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真身

    黑角城，城主府。

    “少爷，真的没有关系吗？”

    “我老觉得那小子在骗我们那！”

    巴尔塔趁着罗曼转过一个廊道消失在他们眼前的时机，快步走到莫雷身边借着咳嗽掩住嘴唇的震颤，快速的低语道。

    因为罗曼并不能带太多人混进城主府，加上暗部的那些家伙的气息更接近阴郁的卓尔战士，所以这次莫雷亲自带着暗部的人前往城主府做策应，而伯特则带着其余人坐镇后方，只等他们一声令下就内外一起动手，却不想在这城主府的门口就将自己的暗部小队给拦了下来。

    出师不利之下，巴尔塔有此疑问，也是人之常情。

    “呵呵，虽然我不确定他想做什么，但他绝对和这黑角城的贵族大人们不是一条心！”

    若非如此，看到自己这群人居然连问都不问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招揽了他们，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盟友吗？

    黑角城的城主府很大，与红叶城的城主府是一座独立的城堡附带几栋连体建筑不同，黑角城的城主府就是一个开在巨大石柱间的洞窟，若是将其无限缩小，就会发现这就是一个放大版的蚁巢。

    只不过和蚁巢不同的是，蚁后住在蚁巢的最深处，深埋入地，而黑角城的主母则占据着这座蚁巢最上部的空间。

    所以别看这城主府只是一栋圆形的酷似洞窟的建筑，但算上地下的空间，估计并不比这老城区小多少。

    一路上莫雷和巴尔塔被罗曼带的弯弯绕绕，仿佛就像是在走迷宫，一会就是一条岔路，一会就是一条斜坡，之前莫雷还有心凭借自己肉眼和大脑记住路线，但他很快就放弃了，任由血月自己通过肉眼收集数据生成立体的地图。

    但面对着雷同的廊道，没有任何标识的岔路，这罗曼居然连一丝迟疑都没有，带着他们在这巨大的迷宫中快速行走，很快就帮他们找到了两间靠近他房间的休息室，这让莫雷怀疑这罗曼是不是就是一头巨型的蚂蚁假扮的，仅凭之前留下的信息素就可以快速找到路线。

    虽然一路上遇见的警卫不多，但莫雷可以感觉到这迷宫一般的通道内处处埋伏着致命的陷阱，有一些是触发型的，但更多的是有人在操控的，因为他不止一次感知到有魔法波动扫过自己全身，若不是前方的人是巫水城的是欧系药剂师，恐怕他早就被射成马蜂窝了。

    也许是这蚁巢低矮的通道太过压抑，罗曼一直只是在头前默默带路，直到侍者将这两间房的钥匙送了过来，打开门将三人迎了进去后默默离开，他这才开口说了进入这蚁巢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你们就先待在这里，直到听到我的命令！”

    说完罗曼抬脚就要离开。

    “罗曼大师，可以告诉我们大概任务是什么吗？”

    莫雷赶紧开口将他留了下来，单独深入敌人老巢可是很危险的，自己还是先问清楚任务比较好，这样好做到心中有数。

    罗曼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

    “嗯，你们最主要的就是弄出一番动静，将这里的防卫力量尽可能的引开，方便我将东西拿到手。”

    “但是有一点，这力量不能太多，要维持一个度。”

    “就是那种非常危险，但若是付出一些努力就可以扑灭的那种。”

    罗曼的要求不算简单，若是全力攻击，莫雷有办法可以做到完成无损拿下黑角城的目标。

    毕竟自己这次来的都是精锐，还有铁甲小队这样抗揍的肉盾，没道理会败在这些黑角城的土著手上。

    但现在他们要分出一小部分要作为诱饵，将力量吸引在自己的身上，这样一来危险可就很大了。

    看得出莫雷的迟疑，罗曼继续说道：

    “放心吧，你们要坚持的时间不会太久，只要我取得我要的东西，你们就尽情发挥好了！”

    “不管你们是要将这些人全部杀光，还是贩卖到地面上去，我都不干涉，甚至还会为你们争取不被其余地下城卓尔攻击的时间！”

    罗曼的条件谈不上多优渥，但既然已经在这位首席药剂师的帮助下达成了打入内部的既定策略，莫雷自然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所以也就愉快的接受了。

    大不了到时候放几台铁魔像吸引一下火力好了，反正自己现在钱多，不怕烧。

    休息室并不大，也许是要节省开凿岩石的花费，仅仅只能容纳一张仅仅容人躺下连翻转都困难的木床，一组嵌入石壁内的衣柜，再加上一套可以折叠的桌椅，就没有了任何多余的空间。

    这样狭小的空间让莫雷很是不适应，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亚尔曼的身影忽然在房间内显现，莫雷立刻起床站了起来。

    “老师！”

    看见莫雷并没有受伤，身上也没有被囚禁的痕迹，亚尔曼这才放心下来。

    之前莫雷和他提过要到黑角城里来一趟，想到这位弟子之前在东维公国做的事情，再联想黑角城薄弱的防御力量，他要做什么简直呼之欲出。

    只不过黑角城距离不远，以莫雷的速度最多也就半天的路程，再加上剿灭那些残兵败将，一天的时间绰绰有余，但莫雷却一直到入夜都没有消息传回来，虽然知道莫雷逃生手段众多，但亚尔曼总归是有些不放心，这才让他冒险呼唤隐藏在莫雷身上的印记，将自己的影子投射过来打算看个究竟。

    危机解除，亚尔曼立刻注意到了莫雷卓尔的伪装。

    “哼，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之前都学的什么东西！黑角城附近的卓尔属于浅层地表一系，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灰眼卓尔，你那两颗蓝眼珠子倒是蓝的发亮啊！”

    看到自己的老师就要借题发挥敲打自己，莫雷赶紧转移了话题。

    “罗曼大师？巫水城首席药剂师？”

    亚尔曼努力思索了一下，仍然摇了摇头；

    “这个人应该是用了化名，在我印象当中没有哪位血脉改造一系的前辈是叫这个名字的，更不会担任什么巫水城的首席药剂师。”

    “那巫水城所谓的可以进行毫无禁忌的研究，也就对那些没有门路的中下层炼金术师有吸引力，真正的大师哪个不是在挑战神祇‘赐予’我们的禁忌！”

    说道神祇赐予的禁忌的时候，亚尔曼显得很不屑，这非常“法师”。

    “嗯，等等，你说这个人擅长的是改造人类的血脉？”

    亚尔曼像是因为“禁忌”这个字眼想到了什么，疑惑的问道。

    “是的，老师！”

    “我能感觉到他体内的人族血脉无比浑厚强大，根本不弱于普通巨龙的血脉，所以才对他的身份深信不疑。”

    亚尔曼脸上轻松之色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凝重的表情。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人应该是“疯狗”，西斯.格尔曼。”

    “疯狗？”

    这绰号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夸奖人的，虽然脾气古怪的药剂师很多都离经叛道，经常被人称之为疯子，但被人骂做疯狗的莫雷还是第一次听到，看来这位化名罗曼的大师风评可不好。

    “嗯，若是和他有仇的人还会给他加个前缀，来自迪泰郡的疯狗。”

    虽然对动物知识懂得不多，但也知道迪泰郡的犬类都有一种亢奋的原始冲动，简直可以媲美无时无刻任何地点都在释放自己精力的人类。

    难道这位西斯大师是因为私生活太乱，所以名声上有了瑕疵？

    莫雷这样想着，但很快他就抛掉了这个幼稚的念头，因为对方的行为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西斯.格尔曼既是一个天才，也是一个疯子，他无比推崇人类的血脉，认为只要经过自然的繁衍，人类就一定会不断的自我进化，成为神。”

    “所以他不择手段的从大陆各地收拢了不少将人类某项能力发挥到了极致的不掺杂任何血脉的纯种人类，然后亲自介入繁衍的过程。”

    “甚至他会突破道德的禁忌，一代又一代的和自己的后代繁衍，就是为了制造出一个最强大的人类血脉。”

    “他的疯狗之名也由此而来！”

    “自己的后代？！”

    看到亚尔曼慎重的点头，莫雷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这么看来西斯是一个完全抛弃了道德观念的家伙，什么荣耀、契约在他那通通不管用，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

    这种丝毫没有道德负担的疯子，确实是每个人都忌惮的对象。

    难怪自己的老师一联想到是他神色就变得无比凝重。

    “你既然知道他的身份了就要多加小心，他也不是那种暴虐的人，只是极端自私罢了。”

    “从你描述中，看的出西斯现在的力量还没有回复到巅峰，但你别因为这个就轻视了他。他被人称作疯狗，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可以分泌出特殊的唾液，若是被人吞咽或者不小心和血液接触，很短时间内就会变成一条全无理智仅凭手脚爪牙攻击的人形疯狗，任凭他的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