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联军率先鸣金收兵，城上的绿皮也没有冒然追击，毕竟后面还有大量虾米按兵不动。

    不过杀声震天的战场并没有就此安静下来。

    看到虾米仓皇撤退后，城墙上的绿皮，尤其是劫后逃生的地精小子们立刻躁动起来，发出尖叫般的欢呼声。

    他们用这种制造噪音的方式发泄着心中的喜悦，至于之前那副被吓得魂飞魄散的丢人模样，早就被抛之脑后。

    不少地精已经开始大声吹嘘自己高超的箭术和英勇的表现，招来的则是兽人鄙视的眼神。

    与此同时，一批批「米奇氏族」的鼠人也涌上城墙，开始进行他们最擅长的工作——打扫战场。

    这些鼠崽子行动迅速，热情高涨，对他们来说，清理地上的尸体和修葺破损的城墙，比冲在前面当炮灰送死要好得多。

    对了，还有一个很关键原因，他们的族长佩斯提·祸患说了，那些被搜集起来的绿皮尸块，最后都会被运到“迪士尼”，成为鼠人的粮食。

    还有城外那些人类虾米的尸体，只要要塞守住了，都归鼠人所有，到时候所有人都可以美美的饱餐一顿。

    虽然靠着大量蘑菇和其他农作物，目前绝大部分鼠人都摆脱了饥饿，但城墙上这些都是氏族中地位最低的农夫鼠，平时也是饱一顿饿一顿，不知道有多久没尝到肉的滋味，所以听佩斯提这么一说，一个两个特别积极，完全把自己当成了“钢铁岩”的一份子，同仇敌忾。

    人类的到来，反而让绿皮和鼠人，这两个在其他地位互为死敌的种族，亲密地团结到了一起。

    与士气高涨的守方相比，另一边「北部边境联盟」的营地就明显落寞了许多，隐约能听到前线退下来的伤兵发出的疼痛声，而其他大部分士兵脸上都是麻木的表情，麻木地跟着命令集合，回营，吃饭，默默等待未知的命运。

    联军高层又重新聚集在营帐里，举行例行会议，但这次的气氛远比昨夜凝重得多。

    首先发难的是“博罗斯卡公国”的博坎子爵，今天他的手下损失最为惨重，一千多人冲上去，最后活着回来的不足一半，这样高的伤亡比例，让他完全没有了尽力维持的贵族风度，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质疑起临时统帅，哈弗洛克的指挥。

    本来就是临时组成的联军，这位领主自认实力与地位都不输「剥皮者」，所以丝毫没有顾忌，讲到最后，直接像个泼妇一样！破口大骂起来。

    好在其他人还有点大局观，都知道事已至此，说别的都没用，只有齐心协力，把面前的要塞攻下来，这趟才算划得来，不然劳民伤财不说，以后也别想安生。

    在一旁观察过今天战斗的整个过程后，他们反而认真了起来，之前觉得自己人多势众，又是攻其不备，肯定轻而易举就能获得胜利，但是经过今天小小的挫折，大家也都明白了，面前的绿皮要塞并非随便揉捏的软柿子，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先把自己的牙给崩掉。

    除了大势所趋，「剥皮者」充分的准备也为他赢得了不少中立领主的好感，虽然五台投石机被绿皮自杀式的地精炸弹摧毁，但不少人都发现，那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而已。

    营地里起码还有十几台野战投石机，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哈弗洛克并没有一次拿出来，或者当场还以颜色。

    且看他肚子里装的什么药。

    正如其他人所想，准备充分的“军库堡”领主对今天的失败也早有预料，如果“钢铁岩”这么容易就被打下来，那也不会成为他最想拔掉的一根眼中钉，肉中刺。

    至于那个什么博坎子爵，不过是个有些运气的“土财主”而已，根本懒得花心思去理他，更不会跟他解释自己的计划。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哈弗洛克现在要做的就是跟其他人统一思想，今晚继续加强守卫，防止绿皮的偷袭，接下来才是关键。

    不出意外的话，明后两天……会有一个大大的惊喜给那些绿蘑菇。

    ………

    又是一夜过去，战争进入第二天。

    绿皮的夜袭并没有出现，但这并不意味着什么都没有发生。

    狡猾的老烂牙换了另一种方式给外面的私人添堵。

    整个晚上城墙上的二十台「俯冲弹射毁灭器」都没有歇息，毫无规律地随机朝敌方营地发射，数以十计的地精小子带着歇斯底里地咆哮消失在夜空中，成了一颗颗最亮的星。

    同样是自杀性的攻击，跟白天相比，晚上他们的准确率就大打折扣，完全只能凭着白天依稀的记忆操控背后的翅膀，最后的结果就是绝大部分人都在发出一声划破长空的惨叫后，摔在坚硬的土地上，只有极少数幸运儿落在人类联军的营地里，但也很难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伤。

    老烂牙的目的本来也不是为了杀伤，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用几百地精小子的命，让虾米睡不了觉。

    这一招可以说是既阴险又狠毒，损人也不利己，让其他部落里的绿皮后辈们大开眼界，好好学了一手。

    不愧是跟着传奇军阀南征北战的老家伙，看着肚子瘪瘪的，里头都是坏水。

    只不过天亮的时候，等着看好戏的绿皮们突然发现，外面的虾米竟然没有一点动静。

    没有潮水般涌来的敌人，没有铺天盖地的喊啥声，什么都没有……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从白到黑，这种诡异的情况持续了一整天。

    老烂牙的脸黑了下来。

    他知道虾米多喜欢玩阴谋诡计，现在的情况很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但是也没办法，如果换做以前，老萨满绝对会派地精狼骑手出去瞅一瞅，可是现在不行。

    因为头儿不在……

    他必须守住这里！

    ………

    天黑。

    继续地精大炮轰炸。

    直到天亮。

    人类联军突然热闹起来。

    生火造饭。

    所有人都美餐一顿。

    然后所有人，全部踏上战场。

    决战来临。

    同时，老烂牙，以及虽有头目，包括非要跟着来的小铃铛和阿依古奴，也都站在城头，想看看人类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另一边，「北部边境联盟」的高层们一字排开，站在大军之前。

    他们没有让对手失望。

    身后的部队突然散开，十几台投石车整齐排开。

    老烂牙没有犹豫，故技重施，第一时间就让「俯冲毁灭弹射器」发射，但是这次的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每台投石机面前都站了一名高阶职业者，只要有地精小子飞过来，第一时间就会被他们砍成碎片。

    然后呢？

    投石机的后面，出现了几辆更加有意思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