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

第51章 老图书馆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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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有几个常被人认为邪门的职业,
    扎纸人、刽子手、捞尸人、背尸匠、连线师……
    我叫林淼,今天我要说的,正是连线师。
    说到连线师,可能很多现代人都觉得陌生,没有听说过这个职业,但现代有一个职业相信大家并不陌生。
    入殓师!
    为死者化妆整仪,让死者体面入殡。
    在古代,各种酷刑、私刑泛滥成灾,因此就有很多尸首分离,死相凄惨的尸体。
    也有很多因各种意外而死的不完整尸体。
    于是就有了连线师,专门将死人身体重新缝线连接,保留生前完整仪容。
    也有说法是,连线师不仅是将身体连接在一起,还能够帮助死者将破散不全的亡魂连接起来,超度亡魂,帮助亡魂投胎转世。
    连线师,或者也可以称呼是入殓师,是专门跟死人打交道,吃的是死人饭,
    也是最容易被人戴有色眼镜看待的职业。
    大人们总会告诫自家小孩,远离入殓师,远远躲开,身边人总认为这是个晦气的职业。
    这就有些像人们一边心安理得吃着猪肉,一边又瞧不起屠夫职业,骂着屠夫是冷血刽子手,可人们却一辈子都在吃猪肉。
    我是名弃婴,是奶奶从山里捡来的。
    我奶奶就是名连线师。
    可想而知,我小时候在村里是多么受到排挤,同龄人都不跟我玩,我更多的时间,是安安静静跟在奶奶身边,看着奶奶为一具具尸体整理仪容,所以我从小就见惯各种尸体,恶疾病死的、上吊死的、车祸死的、落水淹死的、上山采药摔死的…各种死状我都见过。
    可能有很多人认为,这些人的死状已经够凄惨,那是因为你们没有见过真正死得很惨的人长什么样子。最起码这些人死后还能有个全尸。
    哪怕是被车祸碾碎成几截的,经过连线师修整仪容后,还能重新连成一具完整身体,但最惨的,是那些死无全尸,死后找不到脑袋,或是少半边身体的。
    我从小跟随在奶奶身边,总共见过两次死无全尸的尸体。
    十一岁那年,村里有一名猎人,进山打猎却一天一夜未归,于是全村人进山找人,结果在一处乱石峡谷里,只找到了这名猎人的无头尸体。
    血已经流干发黑,脑袋不知道被什么野兽叼了去。
    村里的人最讲究个落叶归根,入土为安,可没有脑袋,这个尸体又该怎么入土为安?如果强行下葬,恐会给后人子孙招来不宁,于是那猎户的家人找上了我奶奶。
    那一天,我奶奶在猎户家整整待了一天时间,她独自将自己跟无头尸体关在一间屋内,不允许任何偷看,直到第二天公鸡打鸣,奶奶终于缝连好尸体。
    我也终于见到了猎人的尸体,居然尸首完整,一个由纸扎的纸人脑袋,缝连在猎人脖子上,大小、五官,简直就跟猎人生前长得一模一样,用扎纸人脑袋替代了猎人的头。
    转眼到了我十三四岁的时候,因为寄读在镇上中学,我基本是一个月才会回村一趟,那是我第二次见到死无全尸的尸体。
    是邻村一位外出在工地打工的男人,因工地发生意外,起重机钢索崩断,整个人身体被钢索打成左右两截,旁边正好就是一条湍急的河流,那半边身体直接掉进河里被冲走。
    工地老板还算有良心,让人连续打捞了好十几天,结果一直打捞不到,于是那户人家就找上了我奶奶。
    又是第二天公鸡打鸣时,奶奶再次准时缝线好尸体,这次是半边身体用纸人替代,依旧是栩栩如生,身躯、手脚大小比例看上去,居然就跟真人一模一样。
    我奶奶虽然是名连线师,可她却从不让我碰这个行业,奶奶总是慈祥看着我,说只想看着我平平安安念完大学,平平安安娶妻生子,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能看着我平平安安过一生。
    是奶奶,用她那越来越苍老年迈的身躯,一个人含辛茹苦把我养育成人,起早贪黑为我赚取到所有上学的费用,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奶奶的恩情,可就在我大一打暑假工的时候,村长突然打电话找上我,告知了我一个噩耗,我奶奶去世了。
    在我奶奶去世的那一天,有一个城里大老板,用大货车拉着一口冰棺,连夜找上我奶奶,苦苦哀求我奶奶为一具尸体整理仪容。不久后,在留下那口冰棺,那位城里大老板跟着大货车,连夜出村离开。结果正是这口冰棺里的尸体,我奶奶死在了为尸体整理仪容的那一天晚上。
    当得知到奶奶死讯,我差点精神崩溃,一个大男人在路边伤心大哭,连夜回家乡要见奶奶最后一面。
    当我连坐了两天两夜的高铁和大巴车,我回到村见到我奶奶尸体的第一眼时,从小见惯各种尸体的我,我一眼就看出来,我奶奶是被人害死的。
    我想到了那个城里大老板,还有那口冰棺,愤怒的我,直接冲向冰棺。冰棺一直就摆在我家里,村里也没人敢乱碰棺材。
    我打开冰棺的棺盖,立刻就有一股制冷寒气扑面而来,冻得我手脚有些僵硬,然而当我看向冰棺内的尸体时,那一刻,轰,脑袋一声嗡鸣,我心底冒起无边寒意。
    这具尸体的两手、两脚,都各有一圈黑色缝线。
    我自然认得出这些是什么,是有连线师为这具尸体,重新缝合过尸体,但绝对不是奶奶的手法。如果是奶奶的走线手法,我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这不是关键,之所以让我心冒寒意,是因为这四肢的大小、肤色,明显与死者的身材比例不同!
    这是哪个二吊子连线师,居然犯下连线师最大忌讳,把两具尸体缝合在了一起!
    这他妈的是把两股怨气封存在了一个人身上……
    余秀区三号图书馆旧馆。
    还是在晚上,
    依然是整个第三楼就只有魏攸然一个人。
    时间跳转至20:50,魏攸然退出电子小说。
    4月8日,
    放饵第9天,
    地点:余秀区三号图书馆旧馆,
    阅读《阴阳入殓师》,
    19:1120:50,一切正……
    啪嗒!
    突然,静谧无声的图书馆,如古钟撞破沉厚浓黑下的夜雾,
    响起一个男人的脚步声……
    魏攸然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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