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狰狞

    鹿丸叛村之事已经过去多日，无论是云隐、雾隐，亦或是木叶，都不会因此而停止运转，村民的生活依旧在继续，远在异国发生的一场厮杀，毕竟无法对他们形成足够的冲击，顶多在平时闲聊中增加一些谈资。

    村内很少有人相信鹿丸是在心甘情愿的情况下叛离木叶村，因为鹿丸将云忍杀光，使云隐村一直坚持不懈的质疑木叶村和雾隐村，这件事在忍界传播的沸沸扬扬，木叶村耳目稍有些人脉的村民都能打听到事情的大体经过，更何况还有日向宁次、李洛克和油女志乃三个年轻中忍目睹事件发生的过程，他们又不曾故意隐瞒，到得现在，虽说还有人对鹿丸叛村心有疑惑，却也没人会说鹿丸就是第二个大蛇丸。

    猿飞阿斯玛曾经觉得鹿丸在某些方面与大蛇丸十分相似，但这却是指对待“术”的态度上，那股针对知识显露出的狂热和精力让人汗颜和惊惧，可在其他方面，鹿丸却与大蛇丸大相庭径。

    最简单的一点，便是待人接物上的态度，与孤高冷漠的大蛇丸相比，自忍者学校中鹿丸便有不错的口碑，无论是同学还是老师，在他们记忆中的鹿丸，大多时候都挂着谦逊温和的微笑，平易近人且天赋绝佳，即使是现在，忍者学校的一些老师依旧喜欢拿毕业不久，就已经取得了众多荣誉的鹿丸当作正面教材，教育学生。

    更何况是不久前还在鹿丸座下听课的一众学生以及他们的家人了，这些打从心里尊敬鹿丸的孩子们正是崇拜英雄的年纪，他们也是最容易接受“鹿丸背负某种崇高使命，不得已才叛村”这一版本传言的群体，而与他们一样，更相信这一版本传言的一拨人，却是曾经参与过前不久落幕的中忍考试的年轻忍者们。

    即使是曾经参与过多届中忍考试的老鸟，依旧觉得鹿丸监考笔试中关于“牺牲”的主题，是历届笔试考官中最让人压抑和感到沉重的字眼，他们相信能想出这种考题的人，本身就拥有足够的觉悟。

    触动最深的应该是日向宁次、李洛克和油女志乃三人了，他们几乎自始自终的目睹了事件的发生——在外交遇到难题后，鹿丸做出建议，被反驳后又下了决心……，自来也曾在归途中叹息着说自己“看到了一个了不起的忍者。”，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是谁，但三位少年依旧不约而同的认定这是在说鹿丸，他们也同样认同自来也的说法。

    无论村内众人抱有何种想法，却没人可以抹杀鹿丸身为这一事件中的作用，他凭一己之力杀光云隐队伍的全体成员，又将雾隐村小队杀了大半，上忍无一幸免，连名刀“平目鲽”都夺走了，可谓名震忍界，雾隐村之所以和云隐村有了矛盾，也是因为他的杀戮造成，使木叶村无需再担心多一个强敌。

    能看清事理的人为数不少，这便是鹿丸从没有担心过他叛村会对自己形象造成过多负面影响的缘故，平民并不愚昧，只不过作为群体动物的人类多少有着从众效应，只要将事情真实不虚的展示在他们的面前，不被人扭曲遮掩，他们自己完全懂得如何思考，更何况木叶村的村民们大多都与忍者沾亲带故，他们往往要比常人见识更多，更了解一些事情的奥妙。

    一些人为鹿丸展露的能力而惊叹，一些人为鹿丸可能身负的使命而敬佩，但也有人为鹿丸的离村而黯然神伤，失魂落魄。

    春野樱一边摆弄着瓶中的花朵，不时用目光打量着旁边的山中井野，两人正在井野家的花店工作，搬摆着鲜花，因为工作的缘故，井野穿着一身宽松衣物，系着碎花围裙，淡金色的长发扎成一道直垂腰际的马尾辫，几缕长发不太甘心的从皮绳中挣脱，沾染些许汗水后，轻贴在井野的面颊上，与面上升起的红晕一同为她平添了些许抚媚之色。

    正修剪鲜花的井野神情轻松惬意，嘴中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但春野樱的目光中却更见忧虑。

    “井野……。”春野樱终于无法再沉默下去，她放下手中工具，轻唤着好友的名字：“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佐助离开的时候，你也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所以我请求你，如果你有什么心事，一定要和我说好吗？”

    “我有什么心事？”井野似是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春野樱，不在意的说道：“你太多心了，小樱！”

    “你现在这个样子很明显就是有心事，鹿丸叛村的消息刚刚传回来的时候……。”

    春野樱正说着，却冷不防山中井野突然开口打断道：“鹿丸他不是叛村！”

    “……”春野樱顿了顿后，便改口说道：“鹿丸离村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你还整天魂不守舍的，现在你的态度变化这么大，我很担心你！”

    “你担心我什么？难道你希望我成天以泪洗面吗？我现在不正应该是你希望看到的模样？”井野转过身子，背对着春野樱，语气生硬的说道。

    春野樱欲言又止，犹豫片刻后，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说道：“天天昨天和我说，你最近购买了不少忍具……，现在又没什么任务，你想做什么？”

    “……我是忍者，总会用到这些东西的。”井野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想离开村子，是吗！”春野樱沉声说道：“你想去找鹿丸！”

    春野樱的话让山中井野身形一僵，但随即她便用若无其事的语气笑着说道：“你在说什么，小樱？”

    春野樱根本不被山中井野蹩脚的表演蒙蔽，她很理解此时井野的想法，当初宇智波佐助离村时，她也想过和对方一同远走高飞，她清楚好友对鹿丸的感情，也毫不怀疑井野会采取与她当时同样的行动。

    “看着我！”春野樱一把将山中井野的身子扳向自己，沉声说道：“和我说实话，不要骗我！”

    井野的目光有些躲闪，但随即她便打开春野樱的双手，秀眉轻蹙道：“我以为你会了解我！”

    “你疯了吗！”春野樱又急又气，井野的话等于认同了她的猜测，她不敢大声质问，只能压低声音说道：“他们两个的性质根本不一样！”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虽然轮到自己选择时，同样会冲动的选择与宇智波佐助离村，但是当春野樱看着井野时，头脑却异常清醒，绞尽脑汁的找着理由想要打消井野的念头：“大蛇丸……，佐助是去找大蛇丸，他暂时没有危险，村子也还没对他下通缉令，鹿丸现在却是叛忍……。”

    “我说过了，鹿丸不是叛忍！”井野气愤的又一次打断春野樱的话，神情激动，双眼中氤氲着水汽，哽咽道：“小樱，你还在中忍考试中保护过佐助，我却从没为鹿丸做过什么，我只是想像以前一样陪在他身边。”

    “每次鹿丸陷入思考的时候，我看着他，仿佛时间静止，周遭的一切都不重要了……，那种感觉很好，在他身边，我一直觉得安全而宁静，”山中井野擦了擦从眼角悄然流下的泪水，轻声说道：“我相信就算他现在是人们口中的‘叛忍’，这种感觉也不会改变，我知道我这么做是错的，我也帮不了他什么忙……，我只是舍不得这种感觉，我怕一直不在他身边，他最终会忘记我……。”

    春野樱叹息一声，拥住不断抽噎的山中井野，附在她耳边低声安慰道：“可是你就算现在走，也找不到鹿丸啊！”

    “但是总比现在我什么都做不了要好啊！”井野呜咽着说道。

    “这样吧，井野，如果有一天我们有了鹿丸确切的消息……，”春野樱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轻抚着好友瘦弱的肩膀，最终还是坚定下来，开口说道：“……我就陪你一起去找他，好吗？”

    花店门外，面色黯然的日向雏田悄然离去。

    鹿丸此时身在何方呢？

    …………

    雷之国境内多山，奇峰高耸入云，终年有雷声回荡，震耳欲聋，国名由此而来。

    这个国度拥有着五大忍村之一的云隐村维护本土安全，又有众多温泉坐落与各地，虽然资源不多，却也算是旅游胜地。

    只不过鹿丸来这里，自然不是为了洗温泉，云隐村是出了名的武斗派，历代雷影都以强硬的外交而著称，就连境内都很少有外国的忍者，这自然是因为他们喜欢吃独食的缘故，极度排斥外来的竞争者，与之相对的，则是境内常见的，带着云隐村护额的忍者们。

    砰！

    鹿丸重重一脚蹬在一名云忍的喉结上，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随之响起，而那名云忍也泛着白眼倒在地上挣扎不休。

    这片空旷的树林中横七竖八的躺着六名云忍，唯一还能站着的，除了穿着黑色作务和服，背负一柄牢牢缠裹绷带的刀具，长发随意披散在双肩的鹿丸之外，就只剩下一名面色苍白的年轻云忍。

    “‘鹿之神隐’，还真是名不虚传……。”鹿丸在杀死还剩下的其他云忍后，便收手不言，但年轻云忍却依旧下意识的后退着，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发出一阵连自己都不知道意义，有些神经质的笑声，心虚的威胁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别忘了这里可是雷之国！”

    鹿丸心中冷笑一声，不说他在水之国犯下的事情，如今这片树林里就有六名云忍死于他手，这威胁反而证明了云忍的恐惧和慌乱，也不枉自己将他单独留下来。

    “云雷峡怎么走？”鹿丸突然开口问道。

    云忍闻言微微一愣，下意识问道：“什么？”

    鹿丸笑了笑，抬起右手，一条条由精神能量形成的黑影有若实质，在空气中挥舞不休，如同张牙舞爪的恶鬼。

    “我问你，云雷峡怎么走？”鹿丸温和的笑容，映在云忍眼中，却被显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