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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零、辉夜,你又出来装X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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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句式是超模仿最近热播的一个动画的片名。”

    莱维胡思乱想都忘了该怎么跟芙兰达解释,等他回过神来忽然就听见别人已经帮自己把原因说出来了。说话时会带上‘超’这个字的除了长腿高个子短发小萝莉绢旗最爱之外别无他人,而宣称只爱看B级电影的她会知道那个动画的名字也不让人感到意外。

    “对,没错,就是那个动画。我家里有人最近特别迷那个动画,每天晚上都会把录好的在吃饭时候播,弄得我也记住了没忘掉,一不小心就给带出来了,哈哈。”

    绢旗会知道那动画,八成是她常看的那些影视杂志上有介绍。多亏这只小萝莉的仗义执言,否则由自己来解释没准还没那么快让芙兰达相信。看看现在听绢旗说完就疑惑但释然的芙兰达吧,要让自己来,这会儿没准她还不好意思睁开眼睛,难不成还能把辉夜抓出来现场演示自己是如何遭到毒害……

    叩叩叩。

    “咦,结果你学校的学生吵架吵不赢来找老师了吗?”

    相当容易被转移话题跟注意力的芙兰达又抓住机会表现了一回她这项特技,这让莱维对忽然敲门的不速之客心里稍微有那么一丁点的感激。

    “大概我们学校里的确存在你说的那种学生,以老师的立场我也不好评价他们,毕竟出了事就要找老师这方面的宣传我们跟‘有事找警察’的那帮家伙们也差不多。但至少我可以保证SOS团里的这几位,尤其是那位团长大人绝对做不出那种在她眼中相当没出息的事。”

    是的,敲门的绝不可能是那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凉宫春日。

    凉宫春日可不是那种光会窝里横的小动物,除了让几乎整个二中的绝大部分男生闻风丧胆之外,附近一些学校的学生间也已经开始风传千万别惹到二中高中部那个戴黄发箍的女生的传闻。若说春日哪天在外头惹了麻烦害怕,跑回学校找老师避难,这可能性根本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来了来了~”

    门外又叩叩叩整齐地响了三声,正好靠在窗户右边离门比较近的芙兰达抢在所有人前头跳了两步过去开门,这时候莱维才刚从自己的椅子上起来一半,膝盖都还没挺直。

    “哎?你们是……”

    尽管莱维说敲门的肯定不是出去外头义务兼职当服务员的那几个学生,芙兰达的脑子却还没转过弯来,只觉得打开门看见的估计就是春日那张让人生气的脸。没想到抢着开门后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一位好像参加东方节日祭典般打扮得十分古色古香的长发美女以及仿佛从万圣节化妆舞会的现场跑出来的兔耳制服少女。由于今天本就是麻帆良的校庆,而这所学校的学生又是以恶搞搞怪闻名。从到达麻帆良开始一路走来,芙兰达已经见识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装扮,这会儿已经算是有了相当的免疫力,自然不会是对这两名少女的打扮大惊小怪。

    “怎么,不记得我们了吗?芙兰达小妹妹。”

    黑发少女微微颔首施礼,那份带着古典香气的美丽令同为女性且一贯对自己从长相到身材都相当自傲的芙兰达都禁不住屏息,几乎都没听清对方说了些什么,只让她带动着手忙脚乱的鞠躬回礼,还差点不小心踢到了门槛。

    也正因为芙兰达鞠躬弯下了腰,车厢内的其他人都看清了门口站着的两个人是谁。Item的三名少女几乎虽然没芙兰达那么夸张,但见到来人也是相当的惊讶。只有莱维好像早知道是谁一样,很随意地挥手打了个招呼——他当然知道这两个是谁。毫不自负的说,能到了门口才被莱维察觉的人找遍整座学园岛也数不出十个,而这当中的女性更是寥寥。当听见那轻重缓急都极其守礼的敲门声后,莱维立刻就知道来者是谁了。在这座岛上性格如此认真的女孩子或许还有着不少,但她们当中能一路走来不被自己发现的,除了有辉夜帮助再加上本身能力发挥作用的铃仙外还有谁呢?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刚刚才想着你们两个,接着你们就来了。莫非是心有灵犀?”

    虽说还没回家去请教自己的小娇妻,莱维却也不放过这个机会。若是现在不稍微调侃一下辉夜,今天屡屡陷入窘迫的人民教师绝对咽不下去那口气。只是作为一名教授语言的老师,没搞清楚‘调侃’跟‘调戏’这两者之间的异同实在不该。唉,也对,莱维教的是外语,在这座岛的通用语方面出点小差错大概还在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

    反正item那四名少女都光顾着惊诧了,根本没人听他说话,而辉夜又根本不像是在意这点小事的小气之人,铃仙面红耳赤貌似都成了习惯。居然就这么在连当事人都毫无所觉的情况下让他给混过去了!

    要不为什么说摄像机这种东西不能单纯说是一件好发明?如果有谁这会儿把现场的情况拍下来,等以后哪天播给莱维看,准保让他糗死不可。

    “呵呵,没准还真是那样呢。我刚才过来的时候也在好奇这车厢一样的房间里坐的是什么人,没想到却是你跟这几个女孩子,这算是缘分吗?”

    谁信你瞎扯。

    莱维面不改色地在心里吐槽。如果真像辉夜所说那样恰巧路过然后一时好奇,何必特意还用上到了这个世界后才磨练得更上一层楼的遮断气息手法?搞得跟要入室盗窃似地,这车厢里又没有这位宅女公主感兴趣的游戏漫画之类,也就这几个不熟悉她又不了解那个世界的女孩子才会听她的鬼话。

    “你们是上次的……”

    “蓬莱山辉夜,这位是铃仙-优昙华院-因幡。”

    辉夜亲切地笑着,那感觉就跟月亮派到地球上来进行亲善友好访问的外交官一般。其实按理说介绍这种工作该交给一旁的铃仙来做才对,可惜这只大兔子的忠诚心固然毋庸置疑,脑袋的直线条程度也意外地跟历史上数不清的耿直忠臣十分契合。这不辉夜刚报完两人的名字,还在那因为莱维那一句介乎调侃跟调戏之间,让人分不清的玩笑话而脸红的兔女郎立刻就有点手足无措起来。她发现自己的疏漏了,可现在是该想办法填补还是赶紧跟自家公主道歉却不是她的小脑袋能轻易做出选择的。

    莱维自然看出了铃仙的窘迫,他才不会像那邪恶的主人般爱看自家兔子的笑话。赶紧站起来提高音量让铃仙也能听见:“快进来坐,这里正好还有几个空座位。”

    说完拉开原本是凉宫跟结标坐的椅子,招呼铃仙跟辉夜坐下。没错,是铃仙跟辉夜,主仆的关系完全没搞错,莱维现在就是恨不得让辉夜在那罚站个十年八年,自己可是让她个坑惨了呀!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要不怎么是麦野当leader?最快从惊讶中恢复过来的就是她了。她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把剩下的一点茶喝掉然后继续说:“照一般惯常的剧情,像你们这样的角色该是神神秘秘,偶尔才在紧要关头出现让人惊鸿一睹才对,现在这种场合实在有点跟气氛对不上,弄得我刚才一时间都有点难以置信呢。”

    开个玩笑,顺便给自己的惊讶找了个台阶下,不愧是当惯了大姐头的人,麦野说话的水准根本不是莱维班上那群熊孩子能比的。

    “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坐着,不着急么?你的学生刚才在外头可是跟人家都打起来了。”

    辉夜先好似难以置信似地瞪了莱维一眼,才又扭头回答麦野:“你说的那是一般现代都市背景的小说里常见的剧情,大家都是普通人,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传说中的人物忽隐忽现,从头到尾贯穿其中,但到最后也未必肯露个脸,甚至从一开始其实就是个被夸大的传说。这座岛上如果只有中央区那些学校,也许还用得上那样的剧本。你们本身就是来自随便露一手就能让全世界各大媒体疯狂的超能力者满地走的学园都市,现在又到了转角不小心走两步就能撞上个传说中神一般魔法师的麻帆良学园。不觉得再用那种剧本就有点不符合世界观了么。”

    如果麦野说点别的什么,兴许辉夜还会把公主的姿态摆一摆,比如先来个高傲的‘呵呵呵’三段笑什么的顺便把手优雅的搭在嘴边上待口水不小心笑喷出来可以隐蔽的快速擦掉。但就像钟情于电影尤其是小成本小制作B级片的绢旗小萝莉那样,什么剧本啊、设定啊这些词,可谓戳中了辉夜的痒点,不长篇大论来上那么一番都浑身难受。不过好歹她还记得在外人面前拿点身段,除了莱维跟铃仙以外,包括在麦野这个见多识广的大小姐眼中,这只一身古典装扮的黑长直简直就跟从拍卖会墙上某一幅古代著名画作中走出来的公主一般。

    所以要不为什么就凭辉夜平时那身令人残念到极点的运动服打扮,还能在中央区各大街机厅里混了个响亮的‘女神’名头?按莱维班上学生们时下流行的说法,像辉夜这样的人就是将装X技巧发挥到极致的天生逸才,能装得抛开表象深入人心,若把辉夜的事迹放到网上广而告之,那得成了多少苦于找不到男朋友或女朋友的青春期躁动少男少女的偶像?

    “还真打架了?铃仙,你也看见了吗?刚才外头究竟发生什么了?”

    谈正经事的时候别找辉夜,这是莱维从经验教训中总结出来的。除非那件事已经上升到了足以称为‘危机’的程度,否则很难从辉夜那得到个认真的回复。当然,如果周围没有别的人,就莱维跟辉夜两人独处的时候,这位曾经月都的公主大人多少还会认真一些。尤其偶尔她望月感伤的时候,那才能让莱维从她身上看到作为传说中那位辉夜姬的光芒。但绝大多数情况下,周围的人越多,不熟悉的人越多,辉夜就越闹越调皮越不肯好好说话。现在这车厢包间里item四名少女齐聚,莱维知道问辉夜她非得瞎说不可,没准还会说出些让自己尴尬的话。与其这样,还不如干脆把这位公主大人给无视掉算了。

    想到就坐,莱维脚在地上一蹬,把椅子往后挪了两步,顺手又把边上刚才阿虚坐的那张椅子拉到自己身边示意铃仙过来坐下。莱维很自然地就把麦野她们四个给出卖了,这下相当于将她们四个交给辉夜,后者会如何恶劣的进行玩弄……至少还有莱维这个男人在场,应该不至于太过分吧?

    “那个……是这样的,莱维大人。”

    要不为什么莱维总嚷嚷着羡慕辉夜?辉夜那边都已经落座准备开始‘舌战群儒’,根本没空搭理铃仙,这位兔女郎却仍旧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公主大人,待发现对方实在没注意到这边,自己估计短时间内等不到命令后,这才退而求其次打算回答莱维的问题。

    这才是女仆该有的真髓啊!

    想想自家的茶茶丸,虽说她经常自作主张的行动到最后都被证实是帮自己跟依文考虑更周全所作出的选择。可即便被服侍得舒舒服服甚至经常都感觉到惭愧,莱维却仍然坚持认为作为一名女仆,能力跟智商都并不重要,反而智商低一点也无所谓,像铃仙这样发自内心从骨髓里刻着的乖巧才是全天下所有女仆都该学习的精髓!

    茶茶丸的烹饪饭菜的手艺一流,打扫卫生收拾房间的速度与质量都堪称一绝,外出采购的时候也每每能在保证购买物品质量的同时兼顾一定程度的节俭。可以说单就家事能力这方面,莱维数不出三个以上超越茶茶丸的存在。

    相比之下,铃仙基本只会烹调一些简单的饭菜,味道顶多比二十四小时超市买回来的微波炉加热食品稍微好上一些。让她打扫卫生跟收拾房间,往往得花比普通人多一倍的时间,也未必能达到普通人的效果,而且经常还得付出摔碎花瓶或者其他更贵重更重要物品的代价。辉夜就从来都不让铃仙动她房间里的东西,这绝非某些宅男腐女的精神洁癖作祟,住在莱维家里的那段时间,辉夜自从身为家里蹲宅女这件事曝光后,就再没反对过茶茶丸帮她打扫清理房间了。辉夜她怕什么?还不是怕让铃仙在房间里头忙活个半小时,就有可能让自己辛苦收集回来的藏品变成一堆拿去填海都嫌零碎的垃圾么?

    更别提跟茶茶丸比外出采购的能力了。让铃仙出门买东西,首先得担心她半路上别不小心丢了钱包。其次出门前再怎么仔细叮嘱,也还是难免害怕她路上让人把钱给骗了。这名兔耳少女的单纯人所共知,如果有两个品牌功能相似的产品让她挑选,不用说,哪个销售员吹牛本事大,就必然能让她心甘情愿地掏出钱包从里头数出一张张的纸币,即便那件产品是个网上口碑极差,所有买过的人都好奇公司为啥还不倒闭的奇葩。

    “莱维大人?”

    笨蛋兔、啊不,铃仙很敏锐的发现莱维好像注意力不在自己这边,可刚才又是他先问自己的。想不通这是怎么一回事的兔女郎疑惑地歪着脑袋,长长的耳朵垂下来在莱维眼前晃呀晃,让人一看就觉得除了温顺之外再也没有别的词更适合坐在车厢包间里的这只白兔。

    “哦,我听着呢。”

    跟铃仙在一块儿几乎可以说是莱维觉得最轻松自在的场合,这只乖巧的兔子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喜欢胡思乱想自己给自己制造各种解释不清的误会。像这样自己走神的情况经常发生,光今天一天就曾分别在玲、缇欧跟眼前这几名少女面前发过几次呆。每次时候都得绞尽脑汁解释自己刚才究竟在想什么,即便说得再合情合理,这些女孩子们也难免有‘明明跟我在一起还心不在焉,是我魅力不足吗?’之类的想法。而对象是铃仙则完全用不着那么麻烦。

    有人曾说过月兔的精神就是牺牲与奉献,或许正因为如此,从铃仙身上莱维几乎从来感受不到半点对同伴的负面情绪。像刚才自己没听见她说话,这只纯洁的月兔也仅仅是单纯有点疑惑为什么会这样,完全没有像其他女孩那样觉得莱维忽视了自己的怨气。

    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以后不知会便宜了那个白痴?这个念头倒也只是匆匆一闪罢了,像辉夜那样活了上千年也没听说过跟哪个异性发生点不能说的故事。作为她的仆人铃仙,莱维都想象不出来这只月兔坠入爱河时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就像公主说的那样,刚才我们到处游览的时候恰好经过这边。”

    “等等,‘你们’是指你们两个?凛呢,她没跟你们一起来?”

    辉夜跟铃仙自从圣杯战争结束后就从莱维跟依文的小屋里搬了出去,一直住在辉夜名义上的‘master’远坂凛的家。远坂家那栋已经沉寂了十年的大宅也由此焕发了生机,尽管那生机对于喜欢躲在地下室里进行魔术研究的远坂家大小姐而言可能有些多余。但必须承认,自家里多住了两个人以后,凛那让不少同学有些畏惧的孤僻高傲性格也稍微缓和了些。脸上挂着微笑的时间变多,最近一部分胆子大点的学生也开始敢在学校里遇见时主动跟凛打招呼,而不像以前那样见到这位学生会长大人就自动往墙边一靠,搞得跟列队目送元首离开似地。

    但改善归改善,缓和归缓和,那些都是凛在学校里头的变化。一离开学校回到家中,二中的学生会长大人就变得格外暴躁易怒。不过这倒不能全怪她——并非莱维身为人父故意偏袒自己名义上的女儿,跟辉夜这样的女人住在一块儿,能不被她气死就是一个小小的奇迹。要不为什么凛在学校里的待人接物让人觉得比以前温和呢?刚才那意思绝非因为家里多了亲人而融化了她冰封的心那类俗套小说里的情节,纯粹因为凛每天在家里跟辉夜一起的生活就是个心性的考验。面对辉夜重重奇葩的言行都能忍下来,当学校里的同学笑面相迎的时候凛怎能不感到一种释放般的快感?

    也正因为如此,虽然住在同一屋檐下,凛平时却基本从不跟辉夜共同行动。除了同吃同住以外,外出购物或游玩之类,凛需要人陪的时候依旧是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叫上她的便宜老爸;辉夜觉得自己一个人出去玩有点闷的时候,在电话簿里翻出来的也会同一个号码。所以在麻帆良这儿遇到辉夜跟铃仙却缺了她们俩的房东不值得奇怪,莱维只是好奇凛今天有没有到这个曾经被她视为敌方大本营的学校里来。

    “远坂小姐并没有跟我们一起来。”

    铃仙点头的时候一双半垂下来的长耳朵也跟着晃,大概是辉夜早从网上了解清楚了麻帆良的情况,知道以铃仙原本的姿态出现也不会引起问题,这才让她顶着一双兔耳朵就来到了这里。平时铃仙自己出门买菜买日用品的时候,可是都先把耳朵收起来才上街的。记得第一次在街上偶遇铃仙的时候,莱维老远就看到个觉得十分眼熟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的背影,结果走近了才发现是去掉了兔耳朵跟小圆尾巴后跟普通人类少女一样的铃仙。当时莱维哈哈大笑的样子,还让铃仙差点误会了是在笑话她,脸涨得通红都有点生气了。

    “凛她今天不来这边看看?那真是可惜了。”

    麻帆良的校庆是整座岛上任何一个学校都比不了的。尤其今年还是整十年的大庆,十年前那次凛还小,十年后她又未必还在这座岛上,这次不来,对于一名少女而言,的确是件相当可惜的事。但铃仙听了后,却赶紧摇头,把一双长耳朵转得跟螺旋桨似地。

    “远坂小姐今天会来的,几天前她就向公主借了麻帆良校庆的宣传资料,还有网上打印下来的活动节目安排时间表,以及校庆期间的麻帆良地图。远坂小姐当时就强调麻帆良这次的校庆很特别,错过了会非常遗憾。如果不是她强调,公主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来的。”

    “哦?”

    还有这么一出?虽说莱维也有点好奇辉夜那只标准的万年家里蹲怎么会一大早就起床跑到这儿来。但从另一个层面上考虑,辉夜作为跟缇欧她们一样的异世界来客,对地球的好奇心战胜了宅在家里的本能也不是太匪夷所思。他在学校的时候,可没听说凛对麻帆良的校庆这么关心呀。

    “既然如此,那她怎么没来?”

    应该不至于是为了把辉夜骗到这里故意摆出那个姿态?莱维相信凛内心肯定跟自己一样有着报复辉夜的欲望,但把她骗来麻帆良这算哪门子的报复?让她跑断腿还是挤出一身臭汗么?那未免也太小儿科了吧,尤其出招的还是那只著名的红色双马尾小恶魔远坂凛。

    “其、其实……”

    嗯?铃仙欲言又止的模样让莱维的好奇心越来越浓,他对这名不好意思盯着自己的兔耳少女投以鼓励的目光,让对方打起勇气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其实是远坂小姐早上起床有点困难我去敲门的时候她不开门过了好久才说让我们先走她待会儿再自己出门。”

    憋着一口气没有停顿的把话说话之后,铃仙才‘呼’地松了劲,给感觉像是鼓足了勇气做了件坏事。

    “原来……如此,你这不算是说凛的坏话,不要想太多。”

    莱维愣了半秒,他完全没想到居然是这个极其合乎情理的原因。见铃仙有点愧疚,他拍拍少女的脑袋,轻轻揉了下她的兔耳根作为安慰。

    “真的没关系吗?”

    唉,这年头到哪找这么善良的好孩子?在这个一切以法律作为衡量,犯法是坏、不犯法就是好的年代里。

    当然,莱维并不觉得以法律来管理社会秩序是一件坏事。但同时他也并不认为任何事都可以由法律来做出界定。

    不过说那个也太严肃了些,莱维实际上的意思是……在这个小恶魔女横行的年代,自己每天上个课还得小心翼翼,否则就容易中了班上某些女暴龙的招,如果自己每天睁眼闭眼面对的都是铃仙这样的女孩子,那生活该有多么平静悠闲又祥和?想想都觉得那将是一副奇美的画面。

    “嗯,没关系。凛从小就起床困难,她有时候跟我说起来的时候还把这当成个优点,所以这个不怕说出来。”

    莱维亮出洁白的门牙,冲着铃仙竖起大拇指。但要是让凛听见他这番话,估计就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序幕将要拉开。

    如果说那位偶尔还会自比一下诸葛的远坂家大小姐也有不那么精明的时候,那就是每天早上刚从床上坐起来到洗漱完毕的那一段。其他时候的凛在莱维心中都是个避之唯恐不及的小恶魔,得时时刻刻小心提防着,一个不注意就容易被其趁虚而入恶搞一番。唯独早上刚从床上起来那时的迷糊样,能让莱维回忆起当年那个乖巧可爱的小女孩——虽然即便十年前,凛的乖巧可人也是在别人面前带起的面具,但至少当时她也舍得装给莱维看啊!现在根本就完全不掩饰了好不好!

    “嗯,凛早上起不来床,所以就让你跟辉夜先出门,她晚点再到。然后你就跟着辉夜一大早过来了?”

    “是的。”

    铃仙认真地点头,就跟刚离开校园准备踏入社会,内心满是惶恐与不可知的年轻人面对负责招聘的面试官一样。又不是在谈诸如涉及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又或者地球的存续之类的严肃科幻兼备话题,有必要这么认真吗?莱维很想学阿虚那样吐槽,但看见铃仙怯生生的样子又不忍心开口。要不怎么说吐槽男也不是那么好当的?阿虚也就算了,他吐槽的对象基本上仅限于行事作风奇葩到让人忍无可忍的凉宫春日。而对古河那样的乖宝宝都能下得去嘴的冈崎才是真正的大魔王!

    “怎么样?我是指麻帆良的这个校庆,觉得有趣吗?好玩吗?”

    对象是麻帆良的人,莱维会坚持宣称自己跟这学校没多大关系,仅仅偶尔会接个单打打短工。但换成麻帆良之外的人,尤其是铃仙这样来自异世界的客人。莱维则会不自觉地像个期待别人夸自己家漂亮的原住民一般。

    “嗯!很有趣!很好玩!”

    铃仙重重地点头,垂下来的耳朵尖又点到了莱维的脑袋上。看样子兔子的耳朵并不像一些百科全书或生物学的书籍上所描述的那样敏感,否则以铃仙的性格怎么会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样子?如果她发现自己的耳朵碰到莱维,肯定会像个在拥挤电车上不小心踩到别人脚的女学生一样尴尬地道歉才对。

    “公主带我去了好多地方,参观了各种各样的表演,刚才中午还吃了以前从未吃过的东西!”

    一说起麻帆良的校庆,铃仙就跟演了几十年铁窗泪,今朝终于从监狱里被放出来的可怜囚犯那样,满是重见天日的欢乐。这也正常,虽说还没机会到铃仙过去所生活的地方看看,但这段时间里,莱维从辉夜的口中陆陆续续了解了一些有关那个‘幻想乡’的事情。

    辉夜口中的幻想乡,位于她们那个世界某个东方国家的边境。因为有强大的结界将之与外部世界遮断,比如妖怪和妖精之类的各种非人生物得以居住其中而不被外界高度发达已经失去了对传说信仰的人类所打扰。但同时也由于有这样的一个结界存在,不但外部无法得知幻想乡的存在,幻想乡内部亦无法观察外部的世界,更不可能穿越结界到外部的世界去。

    妖怪作为一种长生且天生具有各种神奇能力的物种,按理说比人类个体强大许多,该彻底通知外面的世界而后像人类奴役那些或用以生产或用以食用的牲畜般奴役人类才对。但那般强大的妖怪族群却渐渐地在外界失去了生存的空间,不得已要进入与世隔绝孤立的幻想乡才得以继续生存。为什么会发生这种看似与常理相悖的现实,具体解释就牵涉到人类几乎可以说唯一比妖怪更优秀的特质——创造力。

    兴许是因为漫长的生命导致的倦怠,又或者是天生具有异能可以将一切简化所带来的懒惰。妖怪当中除了极少数拥有一定的进取心之外,大多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过着了无新意的重复生活。反正他们几乎都拥有无限的生命,就算不吃东西也不会饿死,顶多肚子咕咕响跟人打架的时候没有力气。如果不考虑那些煞风景的好勇斗狠,躲在自己舒服的小窝里一直睡下去貌似就算饿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人类曾总结出各种各样的进化理论,其中的重点则是环境带来的危机促使物种为了存续下去而努力地朝能适应环境的方向进化。而妖怪由于生来就缺乏天敌,就连大自然的怒吼对他们好像也不能造成毁灭性的打击,顶多坏了个窝另觅地点重建就是。正因为缺乏对于‘生’的紧迫感,导致大多数不思进取的妖怪在历史长河的流动中渐渐被生命短暂、力气羸弱、没有任何天赋异能的孱弱人类所打败所杀害所消灭。

    这才是妖怪们为何要跑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隐居起来的真正原因,远非某些死鸭子嘴硬的家伙宣扬的脱离尘世远离尘嚣寻找理想的国度云云。而这些缺乏创造力、缺乏进取心,每天除了混吃等死外很少再干点别的什么的妖怪们聚在一块,那样的世界能多有趣想想就能猜到了吧?

    喝不完的酒宴也有腻烦的一天,尤其是铃仙这种一看就知道不喜欢饮酒作乐不爱胡闹捣乱的认真型妖怪。要她呆在幻想乡那样日复一日的地方,要不是服侍的是辉夜这样一位懂得、也愿意找乐子的主子,恐怕过度的压力以及寂寞真会害她那掉毛甚至……不都说寂寞会让兔子死掉么?

    虽然辉夜对现实世界的二次元物的爱好显然不是一天两天,但作为她仆人的铃仙却好像几乎从未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以至于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是怎样。自从被召唤到地球后,这座星球上的一切在她眼中都是那么的新鲜那么的有趣,就连阅读那些印出来根本不知道卖给谁的那些死板旅游导览册子都是一种难得的乐趣。

    铃仙住在莱维家的时候就经常跟伊芙一样独自坐在客厅一角默默读书。对外的说法那是为了了解这个世界以免将来遭遇突发状况时缺乏应对经验。大家都承认铃仙一开始的目的肯定是那样,毕竟这只兔妖怪的节操那是有目共睹,几乎完全达到了与她家公主互补的程度。但莱维也看得出来,铃仙读书的时候可不光是抱着‘这是一件必须完成的任务’的心态。那张根本藏不住心事的脸早就把她努力不让人看出来的小秘密都说出来了。

    连那些大多数地球人眼中极其枯燥乏味的说明性质小册子她都那般视如珍宝,可想而知当她来到这座也许囊括了世界上百分之九十千奇百怪人和事的麻帆良学园校庆时,内心是有多么地雀跃多么地快乐。

    莱维当然不会忘记自己第一次带这只兔子出门的时候她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自然也能想象得出铃仙上午跟辉夜在麻帆良校园里乱窜的心情。否则想从铃仙这样一个平时有点认真过头的少女嘴里听到如此激动的声音,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哦?从你们来的方向看,是在世界树广场那边吃的午餐?”

    刚才辉夜跟铃仙直到要敲门才露出了踪迹,这一方面固然有她们两个的能力结合后的确十分强大的原因。另一方面则是她们来的方向恰好是车厢里那扇敞开的窗所看不到的死角。

    别看麦野方才见到辉夜跟铃仙时好像都认不出来,愣了一下后才知道来者是谁,就想当然觉得之前眺望窗外发呆的item大姐头也许并没注意到辉夜跟铃仙从眼前经过。

    没错,刚见到辉夜跟铃仙的那一瞬间,麦野的反应却是慢了半拍,给人感觉她好像已经记不清这两名少女的身份似地。可事实上那样的经历就在不久之前,除非发生脑袋遭到重击失去了记忆那种老套电视剧的剧情,有人觉得一个从小生活在现代科学社会里的人骤然目睹如宗教传奇故事当中神魔战斗一般的场面后,可能短短几天半个月就忘得一干二净吗?

    别说忘记,那个晚上辉夜与铃仙的身姿,在麦野的记忆当中就如刚刚见过般的清晰。

    辉夜跟铃仙进来车厢时麦野那晃神的样子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这两只‘妖怪’,一时间被突然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罢了。如果是在别的场合下由她先一步发现对方而不是突然蹦到面前笑着说‘你好’,猜猜麦野会不会陡然一惊之后就立刻进入执行任务中才有的高度集中状态?

    辉夜跟铃仙只要是从窗户可以望见的方向过来,除非用了隐身术或强烈暗示别让对自己视而不见的法术以外,不可能逃得过麦野的眼睛,即便这位item的大姐头刚才正因为想着一些羞死人的事而稍稍有些精神涣散。

    但如果辉夜用了隐身术又或铃仙靠她的能力对周遭的人施以暗示,那么虽然瞒过了麦野跟其他人,却又会将自己二人暴露给莱维。一般人理解中‘隐匿’的意思是指不被人发现自己,主要是靠不发出声音和不被看见这两方面达到目的。这样一来,如果有隐身术跟隔断声音的屏障,自然就会觉得万无一失绝对不会被发现。可莱维的灵觉并非单指大家普遍拥有的那几种感官。在他附近使用普通的魔法或法术,不啻举着高音喇叭一边唱着烦死人的电波歌一边往这边跑。

    由此一来,想要同时瞒过眼睛盯着窗外的麦野跟心神留意着车厢外的莱维,唯一办法就是辉夜跟铃仙配合使用她们专门针对莱维研究出来的那套隐匿手法,再绕开透过那扇窗所能看见的地方……当然,莱维并不认为辉夜是得到了自己跟麦野她们正在这车厢里吃东西的情报并定下了行动计划后才往这边来的。不久之前就连莱维自己都不知道今天还会带来自学园都市的观光客到超铃音这儿来帮衬生意,若说辉夜能得到消息那还不如直接拜这位公主大人为神。

    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辉夜跟铃仙吃完午饭闲逛的途中恰好到了超包子铺附近。而因为身边就跟着个安静的铃仙、心无旁骛的缘故,辉夜罕见地在莱维发现自己之前抢先发现了莱维,于是立刻在铃仙的协助下隐藏了踪迹,像两个摸到大家闺秀香居打算采花的小贼那样偷偷摸摸地窜到了车厢外头。

    虽然手头上没有麦野跟铃仙她们都随身带着的校庆导游图,莱维好歹这算是麻帆良的地头蛇,这样稍加分析,立刻就猜到这一主一仆是从哪来的刚做了什么。毕竟铃仙只是个妖怪兔而非真兔子,就算她各方面需求跟真兔子一样,也不能带着自家公主钻到草丛里去吃草吧?她们来的那个方向,聚集了众多临时摊位跟有名餐厅的的地方只有世界树广场,其余就不符合两名少女悠闲逛街的速度所能达到的距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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