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说：“没这么严重吧？都是熟人。”

    小伟心里的火消了不少了，说：“就是因为都是熟人才更严重。什么安排都没有，你是拿人家当什么？你去和他说，说没告诉我我不知道，你感觉他们能信不？再说这事一出还有解释的机会吗？”

    小红嘟着嘴：“小伟我错了。我就是觉着好玩儿。”

    小伟说：“这是公司，一年几个亿的公司，你拿来摆菜碟呀？拿军地关系警民关系开玩笑啊？”

    小红眼圈一红，眼泪流了出来，低下头不吱声了。

    陈晓说：“小伟你别说啦。这不是，不知道嘛，谁经历过呀？就感觉好玩，寻思你进去一看那些人能吓一跳呢，没想那么多。哪知道这里面这么些弯弯绕啊。”

    小伟说：“公是公私是私，以后工作的事情别和私人搅一起，你要是做不到就说，我们几个养你们几个还是挺轻松的，也不一定就得出来干什么。

    但是想干就认真点，把职责内的事儿干好，工作能拿来开玩笑吗？”

    陈晓瘪了瘪嘴，说：“行了，错了，我认错。”

    小伟出了口长气，拿起对讲机：“耿惠儿，你们先去，我等会儿小辉。你过去把场内安排一下，问问候团长和秦局上不上台讲几句，然后确定一下他们到场的人数。部队那边各级的也弄清。”

    耿惠回了一句，车加油超到前面去了，小伟看了看表，把车靠到路边。

    贝贝坐在王桂芳怀里，这会儿正伸出小手去给小红擦眼泪：“妈妈不哭，妈妈。”

    小红低着头噼里啪啦的掉眼泪。

    贝贝瘪着小嘴，有点儿怕了。陈晓说：“行啦小红，咱错了就错了呗，也不是天漏了，以后公司的事儿就该怎么办怎么办就行了呗。你看你这，把贝贝吓着啦。”

    小红抹了把脸，伸手把贝贝搂过来抱在怀里。

    小伟说：“行啦别哭了。咱们现在呀，盘子大啦，没有小事儿，以后干什么过过脑子。这是侯哥和秦局，说实话，就算没准备好过后也有补的机会，这要是换成不这么熟的呢？是不是？”

    小红嘟着嘴，半天说：“那你就吼我。我又不懂这些。”

    小伟说：“行了行了，我错了。你把脸擦一擦，一会出去见风再皴了。”

    贝贝说：“爸爸，你别凶妈妈，我怕。”

    小伟笑了一下说：“不凶了，爸爸是着急，不是凶。”

    贝贝伸出小手去捧小红的脸：“妈妈。”

    小红拿出手绢把脸擦了擦，说：“嗯，不哭了。妈妈做错事了，不怪爸爸。做错事了会怎么样？”

    贝贝想了想，小手伸到后面在自己屁股上拍了拍：“打屁股。”

    小红哧的一声又乐了出来，问：“还有没？除了打屁股还有没有别的？”

    贝贝说：“到墙角罚站，不许回头。”

    小伟说：“这主意不错。以后错了就这么办。”

    贝贝说：“还有不许吃糖，块儿。不许说话。”

    小红拿手绢到贝贝脸上捂了一下：“你还来劲是不？给你爸出主意惩罚妈妈是不是？小坏蛋。”

    贝贝咯咯笑着往后躲：“咯咯，不是，不是出主意。”

    小伟说：“以后公司的小红你别掺合。你要有想法有主意跟我说，听见没？真哪天无意之中捅个篓子后悔都晚了。”

    小红瞪了小伟一眼。

    小伟眉毛一立：“哎呀？来劲是不？你说吧，你是打屁股还是罚站。不许回头那种。”

    小贝贝又开始笑：“不许回头，不许吃糖，不许说话。不许动。”

    小红说：“姐，你这一天得想多少招儿对付贝贝呀？这都成了顺口溜了。”

    王桂芳笑着说：“她可淘气了，打又舍不得。”贝贝扭头冲王桂芳做了个鬼脸。

    小伟推开车门跳下来，靠在车上点了根烟。

    寒风袭卷着大地，雪屑漫天飞舞，路灯的光仿佛都被冻住了，看起来不再那么温暖。

    陈晓对小红说：“是真生气了。”

    小红点了点头：“头一次和我发脾气。哪想到的事儿啊。我还以为，还以为。”

    陈晓说：“我也没想到。他这一说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儿。算了，以后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吧，有些事咱们不懂，要真哪天捅个大篓子可得了。唉，晚上估计陈辉也得和我发火呢。”

    小红说：“你不会不等他发火呀？进门就认错，揉肩捶背全套上，把你儿子往他面前一递。”

    王桂芳说：“我虽然不懂，可也感觉，你们俩太能作了，涉及到这么些钱和这么多人，又是部队又是总队的，你俩也敢开这玩笑。”

    小红揉了揉鼻子。王桂芳说：“我在单位上也呆过，就没有简单的事情，人心哪，太复杂了，用一句话来说，在单位上就得是亲是亲财是财，把私人感情带进去你就等着吃亏。

    你们俩呀，就是把公事和私事没分开，把公事当私人关系那么处理了。你看，和部队的公司刚建，总队就找过来了，虽然是凭着私人关系像是开了几句玩笑，但是你要真当是玩笑这关系也就悬了。”

    小红说：“不至于吧？”

    王桂芳说：“至于。人活在世上就是讲个面子，伤了面子心里就有疙瘩了，这不是小事儿。”

    ……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陈辉的车从后面开了过来，在小伟面前停住，车窗降下来，陈辉说：“一百二十万。”

    小伟点点头，转身上车：“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两辆车赶到体育馆，耿惠已经带着人在这等着了，招呼几个员工过来抬东西，耿惠对小伟说：“基建团一千三百六十四人，各级干部名单都在这。总队那边一百四十一人。

    侯团和秦局都要上台讲话，安排在小辉前面你后面，其他环节不变，就是把年奖的发放改成了集体，各公司部门派代表上来领总额和表单，发放完毕后表单收回入账。”

    小伟问陈辉：“有补充没？”

    陈辉想了想摇摇头：“没了，随机应变吧，赶紧进去开始。”

    财务到后台去分钱准备，小伟陈辉一群人从侧门进入会场，在前排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