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罗斯走了出去，不过他并没有拒绝卡林的要求。

    卡林回到自己房间那张狭窄的书桌前，同时翻开了笔记本。

    毕竟这里是卡拉赞，整个塔内的无数空间，同充满了魔法回路，稍有不慎就会陷入其中的幻象……莫罗斯给他的那个眼罩，似乎并不能起到特别关键的作用。

    更重要的是，这些幻象揭示着未来的一切……

    前世的卡德加，在这幻象中看见了他被麦迪文彻底剥夺了青春和魔法；而温德索尔元帅，在这幻象中，看到了他将死于奥妮克希亚的吐息……

    卡林很庆幸，庆幸他曾经与全知之眼讨论过这些事情！

    他将笔记本翻到了六十四页，同时记忆也回到了往昔。

    当时的他，刚刚从诺森德归来，还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二环法师。

    ……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他就在那片和莉亚德琳初见的树林里，静静的冥想。

    当精神有些疲惫之后，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于是他轻声问道：“全知之眼，你是如何判断出我周边的情况、以及那些即将发生的概率的……依靠推论？还是计算？亦或完全靠猜？”

    “不，都不对……是预言？”全知之眼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冷淡。

    “预言？”卡林有些惊愕。

    “卡萨斯大人在纪元3528年于天堂山，击杀了金龙之王奈克萨斯，并保存了其脑髓……”全知之眼解释道：“而金龙这种巨龙拥有与生俱来的强大预言魔法，使用其脑髓制造的全知之眼，自然也拥有强大的预言能力！”

    “也就是说，你是使用预言法术判断即将发生的事情，才得出这些信息和几率的？”卡林继续问道。

    “是的……”

    “这么厉害……那你能预言我最高能晋升几环？什么时候死亡？能娶到几个妹子么？”卡林有些兴奋地问道。

    场面顿时有些冷淡。

    卡林顿时感觉到，全知之眼在和看一个傻子似的，看着他。

    “有……有什么问题么？”卡林低声问道。

    “宿主可否知道预言学的第一定律？”全知之眼不屑的问道：“你肯定不知道……”

    它压根没准备让卡林回复。

    “预言学第一定律的内容：已经完成了的预言，一旦被某人知晓，那么有关其的内容，必定会生效！”

    “也就是说……”卡林顿时皱了皱眉头。

    “如果我预言出宿主将于某日死亡，那么宿主必定于那一日死亡，任何手段、任何做法都无法避免！”全知之眼嘲讽道：“如果预言出的宿主死期是明天，那就有意思了！”

    “当然了，还有预言学的第二定律……第一定律的反向推论，同样成立。”

    “反向……”卡林喃喃道：“也就是说你不知道的预言，哪怕存在，也不一定成立？”

    “是的，所以说……任何一位不至于愚蠢到一种境界的预言系法师，都不会对自己的未来或者自己亲近人员的未来、随意发起预言，因为这样的预言是不可改变的，是完全被注定的！”全知之眼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失落起来：

    “事实上，卡萨斯大人的失败，也与预言法术有关？”

    “卡萨斯！”卡林眯了眯眼。

    全知之眼这个拥有自主意识的传奇魔法造物，对于它的第一任宿主“弑神者”卡萨斯，其感情几乎是无尽的崇拜。

    “一位十一环的传奇预言法师，预言出耐色瑞尔的结局，它将被费林魔葵彻底毁灭！”全知之眼回忆道。

    “但是根据第二定律的话，这个预言并不一定生效啊？”卡林好奇的问道。

    “理论上是的，作为耐色瑞尔的大奥术师，卡萨斯大人尽可能的将这个预言的传播压制在了议会的少数几位法师之间！同时决定倾尽耐色瑞尔的全力，并与撒伦精怪联合，以消灭费林魔葵。”全知之眼的声音充满了淡淡的悲伤：

    “但是议会的一位成员，并不认同于卡萨斯大人的看法，他认为于费林魔葵的战斗的损失太过严重，他主张抛弃耐色瑞尔重建自己的家园……于是他将这个预言内容传播出去！”

    “预言的传播速度非常之快，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几乎所有耐色瑞尔的公民都知晓了这个预言的存在……”全知之眼的声音停住了。

    “所以预言学第一定律生效了？”

    “是的……预言的生效不可避免，无数的传奇法师都改变不了这一点……但是卡萨斯大人不愿意抛弃耐色瑞尔，更不愿意放弃那些无法逃脱费林魔葵魔爪的低阶法师和普通平民们……”

    “所以他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么？”

    “不是不可避免、无法改变么？”卡林疑惑的问道。

    “不……有一种方式可以避免这个结局……”全知之眼低沉的说道：“也就是改变那一定律的内容，或者说……把规则改版就可以了！”

    “也就是弑神？”卡林惊讶的问道。

    “是的，只有杀魔法女神密斯拉，夺取她的神位，才可以做到这一点……所以卡萨斯大人，释放了整个耐色瑞尔历史上唯一一个十二环魔法……‘卡萨斯之化身’，其另外一个名字就是‘封神术’！”

    “最后他成功了么？”卡林已经猜到了答案。

    “当然成功了，规则被卡萨斯大人改变了，第一定律最终没有生效，耐色瑞尔并没有灭亡于费林魔葵之手……”

    全知之眼的声音似乎在哭泣般：“而是灭亡在了，因为无法操纵魔法女神的力量，而导致整个耐色瑞尔魔网崩溃、同时世界继而崩溃的卡萨斯大人，自己手上……”

    ……

    重新关上笔记本，卡林也离开了对过去的回忆。

    在楼梯上看到的第一个幻想，最后那个熟悉的声音，正是卡林自己的声音！

    幸好有当初全知之眼的警告，卡林直接强行刺激自己的精神没有看到幻境中的结局。不然那时候的自己，要是死在了兽人手里，就有些令人无奈了！

    未来，是需要靠自己来掌控的，而不是寄托于虚无缥缈的预言！

    更不要说，大部分的未来，他脑海中的记忆，早就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