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五章 那年,变成了光
奥特曼在佛罗伦萨、赛文在济州岛、杰克在伦敦、艾斯在秋叶原、雷欧在叶卡捷琳堡、戴拿在麦加、高斯在圣保罗,同时与僵尸魔偶开战并将对手顺利压制,声势浩大的战斗在世界范围内打得热火朝天,只剩下北京在僵尸王只手遮天的威势下仍旧一片死寂。
晴薇心有余悸的走进了地下的人防区域,难民们相互簇拥,挤满了场地,一个个神情或惊恐或悲凉或麻木,看不到一丝阳光。晴薇的心情也随之低落,她好久都没这么窝囊过,一个连次元崩塌、世界末日、宇宙大毁灭都见证过老前辈,如今却不知该如何安抚受灾群众的心灵。她似乎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剩了,她心里苦,但她不说。
“王耀靠得住吗?那种酒,似乎真的管用,但我做的跟小叶做的,质量又差多少呢?”晴薇寻思着,叹了口气后,静静的坐到了一旁流浪汉的席子上。地下尚有烛火照明,上面可真的是黑灯瞎火,连路都看不清呢。
那种被王耀视为“回魂酒”的东西,其实是最高宇宙里几个月前,一位身份是巫女的得道者乐园干部送给艾莉珂的礼物,当初的那瓶也是这样的包装。那个巫女从小就有灵力,在旧世界时已与一位比自己小三岁的建筑师结婚,后与其夫一并卷入终极游戏并通关,成为得道者并参与末世之战,后该巫女在得道者乐园任职,但其夫却没能通过能力选拔。当时那巫女是想用这瓶所谓能通灵甚至唤起奇迹的“口嚼酒”来交换,让丈夫能在得道者乐园工作,并教会艾莉珂制作这种酒的方法,可艾莉珂并不接受贿赂,但依然将其丈夫派到银河系之外的行星上,负责计划建设新城市的工作,而作为回礼,艾莉珂送给了那位巫女“欧布圆环”以及几张卡牌。而这件事后,艾莉珂对这种酒的功效始终半信半疑。
“别闹。都是当长辈的人了,还整来整去的。”夏逸喝了一杯艾莉珂做的“口嚼酒”,当场犯起了尴尬症,一脸嫌弃却又拿艾莉珂无可奈何。
“嘛嘛,小逸,尝尝我亲手酿的口嚼酒,感觉怎么样啊?”艾莉珂像个淘气的小女孩似的,眨巴着眼睛凑近夏逸。
夏逸白了他一眼:“嘛啦,喝你的口水,你当我多重口味?我都是有妻有子的人了,可不能跟你间接性接吻……”
“小逸,别这么薄情嘛,当初你怎么强吻我的,难道忘了吗?”
“呃……曾经年少不懂事……算了算了……这酒我收下了。真是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这么调皮。”夏逸也拿艾莉珂没办法,面对她的挑逗,他干脆照单全收了。
回念往昔,晴薇自觉全无意义,那种“口嚼酒”是敬献给神明的东西,但在艾莉珂心中,夏逸就是新世界的上帝,让夏逸品尝口嚼酒也没什么不对。后来再找到那位巫女时,巫女透露,巫女的体质并非在终极世界里获得,最早在旧世界她就是神社的巫女,只不过在她十七岁那年老家被陨石给砸灭,不当巫女好多年,但制作口嚼酒却还是得心应手。
“嘛,算了。玄学本就不靠谱,离开了终极世界,唯心的力量就不成立了。新世界没有神,我们自己就是自己的神。小逸当初宰火神祝融的时候,就这么说过……小逸,要是你在我身边就好了,我这个参谋没有队长在,终究不能发光发热啊。”
晴薇的感慨和想念,回忆起昔日的点点滴滴,眼角不禁泛起了晶莹的泪滴,虽然很不起眼的一颗,却让她不免懊恼起来。她真的很久没这么无奈过,拿一个在当初连新手村都过不了的怪物一筹莫展。爬得越高,摔得越惨,正因为习惯了登峰造极的力量,才会在虎落平阳时比一般人更显得无助,人可以平凡,但神不行,神一旦跟人一样平凡势必会抓狂崩溃的。
情不自禁的抬起头,昏暗的烛火照着正前方,那是几个破衣烂衫的孩子围坐在一起,相互紧拥着取暖,而其中一个孩子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样东西。
晴薇下意识的凑上去,却见那个小男孩手里握着一枚“迪迦奥特曼”的玩偶,不过样貌却显得粗制滥造,一看就是山寨。不过晴薇还是想起了什么,恢复了些许精神后,哄着对孩子们道:“小朋友们,姐姐能问你们,你们手里握的是什么吗?”
“迪迦奥特曼。”小男孩接得斩钉截铁,一双眼充满了渴望。
“姐姐姐姐,你连迪迦都不知道吗?电视上放的那个……”
“对啊对啊,姐姐你没有童年吗?”
几个小孩七嘴八舌起来,晴薇却感到一丝欣慰:“嗯,姐姐知道。那么小朋友们,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奥特曼存在吗?”
“相信啊!”几个小孩异口同声的回答,没有谁产生过犹豫。
看着这几张天真无邪的小脸,晴薇笑了起来:“既然这样,只要大家永不放弃,那么我们的心意就一定能传达给英雄的。不瞒你们说,当年,姐姐我也变成了光,跟迪迦一起战斗过,打败了加坦杰厄。也许那一年,大家都变成了光,我想,你们也可以的。”
“哇哦,姐姐好厉害哦。”几个小孩不假思索的向晴薇投来了仰慕的眼色。
晴薇笑着拍拍几个小孩的头:“现在邪恶的僵尸王正在外面破坏大家的城镇,现在,把你们的心串联起来,把你们的心意传给奥特战士,我们,绝不能放弃啊……”
“没错!”不知是哪个青年带头喊了一声,后方一排青年男女纷纷站了起来,朝晴薇这边聚拢了过去。这一刻,晴薇仿佛从他们的身上,看到了那微弱却又重新燃起的希望之光。
“那是我的逝去的青春,那一年,我在宿舍里跟舍友通宵看完了迪迦全集……”
“我看过‘超奥特八兄弟’,感动死我了。迪迦是我的男神!”
“奥特曼是我童年的偶像,尤其是迪迦,我唯一看过全集的奥特曼。”
“我想起来了,那年电视上放的迪迦奥特曼大结局,电视机前的我,也像变成了光一样,跟迪迦一起战斗……”
“是的,那一年,我也变成了光。让我们一起,再为我们的迪迦声一次援吧!”
所有在迪迦伴随下成长的青年,记忆中的那个英雄在绝境中苏醒了,那个不败的勇者、无论被击倒多少次都会重新站起的英雄,充满信心,期盼着明天。他们有的上了高中、大学,有的早已工作,甚至有的已为人父母,但他们都有着共同的记忆,那就是,迪迦奥特曼!
所有的青年男女,都心有灵犀,他们手牵着手,在烛火摇曳的地方围成一圈,如教会仪式一般,口中齐刷刷的唱起了那熟悉到令每个人都热泪盈眶的歌谣:“就像阳光穿破黑夜,黎明悄悄划破天过,谁的身影穿梭轮回间……新的风暴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穿越时空,竭尽全力,我会来到你身边……”
晴薇的内心也跟着狂舞起来,她也想不到在这里,居然有那么多人对迪迦有着如此深厚的情感。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们在尘世中渐渐迷惘,早已忘记了最初的梦想,童年时的那些看似不切实际却天天都在期盼着会到来的英雄,直到某一刻,终于回想起来,却泪如雨下。
城市毁得七七八八,满目残败,满大街找不到完好的房屋,但是有一处寺庙却在僵尸王扫荡之后丝毫也没有被破坏的迹象,基督教堂全都化作泥渣,但那间大寺庙外部,却在僵尸王的黑雾席卷过来的同时,被一阵金色的佛光挡在了庙外。
“好险啊……”几张灵符散出又收回,陆年青心有余悸的叹了口气。
“没办法了,道观都被破坏了,只有这间佛寺未曾遭殃。”后面走来的是林正德,他抖了抖沾满灰尘的道袍,来到了陆年青身后。
“传说中神秘莫测的僵尸王复活了,我承认郭将军被我卖的一干二净,可我也身不由己啊。”陆年青无奈的摇摇头,“远在旧金山的师叔说过,要用魔法来对付魔法,师叔能降服恶魔,而我却不能降服僵尸王,我好不甘心……”
寺庙里的住持带着零星的仅存五六位僧人赶来,大部分人都逃光了,寺庙里也没人来,因为没人知道,这座寺庙远比防空洞来得安全,而信仰坚定到让他们继续留在这里的的僧人,多少都有些道行,而佛道两家虽有不同,但在驱魔降妖这方面都能达成共识,因而陆年青、林正德与这些僧人合作并未有何不妥。
此时,泪子迷迷糊糊的转了进来,她只是看到这里有光,就寻了过来,却不想踏入寺内的第一感觉就是一阵清新。寺庙里没有被僵尸王的邪气入侵,几位僧人竭尽法力形成了佛光,加上陆年青和林正德的道法加持,这间寺庙暂时勉勉强强抵御了僵尸王的侵袭。然而人类的精神力终究有限,依靠人类的法力想永久免疫僵尸王是不可能的,他们的法力加起来最多再维持一个小时。僵尸王的黑暗力量实在突破天际,凭这几个人,想降服它可谓天方夜谭。
“请问……”泪子茫然四顾,“我可以进来吗?”
“阿弥陀佛,女施主,请进吧。”住持端坐在庭院正中,在拨着念珠闭幕念着经的同时,示意泪子前去大雄宝殿。
大雄宝殿,陆年青瘫坐在金色的释迦摩尼佛像边,佛像反出的金芒,似乎是京城最后的一丝光亮。他唏嘘着:“我们什么都做不了的话,僵尸王把一切都破坏光是迟早事嘛。”
“我有什么办法?”林正德也只能干瞪着眼,“背后操作僵尸王的人,道行远在你我之上啊。就算我父林正英起死回生,加上你那个自称‘老爹’的师叔,恐怕也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