个。”楚南笑着，伸出手揽住了闻人红妆的腰。

    闻人红妆虽然早有这个猜想，但从楚南嘴里说出来，她还是有些发懵，结果被楚南抱住也没反应过来。

    楚南感觉到闻人红妆小蛮腰的柔软和力量，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莲花清香，感觉爽啊。

    当初就想这么抱她来着，可惜闻人红妆太冷，能对她露出一个微笑就不错了。

    过了一会儿，闻人红妆才回过神，猛地将楚南推开，俏脸爬上了一抹嫣红。

    “你……你怎么会？”闻人红妆深吸一口气，问道。

    “这个说来话长，你只要知道这是我的一具分身就行。”楚南道。

    “你的本体还在域外是吗？”闻人红妆问。

    “不错。”楚南点头。

    “据说到了分神境才能凝出一具分身，但也只是另外一个自己，哪有像你这样变成一个女人的。”闻人红妆道。

    楚南嘿嘿地笑，这个他也不想啊。

    这时，闻人红妆脸色突然一变，冷冷盯着楚南，道：“你就仗着这具分身，欺负多少女孩了？”

    额……

    “我才懒得管你的破事，色胚就是色胚……”

    “对了，你真的中了天心毒？你现在有什么打算？”闻人红妆接着问，眉目间还是透着一丝关切。

    “中毒？你觉得我像中了毒吗？至于打算，我先混在你身边怎么样？”楚南问。

    闻人红妆沉吟了一下，正色问：“我想知道你的立场。”

    “你是想说我偏向永夜会还是圣地是吗？那么我想问问你，你知道永夜会和圣地为什么全面开战吗？”楚南也正色问道。

    “永夜会妄想统治整个天灵星界，让世界化为永夜，我们只是为了生存而战。”闻人红妆道。

    “哈哈……”楚南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难道不是？”闻人红妆道。

    “红妆，你本是个心思玲珑剔透的人，怎么也会相信这种鬼话，永夜会没有你想得那么不堪，圣地也没有你想得那么圣洁，所谓正邪，不过是利益之争罢了。”楚南道，他就知道，无论是永夜会还是圣地，除了核心层外，是不可能告诉底下人真正的原因的。

    “你知道就说。”闻人红妆薄怒道。

    美人轻嗔，还是美得惊心动魄啊，楚南目光盯着闻人红妆，直到她快要爆发，这才道：“永夜会和圣地每隔十五万年就要大战一场，为的是永恒秘地的一席之地……”

    楚南将永恒空间的事说了一遍，道：“所以，你知道为什么南天门如此凋零了，因为这里是永恒空间的开启之地，是永夜会和圣地的主战场。”

    闻人红妆半晌没有说话，艰难地消化着楚南释放出来的信息。

    圣地与永夜会一样，控制人心的办法就是长年累月的洗脑，闻人红妆也是一样，天一神脉八宗，无一不是圣地的附属势力。

    圣地在八宗弟子的眼里就是天，就是信仰，所以她一时间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

    “永恒秘地，真的有堪破太神境的方法？”良久，闻人红妆问。

    “应该是真的，天灵星界因为界限原因，太神境的九层凝神境只怕已经到顶了，规则之外是什么，恐怕只有在天灵星界之外才能找到了，而永恒秘地，可能超脱于天灵星界。”楚南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闻人红妆的目光变得晶亮，她咬着银牙道：“我也要去。”

    楚南笑了笑，低声在闻人红妆耳边说了些什么。

    闻人红妆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

    永夜会与圣地，爆发了大大小小的十几次战争。

    两者势均力敌，互有输赢。

    而双方的战场已经推进到了神道山脉的深处，每时每刻都有人永远地倒下。

    修士之间的战争，远比普通人类国度的战争残酷的多。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最后的决战还没有来临。

    永恒空间的这最后一个座标，双方二千万的修士，只怕有一半甚至一半以上要永远埋葬在这里。

    闻人红妆是太神境初期，倒是受到圣地的重点关照，让她统领天一神脉的八宗弟子。

    这八宗弟子，青云派已经完全被打残了。

    当初青云派被永夜会的人控制，圣地就派人来了一次大清洗，实力本就远不如从前。

    这次双方会战，或许是由于这个原因，青云派的弟子一直作为炮灰派在最前线，掌教长老几乎全都战死，现在只剩下寥寥千余人。

    可以说，这次战争之后，青云派就要从八宗之中除名了。

    闻人红妆的声望现在八宗之中达到了顶点，所有人都预测她会进入圣地，成为高高在上的圣尊，至此一飞冲天。

    与闻人红妆向来交情不浅的姒含霜，金秀儿，阳震东和铁如松，也是水涨船高。

    这四人都发现，这些天闻人红妆的身边多出了一个青云派的女子，闻人红妆十分照顾她，时刻将她带在身边。

    这个女子自然就是楚南，她化名宫青青，混到了闻人红妆身边。

    此时，神道院，疯魔谷。

    这里已经完全看不出当初的样子了，疯魔谷在疯道人临死前那日月神轮的轰击下，已经夷为平地。

    这么多年过去了，废墟上荒草离离，一片萧索。

    楚南坐在一个小坡上，拔了一根草，在指间捻动着，目光却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师傅，我来看你了。”楚南自言道，指尖一弹，手中的草飞了起来，白色的草穗飞向了四面八方。

    可以说，没有疯道人，就没有如今的楚南。

    若不是疯道人用碎涅之泥替他铸就碎涅之体，若不是疯道人用补天石替他铸就至尊神基，他只怕早就夭折了。

    “师傅，你放心，你的仇很快就可以报了，黑暗魔尊就在大军之中，我一定用他的人头来祭拜你。”楚南闭上了眼睛。

    楚南想起了疯道人的寂无神诀，这套配合碎涅之体的功法他在踏上中天门后就已经放弃了。

    寂无神诀在前期威力惊人，但在后期，就已经跟不上他实力的攀升了。

    只是如今再度回到疯魔谷，在如此心境下，他却有了一种新的感悟。

    寂无，世界万物寂灭化为无物。

    “原来，寂无神诀的根本要诀在于心境，而不在于实力。”楚南睁开眼睛，手一握拳，神念所过之处，皆成死地。

    就在这时，楚南目光闪了闪，拳头松开，神念收回。

    不多时，一道倩影突然出现在了疯魔谷。

    这女子身姿曼妙，容貌倾城，看到楚南后明显愣了一下。

    叶檀玉？倒是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叶檀玉进入南岭圣地后，楚南也没有去找她，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此时的叶檀玉，一身圣子袍，看标识，该是七层圣子了。

    “这里少有人来，你怎么会在这里？”叶檀玉开口问。

    “不经意发现了这个地方，感觉这里似乎不太一样，就留下来感悟一番，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机缘呢。”楚南笑道。

    叶檀玉坐在了楚南不远处，笑道：“机缘倒是有，不过早被人捷足先登了，我叫叶檀玉，你呢？”

    “宫青青，青云派的，你姓叶，是神道院叶家的小姐吧。”楚南明知故问。

    “嗯，这里算是我的家吧，不过……很快就要不存在了，我得到消息，我们圣地要放弃神道院，这里最终会被永夜会的那些恶人占据。”叶檀玉轻叹道。

    “你是七层圣子，真是羡慕你啊。”楚南没有提这个话题，转尔笑道。

    叶檀玉抿了抿嘴，道：“七层圣子，也只是在南岭有些地位，而且，我也算是沾了一个朋友的光，要不然，我也仅仅是个管理灵药圃的执事。”

    楚南一愣，道：“怎么会？你的资质和身份，不该啊。”

    叶檀玉摇头，没有再说下去，那个时候，谁都认为她前途无量，结果，她却被打发去种药。

    这一次，若不是肖小小从中岭圣地回归，恰巧遇上了她，她又怎么会成为七层圣子呢。

    叶檀玉四下看了看，转身离去。

    她的身形刚刚飞离疯魔谷，异变突生，五个黑袍人同时出手，直接将这片空间隔离出来。

    叶檀玉一头扎进了陷阱，浑身神力被完全禁锢。

    下一秒，她被套入了一个黑布袋子，被五个黑袍人扛着撤离。

    “看来永夜会打入圣地的人也是不少嘛。”楚南低声道，身体瞬间消失在原地。

    一片密林之中，五个黑袍人停了下来，将叶檀玉丢在一颗大树下。

    “哈哈，七层圣子啊，我们可是抓到一条大鱼。”其中一个黑袍人得意笑道。

    “这个妞我知道，叫叶檀玉，与中岭圣地来的玉涯圣尊那一行人有关系。”另一个黑袍人道。

    “把她杀了吧，用玄影石录下来，一个大功到手。”

    “等等，这妞长得可是国色天香，又七层圣子，老子还没有尝过如此极品美人的味道，不如我们先爽一把？”

    “这主意不错，把她扒了，录下来，以后也能时时回忆，不枉此生啊。”

    这一行五人你一言我一语，色心已起，而黑袋中的叶檀玉不能动弹，但却能听见，一时间感到无比绝望。

    战死还好说，但以这样的方式屈辱而死，对她来说绝对是最痛苦的。

    这时，五人将叶檀玉从黑袋中拖出来，五双邪恶的爪子迫不及待地朝她身上摸来。

    叶檀玉肝胆欲裂，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五双爪子抚向自己。

    “喂，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要不一起啊。”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揶揄的声音。

    五名黑袍人顿时转过身，分散开来将楚南给包围了。

    “嘿，又是一妞，长得虽然一般，但也可以将就一下。”

    “这妞看起来只有天神境初期，会不会有古怪？”

    “动手，别引来圣地其他人。”

    五个黑袍人分成五个方向，朝着楚南发起攻击，堵死他的所有退路。

    而就在这时，楚南突然一抬手，一根皮索飞了出来，瞬间涨大变长，规则之力将空间锁死。

    一眨眼的功夫，五个黑袍人便被捆成一团。

    “规则神宝。”叶檀玉看着楚南丢出来的东西，也不禁有些震惊。

    楚南翻出五人黑袍人的空间戒指，直接破除了禁制，找出一个玉瓶，拔开塞子放在叶檀玉鼻间。

    很快，叶檀玉恢复了行动力，她怒气冲天地来到五个黑袍人面前，手中长剑一抖，五个黑袍人顿时惨叫连连，下身血红一片。

    “谢谢救命之恩。”叶檀玉感激地对楚南道。

    “谢就不必了，东西归我了，还有，那规则神宝是我的秘密武器，你可以替我保密吗？”楚南道。

    “没问题。”叶檀玉制住五个人，楚南将那规则神宝收了回来。

    其实，这所谓的规则神宝，只是他随手而为，其实算不上规则神宝，顶多只是规则加持在上面罢了，说白了其实算是自己动和，也只能蒙蒙天神境的人。

    真正的规则神宝可不是那么好炼制的，楚南倒是可以炼制，便也不可能随手就来。

    叶檀玉犹不解气，将这五个黑袍人又是好一通折磨，这才拿出圣子令传音。

    不多时，天际一道恐怖的气息射来。

    很快，一个女子落在两人面前。

    来的竟然是肖小小，观她身上的气息，竟然到太神境三层了，看来玉芙蓉得势之后，对同为南岭的这几人帮助不小。

    肖小小神念在五个黑袍人身上扫了一圈，冷哼道：“原来是幽灵宫的，圣地监察处的那些人吃干饭的吗？竟然让天神境后期的人也混了进来。”

    随即，肖小小望向叶檀玉，道：“玉姐，你没事吧。”

    叶檀玉看了楚南一眼，低声道：“小小，你就别叫我玉姐了，让人听到，有损你的威信。”

    “什么威信，玉姐，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对了，这小姑娘是谁？”肖小小指着楚南，说话倒是老气横秋。

    “她叫宫青青，是青云派的，刚刚是她帮了我，要不然我就着了道了。”叶檀玉道。

    肖小小打量着楚南，点点头道：“蕴彩神基，倒还凑和，只不过后期想进一步就困难了。”

    说罢，她似乎觉得有点打击人，又道：“不过你别灰心，以前有一个人也是蕴彩神基，他的大名你一定听过，叫楚南，我们圣地的擎天圣子，当然，估计他在域外都突破到太神境了，回来就该叫擎天圣尊了，咦，我说到哪里了？对了，所以，蕴彩神基也没什么不好，重要的是努力和个人领悟。”

    楚南有些想笑，但表面却看不出什么，他道：“多谢圣尊大人鼓励。”

    “这样，你救了玉姐，我们就算是一家人，到我那里去喝两杯，玉涯圣尊用恶魔深渊的魔仙果酿了酒，正好我那有一坛，你有口福了。”肖小罢，直接拉起他和叶檀玉飞身而去，不久之后，有一队圣地监察队赶到，将被折磨得不人不鬼的五个黑袍人带走了。

    肖小小住在神道院后山，她喜欢清净。

    后山有灵泉飞瀑，伸出来的巨岩上有一座亭子，肖小小摆上了酒。

    “小小，有酒也不叫我，太不讲义气了。”还没开喝，一道曼妙的身影激射而来，落入亭子里，却是瞿一一。

    “老远就闻到了魔仙酒的味道，还以为闻错了，没想到你这还有一坛，馋死胖子我了。”解流觞像一颗巨型肉球一般也闻香而来，比起之前，他更胖了，不过肉身华光内敛，是强化到一定程度了。

    解流觞才到，端木靖又赶到，大刺刺地坐下，显然这酒是蹭定了。

    楚南看着这些曾经的伙伴，心中很是欣慰，他们都成长了，全都踏入了太神境，也是一方圣尊了。

    而且看得出来，他们的关系，一直联系十分紧密，俨然就是一个以玉芙蓉为首的南岭小集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