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选择
第二百六十八章选择
“我和你走。”香磷嗫嚅一番后,有些慌乱的扶了扶眼镜,对鹿丸说道,“只是这里的犯人怎么办?”
“这里面有多少忍者?”鹿丸反问道。
“不多,他们都单独关在地牢里,和普通犯人分开。”香磷迅速回应道,看样子据点内的资料都了然在胸。
“先和我一起把普通犯人放掉。”鹿丸转身走出房间,同时出声命令香磷道。
香磷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理智告诉她,无论鹿丸的态度如何,她都没有抗命甚至是逃跑的机会,便抓起门边的钥匙,快步追上鹿丸的身影。
这些被困在南方据点的囚犯们对于大蛇丸来说,便是实验的素材而已,还是最廉价的一种,铁窗生涯的生活条件极差,而且朝不保夕,不知何时大蛇丸心血来潮,需要做人体实验,他们的性命便会终结。
困顿与绝望消磨着这些人的内心,他们大多数人的双眼中已失去了神采,鹿丸和香磷走入甬道中传出的声音只吸引几名囚犯转过头来,其他人则如同雕像般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难以自拔。
香磷还想上前用钥匙打开门锁,却不妨鹿丸凝聚查克拉形成刀刃,在木栏上轻轻一划,已经将大门划开,粗大木栏砸在地上发出一阵巨响,终于引起所有囚犯的注意力。
“你们自由了。”鹿丸平静的说道,但犯人们却依旧面面相觑,犹豫不前,似乎牢笼之外有什么可怕的事物一样。
“大蛇丸被我杀了,你们大可放心。”鹿丸不紧不慢的解释道:“你们可以离开田之国,也可以继续留在这里,但是从今天开始,田之国将由我来掌控,你们明白吗?”
鹿丸说完,又接连将几个囚室的大门都破开,便不再理会这些踌躇不已的犯人,自顾带着香磷离去。
这些人里大多是有自己成型价值观的成年人,年幼者都被大蛇丸收走了,鹿丸没兴趣接受和培养他们,离开田之国最好,但留在这里,也要服从他的意志。
田之国境内没有人可以例外,尤其是那些自持力量的忍者或武士。
大蛇丸关押的忍者大多只是普通中忍,连上忍都没有几个,鹿丸也看不上眼,本来他是准备将这些忍者杀光了事的,但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放走一些人,帮他散播消息。
相比于普通犯人所在的囚室,位于更深一层地下,关押忍者的地牢显然更为森严,就香磷所言,这里房间墙壁内部都有钢板阻隔,精通土遁术的忍者也无法从此逃离。
“这是哪个忍村的忍者?”鹿丸走下台阶,来到第一扇铁门前,透着小窗看向其内拴着脚链的年轻男子,头也不回的问着香磷。
“这是田之国本土的忍者。”香磷偏头想了想后,给出答案。
“五大忍村的忍者,一共有几个?”鹿丸闻言微微皱眉后,继续问道。
“四个。”香磷迅速回答道,“两个岩隐,一个云隐,一个砂隐,都是中忍,分别在四号、七号、九号和十号房。”
鹿丸沉吟着点了点头,突然使用螺旋丸打破大门,在牢房内的忍者来不及反应之前,又用“黑魔术.千幻”变化一柄利刃刺破他的喉咙。
突然发生的变化让香磷感到手足无措,直到那名年轻忍者尸体之下已经形成一滩血泊的时候,方才反应过来,质问着鹿丸道:“你做什么!?”
“杀人。”鹿丸简短回应道,同时走到下一个铁门之前,故技重施的杀死里面的犯人,这些被囚禁许久的忍者无论是意志还是肉体都陷入低谷,自然不是鹿丸的对手,不过片刻之后,除了那四名被香磷点出的五大忍村的忍者,其余忍者都被鹿丸一一杀死,鲜血从囚室流淌而出,汇聚到甬道之间,让人遍体生寒。
咔嚓!
一道清脆的门锁弹开声自地牢响起,只不过这次鹿丸打开铁门后,并没有进去杀死里面关押的忍者。
“出来吧!”鹿丸将四个铁门接连用钥匙打开后,见里面的人依旧迟疑着不敢推开铁门,便大声说道。
这些忍者的精神状态并不比鹿丸之前所见普通囚犯好上多少,面对大蛇丸,这些拥有远超普通人力量的忍者,也不过是优秀一些的实验材料罢了,在面对无法抵抗的强权时,反应也只比普通人稍强而已。
地牢内沉默片刻,四道铁门终于被人从内缓缓推开,只是当其中一道铁门敞开以后,一道身影突然从中窜出,来到甬道中双手结印,竟然准备施展忍术。
“黑魔术.绝响!”
只可惜这人的印术才结到一半,鹿丸便已如旋风一般冲到他的跟前,石质地板甚至在他脚下传来的力量面前崩碎开来,右臂上的精神能量已凝聚成一柄带有弧度的长刃。
嗤!
让人头皮发麻的骨肉撕裂声随之传来,其他三个推开铁门走入甬道的忍者马上就吃了鹿丸一记下马威,那名自不量力的忍者才有重见自由的机会,便被鹿丸斩杀于牢门之前。
“你们之所以没向其他犯人一样被我杀死,只不过是因为你们对我还有些用处。”鹿丸后退两步,避过从死者身下流淌的鲜血,对面色苍白的三名忍者寒声说道,“你们自由了,不过这一切都有前提存在。”
“我要你们马不停蹄的离开田之国,同时将这番话告知外界——。”鹿丸依次环视一番三名忍者,一字一顿的说道:“从现在开始,再不准有任何忍者踏入田之国,包括木叶、砂隐、云隐、岩隐和雾隐在内,如有人敢于违犯,我奈良鹿丸就会将他们的头颅斩下,抛尸于荒野!”
“我说到做到。”鹿丸森然一笑,语气冰冷。
…………
“你到底要做什么!?”精神空间之内,八尾悍牛挥舞着硕大的拳头砸向鹿丸变化的恶鬼,同时声若洪钟的发问道,“你难道准备同时挑衅五大忍村?”
南方据点的事情解决后,鹿丸便带着香磷一起赶去天枰重吾所在的北方秘密研究所,在路上休息的空隙,鹿丸便开始冥想,又开始了与悍牛的战斗。
这种战斗已经持续许久,次数之多,以至于悍牛都记不太清楚了,到现在似乎已经逐渐成为鹿丸的习惯,只要两人见面,悍牛便清楚是要重启战局的时刻,它从来没有赢过,却又无法被鹿丸杀死,时间一久,甚至渐渐感到麻木,战斗也从一言不发的厮杀,渐渐转变为如今偶尔的交谈。
“任何一个国度和忍村谋求崛起,都需要战场上夺取尊严,如今的五大忍村,还有那些薄有名声的小忍村,无不是在建立之初拥有一个强大的头人,以绝世之姿纵横战场。”鹿丸回答道:“除非五影肯冒着大本营空虚的危险,亲自前来,否则来多少忍者,都只能让我在我的荣誉薄上添上一笔而已。”
“但是你说的是‘忍村’,”八尾悍牛虽然被封印在鹿丸体内,却也能通过他来感知外界的一些信息,鹿丸所作所为也瞒不了它,“你在屠杀和驱逐这个国家的忍者,并没有真正建立一个忍者村的打算,你难道准备凭一己之力控制这个国家,就连那个大蛇丸也只是利用这里的资源而已,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砰!
悍牛一时不察,被鹿丸抓住双角,脑袋被鹿丸用力按在地上。
“将你的全部力量交给我,臣服于我,我就告诉你答案。”鹿丸闪躲着悍牛挣扎的双手和尾巴,沉声说道,“我会带领你到达六道仙人所都难以想象的境界,我会成为……,神!”
悍牛微微一怔,随即猛烈挣扎着从鹿丸手下脱困,看向他道:“你疯了!”
“真正的忍者在外人眼中确实如同疯子一样,他们难以理解其忍道,无法相信世界上还有一种可以如此投入理想的人。”鹿丸闻言也不追击,微微一笑,反问道:“你说我疯了,不过是因为你从未了解过我,我的忍道,我的理想。”
“我最初的理想是成为一名教师,教书育人,只是随着年龄增长,这与我出人头地成为人上人的愿望相左,所以我选择一条更有功利性质的道路。”悍牛安静的倾听着,鹿丸说到这里则顿了顿。
他前世出于贫困山区,被人贩子拐卖的母亲在他于襁褓之中自尽,养父待他苛刻严厉,六岁时依旧不会说话,备受歧视和侮辱,直到一名支教教师的到来,这也让他曾幻想过成为一名老师,只是当他踏入大都市,经历一连串事件,随着年龄增长,最终选择了功利心更重的道路,只不过前世这些就不会和悍牛细说了。
“我曾见过满腔热血直到被现实抹平棱角的平民,也见过因困苦而抛弃尊严的底层人士,见识到毫无希望以至于从未有过理想,只剩下本能求生意果腹意识的‘人’,也遇到过生来大富大贵的幸运儿,自觉高人一等的人物,甚至曾经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
“我察觉到这一点,感到困惑和彷惶,因为我知道,我也曾是那些被嘲笑和欺辱人群中的一员,只不过我比他们幸运许多,才有如此机会,但即使如此,依旧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牺牲。”鹿丸自嘲一笑,“我由此生出强烈的怒火和愤慨,嫉妒和毁灭欲望几乎摧毁我的理智,我想要摧毁这种制度,而我也坚信抱有这一想法的我,是正义的。”
“但后来我明白,光有摧毁之心依旧不够,我只不过是一个暴徒,一个刽子手,何来正义之说?”鹿丸继续说道,“我必须建立一个新的制度顶替,而不至于让推翻腐朽的作为演变成一场杀戮的暴*行。”
“但是这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制度,只有相对优秀和完善的制度,人类在进步,社会在进步,世界也在改变,制度同样如此。”鹿丸说道,古时杀耕牛是大罪,许多宗教也注明杀牛的罪责,甚至对牛奉若神明,便是因为农业文明,耕牛对粮食的重要性难以取代,但套在工业发达的时代,却明显不实用了,反而成为负担,“六道仙人身死后,乱世渐起,初代火影千手柱间分配尾兽期望形成和平局势,死后忍界却掀起了另一种战争的模式……,我如何保证身死以后,接任我制定规则和制度的人,不会因为私欲和漏洞,成为我致力于摧毁的一种人呢?谁能监督他们,忍者出现之前,人们的愤怒和抗争还能让人警醒和恐惧,忍者出现之后,普通人数量再多也没有对抗的机会,平民的监督力量又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最后我得出答案——我必须成为我所创建制度的守护者,一个至高无上的监督力量,人们必须信我,敬我,畏我,使我成为悬挂于他们头上的利剑。”鹿丸沉声做着总结:“我必须成为神!”
即使是八尾悍牛,在听到鹿丸的一番言论之后,依旧感到难以言述的震撼,他目瞪口呆良久,方才质问道:“你将自己至于至高无上的地位,那样又有谁能制止你胡作非为!?”
“你还不明白吗?”鹿丸淡然一笑,轻声说道:“当我第一次改变人生目的,不准备成为教师,决定出人头地的时候,我抛弃的是报答恩人的热情,还有观看孩童笑脸的感动——这个世界永远没有完美的选择,说不清孰是孰非,区别不过是我选择牺牲什么。”
“你选择牺牲什么!?”悍牛问道。
鹿丸闻言笑容不改,抬手指了指胸口,回答着:“感情。”
他想成为神,成为至高无上的监督者和守护着而不是奴役者,便要保证自己不会被私欲左右思维,前世一些神话中,神明与妖魔的区别,便在于神明即使有远超人类的力量,依旧不会扰乱凡世,妖魔却会凭借自己力量为非作歹。
成为“神”或“魔”的区别,便是鹿丸要牺牲什么的选择,悍牛对他的选择沉默以对,感到些许悲哀,但对鹿丸自己来说,相比于牺牲理想和忍道,这些似乎不算什么。
他也许很难再发自内心的泛起笑容,但如果可于冥冥之中使亿万人展现笑颜,便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