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七百五十一章:宇宙洪荒倚剑吟(一百七十六章)
这一次,萧御真正陷入了沉默,他不得不承认,魔尊说出了一个他一直在思考,却始终没有想清楚的道理。
他一直在思考颠覆三界神天之后,究竟用什么方式去重新构建三界的秩序,此刻魔尊所言,在某种程度上就给他指引了一种方向。
神界高手还未回答,魔尊已然说道,“或许在神界看来,我这番话无异于异想天开,幼稚无极,真正想要达成这种共识,远没有我所说的这么简单,但许多事情也许值得一试,至少以我此刻的认知来看,神界应该做出这样的让步。”
神界高手依然没有说话,萧御同样默然而立,站在他的立场之上,神界的确有必要做出这样的退让,至少可以尝试一下。
但萧御同样明白,神界一定不会这样说,因为这个过程远比言语说出来要更为复杂,想要在现实之中践行,可能性更是微渺之极,若非如此,当魔尊真正踏步三界之后,又怎会引动三界动荡。
萧御并不清楚所有的始终,只是潜意识认为,所有动荡的缘由都来自于神界,即使当日朝帝大陆和十万妖界的陨灭都源自魔族,他也从未试图帮助魔族寻找完美的解释,但萧御相信一点,那便是魔尊用以动荡三界的力量,很大程度上都是由神界所引动,神界的压迫力越强,魔尊动荡三界的力吞噬量也就越大。
这么说或许十分武断,但在萧御看来,事实就是如此,面对魔族的崛起,神界试图将魔族的力量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正是这种凭借力量的压制,激发起了魔尊体内真正的力量。
并不能说神界这么做一定完全是错,毕竟三界数十亿年的稳定,都是由神界来维持,但是当三界之中化生出强大的力量时,也就意味着神界需要某种力量的制约,在这种情况之下,以强行压制作为手段,无疑就是错误的选择。
神界所做的一切虽说是为了维护三界的稳定,其实更多的是规避所有可能动摇神界统治的危险,以神界所拥有的境界,在面对可能存在的威胁时,依旧不能保持绝对的理性,而始终试图以自身的力量控制一切,足见想要真正建立出一种秩序来维护三界的稳定,是何等困难的事情。
所以当魔尊提出这样的建议之后,萧御才会意识到,这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站在平常的角度,这个建议看起来十分平常,并没有任何出奇之处,但是放诸于三界大势,就显得很不寻常了。
从前在萧御的认知中,根深蒂固的执念就是三界的稳定需要统一,也就是以绝对的力量来主导,从未想过可以以多种力量并存的形态,来驱使三界构建出更为平衡的秩序。
多重力量的存在,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意味着更多的纷争和危险,但是就如同魔尊所说,既然神界可以做到一力公允,那些足以与神界并存的力量又为什么不能做到。
萧御自认为他可以,而且可以做的更好,这是属于他的自信,即使他自己明白这种自信有些盲目。
许久,神界高手的声音才沉沉传来,“在你看来,你所说的这一切,我会认可么。”
魔尊摇首,“很难,但是并非没有办法。”
“哦,什么办法?”
“答案我刚才已经说过,力量。面对一个孩童,当他说出让你放弃一切的时候,你很难做到去认可他的观点,但是如果他显露出了与众不同的天赋,也许你会尝试去倾听他的声音,而让你真正做出改变,则需要他展示出足够的力量,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让你真正了解他的认知。”
神阶高手的语气愈加低沉,“我纵横一生,并非没有遇到过失败,只不过面对你,我很难相信会败在你的手下,纵然我认知到你的力量,也不会真正认可你的认知。”
魔尊凌然说道,“那只是因为我展示的力量还不够强大而已,等我真正击败了你,有些事情自然就会发生改变。”
面对魔尊的倨傲,神界高手并未动怒,反而淡然一笑,“即使你可以击败我,又如何面对立于三界之巅的神明,难道你以为凭借自身的实力,竟然可以击败三十三重天封神么。”
魔尊御神而立,吞吐万古,“不试一试,谁又知道究竟能不能做到。”
萧御心神猛然一震,这句话从魔尊口中说出来十分平常,但他却能感觉到其中俯瞰古今的霸气,那是对自我命运的绝对自信,纵然以三界之大,也没有人可以阻拦。
“好”
魔尊一语尽落,金色光球之中,一重神影悄然幻化,虚然立于星河之间,在金色神光的映衬之下,释放出鲸吞三界的气势,“如果你果真拥有这样的天命,那么这一切就从击败我开始,无论是成为阻止你的那个人,还是只是你成魔大道上的一方横石,我都想知道一个结果。”
魔尊轻轻抬首,目视无垠星河,“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一语未落,萧御猛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黑暗深处悄然化生,于一瞬间将神界高手连同四颗凶星一起笼罩。
萧御心神一凛,没想到魔尊竟然能瞬间运转出如此强大的力量,和之前他与神阶高手对决时全然不同,仿佛站在他身前的,是另一个全然未知的魔尊。
萧御虽然从来都相信魔尊的实力,但这一刻仍然感觉到很不真实,不敢相信这是魔尊所拥有的力量,如果这果真是由魔尊所引动,那么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便是在相同的时间里,魔尊的实力完全在他之上。
一念纵横,金色神光大盛,萧御分明感觉到,立于星河深处的神界高手在悄然之间发生了改变,最为明显的一点,便是他看向魔尊的眼神,已经在一瞬间变得完全不同。准确来说,是从原本的淡然和平静,变化成了无限的震惊,还蕴藏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