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一足踏错半生悔
萧御下意识缩回了手,连连向后退出几步,目光之中露出警惕和肃然之色。
玄冰丹仿佛有自主意识一般,在他靠近的瞬间迸射出彻骨的冰寒,竟似一双手想要抓住他。
萧御精神一振,虽然他已经驯服了冰云兽,但是玄冰丹至冰至寒,想要获取玄冰丹,还必须依靠他自己的实力。
源气流转,在体内竟隐隐有江海奔流之声,萧御掌心金光笼罩,向玄冰丹缓缓靠近。
刚刚靠近玄冰丹五尺之内,冰寒的气息再度侵袭而来,萧御催动源气护身,这一次没有闪躲,只是在空中稍微停滞了两息,再度向前探出。
这一次萧御做了充足的准备,玄冰丹虽然至寒,但终究是冰云兽炼化之物,萧御连冰云兽都已经驯服,自然也能够承受玄冰丹的极寒。
只见萧御前臂一探,已经稳稳将玄冰丹握在手中,玄冰丹刚刚入手,忽然绽放出千缕寒光,显然不甘于就此臣服于萧御。
寒冰之气瞬间侵入到萧御身体中,原本沸腾的血液再度出现凝固的迹象,萧御双目微微一阖,淡绿色的光芒瞬间萦绕全身,眉心一芒花开,绽放出灼热的光华。
独自立于玄冰之上,萧御没有再刻意保留,帝之血脉是三界中至为尊贵的血脉,让萧御原本就颇为强大的气血变得更加恐怖,萧御不惜开启血脉之力,瞬间将体内的寒气尽数消除,玄冰丹再也无从抵抗,终于乖巧地被萧御握在掌心。
神念一动,淡青色的光芒瞬间湮灭,萧御睁开双眼,赤瑾星辰也霍然消失,萧御转过身,一步在众人面前落定。
商行书眉心一凝,“这么快!”
萧御点了点头,右掌平平伸出,只见掌心托着一枚滚圆的冰珠,散发出至冰至寒的气息。
四大长老以下,所有人同时向后退出数步,商行书虽然长久和寒冰打交道,但同样也感到全身的血液几乎在瞬间凝固。
正是因为如此,商行书的眼神才愈加震惊,萧御不过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罢了,就算他有夺天地之造化,修成一生惊世骇俗的本领,但对于寒冰怎么能有比他更强的承受能力。
萧御初次喝玄冰酒的时候,还只能勉强抵御玄冰酒的寒气,现在竟然已经可以只手握住玄冰丹,要知道玄冰丹的寒气和玄冰酒的寒气相比几有霄壤之别,任凭商行书将萧御的实力想象到如何逆天的地步,也不能理解萧御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四大长老纷纷运转源气,勉力抵挡玄冰丹释放出来的寒气,眼中都露出惊羡之色。
商行书喟叹一声,“果然天赋异禀,非常人所能及,有了这枚玄冰丹,在玄极州一地,你会少不少的麻烦。”
萧御恳切道,“多谢商前辈,不知道以前辈对玄冰丹的理解,有没有将它剖裂的办法。”
商行书皱了皱眉,“玄冰丹比我原本想象的还要强大许多,如果强行服下的确大有忧患,不过此丹坚硬无比,想要剖裂只怕千难万难。”
商行书垂首略一沉吟,抬首道,“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试一下,不过能不能成功就没有把握了。”
萧御原本不过随口一问,并没有抱多少希望,没想到商行书竟似真有办法可以做到,当下欣喜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请前辈一试,无论能否成功,萧御都铭感于心。”
商行书淡然一笑,“既然如此,你先随我回孤竹山。”
孤竹山么——
萧御略一沉吟,颔首道,“好!”
二人辞别四大长老及南北二宗弟子,带着冰云兽反身朝孤竹山走去,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已经回到孤竹山。
孤竹山山势并不如何巍峨,只以一座孤峰立于天地之间,萧御跟在商行书后面,绕过重重山峦,几乎将萧御绕晕,终于在孤竹山北面一处山谷前停下。
甫一进入山谷中,萧御顿时感觉到全身骤然一暖,抬首望去,只见山谷之中竟然一片苍翠,远处流水淙淙,眼前蝶舞莺飞,竟是一片神仙福地。
萧御亦惊亦喜,耳边已听商行书微笑道,“连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当日能寻到这个地方纯属是误打误撞,后来虽然屡经风霜,每每想到这一处安身之地,心里总是会格外满足一些。”
萧御微微一笑,“想必不只是因为地方的缘故。”
商行书不料萧御竟会这样一,虽有意克制,但眼角还是忍不住浮出了纯粹的笑容。
“诚如你所言,若此地没有轻衣在,纵然天下锦绣尽数集于此地,也不过只是一片幻梦罢了。”
萧御想起那两句诗以及昨夜的那些变故,心中顿生好奇,但有些话终究不好意思直言询问,微微顿了一顿,终于还是没有问出口。
不料商行书却忽然像是自言自语道,“我年轻时一心沉醉于修武,总以为以自己的天赋和气运,有一天可以达到世界的顶点,所以每天都是游走于名山大川之间,或者访师求道,或者与人斗武,心中虽有一片天地,却从来不曾落脚过。”
商行书似带有几分喟叹的话,却恍若在萧御心中敲起洪钟一般,商行书所言,不正是他现在所做的么。
“那个时候我总以为自己很聪明,天地间能够胜过我的并没有几人,虽然明知道轻衣并不喜欢我这么做,却还是一次次义无反顾地走出去。”
“终于有一天,我在一次斗武中几乎丧命,只带着最后一口气回到孤竹山,轻衣一向精通医术,虽然我的伤势十分严重,却还是妙手回春,将我从冥府之中拉了出来。”
萧御不由得一震,商行书此刻来虽然云淡风轻,但是萧御却知道这必然曾是十分惨烈的记忆。
“轻衣治好我之后,终于将所有掩藏的话尽数了出来,并且让我做出选择,要么继续修武,要么选择和她在一起。”
“我原本以为她的情绪会很激动,没想到她的话却很平静,就好像已经将所有的情绪尽数磨灭在岁月中,只剩下最后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