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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六章 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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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离开!我将不会在西洲出现,我保证!永远!”首领好像摸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也不伸出手就低声请求道。

    可嘴里的语气在老者听来,更像是上位者的某种威胁。不由撇嘴一笑:“好啊,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首领闻言立刻追问道。

    就现在这种情况,尤其是刚刚那些草原战士们,已经快把他心态吓崩的前提下,其实他特别不想和老者拼命。

    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大的心愿是尽快离开这该死的草原。

    至于以后还会不会回来,那可不是他说了算。但只要能快点摆脱老者,使用欺骗和谎言,绝对是最为简单的方式。

    而且刚刚老者的字里行间,仿佛真有了些松动迹象。

    毕竟铁杉村的人就算再重要,那也是人走茶凉的过去式而已。而他这一身剧毒的本事,老者肯定也是有顾虑的。

    用已经成为过去式,完全无法挽回的仇恨心,来换取并不一定能杀掉自己,或者即便能杀掉,也必须用同归于尽这种巨大代价换取的话?

    至少从他个人的想法中,这是绝对不合适的,甚至是完全得不偿失的行为。

    老者“条件”二字脱口而出的瞬间,首领心中的大石也微微放下了少许。

    在老者看来,即便隔着面巾只能看到眼睛。可眼神中闪过的一丝放松,却被他完完全全捕捉到了。

    “条件非常简单!”再次咧了咧嘴,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如刀:“自己把脑袋摘下来给我吧!”

    话音刚落首领就反应过来,但依旧被老者占了进攻先机。

    刚刚单手弹开手中瓶子木塞,要把里边的液体倒入喉咙的瞬间。一根几乎肉眼不可察觉的丝线眨眼即至,无声无息就绕在他高高举起的手腕上。

    瓶口距离嘴巴还有尺余,但无论如何都无法近得半寸。正要伸头迎向瓶口时,只觉丝线对面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让他整个人都被扯向老者。

    腿部肌肉瞬间绷紧,可即便这样也被拉了个踉跄。两人之间仅凭着一根丝线,首先开始了力量方面的比拼。

    老者见状微微一笑,紧紧握住丝线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带上了手套。薄如蝉翼晶莹剔透,阳光照射下闪烁着点点闪光。

    虽然并不知是何材料制成,但只从这卖相上看,就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

    首领由于没有任何痛觉,所以并不知道。绑住他手腕的丝线,越勒越紧的同时也逐渐陷入皮肉中。

    当血液顺着丝线滑落的瞬间,才意识到真正的危险在哪里。

    当机立断放弃喝药的举动,抬手一撩长刀就想割断丝线。自己的武器到底有多锋利,除了亲手打造武器的大师,他绝对是全世界最清楚的。

    只是老者不知是没反应过来,还是对丝线极度自信,就那么微笑着任凭首领做任何动作。

    事实也确实如此,当长刀最适合切割劈砍的前三分之一,与丝线接触的一刹那。预想中的一刀两断并没有发生,反倒如鱼线缠竹竿般毫无作用。

    首领见状不由大为震惊,原本就紧紧绷直的丝线,已经由于突然加大了许多的的力道,变得更为入肉三分。

    从首领的感觉中,手腕已经渐渐无法晃动。凭着多年杀戮与折磨人的丰富经验,丝线应该已经陷入腕骨骨缝中。就算再想解开丝线,靠外力也根本做不到了。

    也就是说,他现在最好去找医官做手术,剖开手腕皮肤一点点解下丝线。但现在根本不可能有医官出现,就算医官来了也会被他的血液毒死。

    除非?

    想到这里,首领咬紧牙关心中发狠,盯着老者的视线中满是怨毒神色。猛然再次挥刀回砍,在老者颇为玩味的注视下,一只握住瓶子的手掌飞向天空。

    暗红色血液瞬间就形成了漫天星点,手掌落地的瞬间,只听“喀拉”玻璃碎裂声响起,两人双双愣在原地。

    接着,视线齐齐看向声音发出的位置。

    老者笑了。

    首领哭了。

    只见刚刚老者准备离开时,随手扔到地上的手枪周围,此时已经散落着不少湿润和碎玻璃。

    整片草原几乎不存在硬物,早就被不知多少年积淀的腐草覆盖。即便五米高处跳下,只要不是脑袋先着地,摔在哪里都会完好无损。

    可偏偏就在几分钟前,老者丢下一把手枪。成为了这片战场唯一的硬物,还好巧不巧的刚好撞碎了瓶子。

    当液体接触草叶的瞬间,两人的心情完全是天渊之别。

    老者虽然不知道液体是什么,但对方这可是临阵喝下的东西,用脑子想想都知道,肯定是用来和自己拼命的。

    现在竟被草地上的手枪碰了个稀碎,不得不由衷感叹一声:万幸啊万幸!

    不由嘿嘿一笑出言讥讽道:“我说,这事可真不怪我哈,是你自己主动要剁手的!唔!难到你就真的一点都不疼吗?”

    不疼!

    首领的伤口一点都不疼,无论是身上的还是手腕上的,根本没有任何感觉,而且同样在两三秒内就不再流血了。

    现在他最疼的是心,那种极端恼怒与怨毒的情绪,正在他内心不停回荡着、煎熬着。脑袋里那根被称之为理智的线,也在老者出言调侃讥讽的同时,彻底断成了点点碎片。

    全身都因愤怒而颤抖,呼吸更是粗重如野牛般。双眼紧盯老者一眨不眨,牙缝里勉强挤出一句:“老东西!我,要,你,死!”

    话音刚落,右手紧握长刀,左小臂猛地锤向自己小腹。只听四五个瓶子碎裂声接连响起,这让老者瞳孔瞬间收缩到极限。

    由于被极端愤怒完全控制,竟然隔着衣服就敲碎了携带的所有瓶子,这也让老者完全警惕了起来。

    对方是用毒的行家,身上带的瓶瓶罐罐也肯定多为剧毒。现在全都碎在衣服内,极可能随玻璃划伤流进体内。

    试探归试探,既然“毒人”起了拼命之心,那他也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刚刚做好准备,就见首领一声怒吼,右手将长刀拖在身后,以之前从未见过的高速,只两步就要迫至身前。

    右手斜斜上撩,左臂同步也把伤口甩了过来。

    老者急忙手腕一抖,并未收回的丝线打着旋高高扬起,整个人也立刻迎着刀锋侧向一旁。同时拉过丝线挡住刀刃,却成功把血液完全避开了。

    再次一个侧翻滚出两米,丝线在老者有意控制下,快速绊住对方双脚,猛然一拉一带再次把首领摔了个跟头。

    趁着空档瞥了眼地面血滴,老者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只见接触到血液的野草,“滋滋滋”冒着白烟,如同被强酸腐蚀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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