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莲的脸。”寄清漪笃定道:“阿天是被小莲的脸吓成这样是毋庸置疑的。”

    她摩挲着下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道:“阿天一开始并没有看到小莲的脸，所以他以为自己姐姐被别人给欺负了，所以就很气愤的同凶手打斗，凶手走了以后，阿天将小莲给扶起来，但一见到这样一张脸自然是以为见到鬼了，所以吓得半死。”

    正说着药童已经将药煮好端了过来，寄清漪让药童给阿天喂了药，然后坐的阿天的旁边，看着他那双紧握的手，疑声道:“你说，他手里攥着的是什么？”

    萧晋摇了摇头:“有用的和没用的。”

    “……”废话连篇。

    寄清漪心想自从第一起案子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天，那么一天失踪一个人的话，也就是四人了，因为昨晚突出了小莲的意外，所以，寄清漪觉得昨晚应该没有失踪的人。

    寄清漪抬头看了看萧晋道:“你能不能跟我说一遍，这几天晚上失踪的人的大致情况。”

    萧晋点了点头，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到寄清漪对面道:“郭红英失踪的第二日，城西赵先生的大女儿失踪，失踪当夜是身穿白色的襦裙。第三日，城西程员外刚入门的小妾失踪，当夜身穿白色的锦绸。第四日，也就是城东的小莲失踪，当夜身穿白色的亵衣。”

    说完萧晋顿了顿道:“相似点惊人。”

    寄清漪挠了挠头，心下生疑有些纳闷道:“这几日帝都这么不太平，那些女子怎么还敢夜出？”

    萧晋双手环胸，神情无语道:“帝都从来都没有禁止夜间外出的条例。”

    “即使没有禁止夜间外出的条例，那些女子都这么胆子大的吗？”

    萧晋想必也是发觉了这一点的不寻常，皱着眉神情思索道:“女子半夜出门，确实有些太正常。”

    寄清漪暗自翻了翻白眼，岂止是不太正常，简直是特别不正常好吗？试问哪家的正常姑娘半夜出门的？

    她单手托腮道:“小莲失踪时穿着亵衣，可以理解为半夜起夜时被盯上，可城西赵先生的闺女和程员外的小妾就有些不能理解了。”

    萧晋点了点头，说道:“我让人再去调查。”

    寄清漪扭过脸见阿天的神态缓和了一点儿，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阿天，你现在放松身体。”

    阿天身体突然晃动起来，嘴里呢喃道:“姐，姐姐……”

    寄清漪皱了皱眉，抬头对萧晋道:“你过来同他说话？”

    萧晋指了指自己问道:“我？”

    寄清漪点了点头，站起身道:“我是女子，声音难免会让他想起他的姐姐，你来同他讲话。”

    萧晋二杖子摸不到头脑:“我同他说什么啊？”

    寄清漪道:“我说一句你说一句，声音要平缓。”

    萧晋皱了皱眉头，有些不乐意的走到个床前道:“好了？”

    寄清漪压低了声音道:“记得声音要平缓，跟着我学。”

    萧晋点了点头道:“你说。”

    “身体放轻松，轻声呼吸。”寄清漪如是说。

    萧晋看着阿天一脸别扭道:“轻呼吸，不要紧张。”

    寄清漪抽了抽嘴角道:“你训你府上暗卫呢？！”

    萧晋皱了皱眉道:“那你让我怎么说？”

    寄清漪揉了揉眉心道:“声音放轻，放轻会吗？”

    萧晋黑着脸道:“除了你不会给别人。”

    寄清漪一愣，挺不好意思的转过头道:“那你试试。”

    萧晋颇为不耐烦的站起身道:“我为何要同别人说这种膈应人的话。”

    寄清漪单手扶额道:“哪里膈应了，你试着让他放轻松。”

    萧晋臭着脸，表示不愿意配合，寄清漪嘟囔了一句:“还没何清讫听话呢。”

    说完寄清漪就后悔了，萧晋本来就生自己的气，自己再将他和别人比，岂不是更加往火坑里跳？

    萧晋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正色道:“你真这么想？”

    寄清漪顿了顿，咳嗦了一声道:“没有没有，个人脾气不一样，不能苟同。”

    萧晋却转身走到了阿天的身边道:“我配合你不就行了。”

    寄清漪一阵吃惊，刚准备夸他两句，就被突然跑过来的何清讫给打断了。何清讫看样子是从衙门一阵狂奔而来，扶着门框喘着气道:“找到，找到线索了。”

    寄清漪站起身走到他旁边道:“什么线索？你别着急慢慢说。”

    何清讫咽了一口气道:“我父亲带着衙门里的捕快跟着痕迹去寻的时候，本来是没找到地方的，可是突然从草丛里窜出来了一直猫，那猫身上带着血迹……”

    寄清漪翻了翻白眼，冲着何清讫摊了摊手道:“你能不能说重点？”

    何清讫一愣，慢吞吞道:“可是，我觉得，我说的都是重点啊……”

    寄清漪扶了扶额，无语道:“那你继续。”

    何清讫点了点头，就又继续说道:“我父亲看到那个猫带着血迹，就觉得不对劲，于是带着捕快沿着猫脚印找了过去，你猜他们看到了什么？”

    寄清漪扬起了拳头，咬牙切齿道:“我不猜！”

    何清讫讪笑道:“是这样的，他们除了看到了那几具失踪女子的尸体之外，好像还看到了郭红英。”

    萧晋闻言站起身问道:“郭红英的尸体还是？”

    “不是。”何清讫摇头道:“不是尸体，是活人。”

    “有没有抓到？”寄清漪开口道。

    何清讫摸了摸鼻子道:“没有抓到。”

    寄清漪低头看了看依旧还在睡觉的阿天对何清讫说道:“你将阿天去送回家，我和萧晋去衙门里看看。”

    何清讫撇了撇嘴道:“为什么要我送他回家，萧晋去送不可以吗？”

    寄清漪冷冷的瞧了何清讫一眼道:“你很有意见？”

    何清讫哼了哼道:“我哪儿敢有意见，我没意见。”

    说着背起阿天就走了出去。萧晋和寄清漪到了衙门，衙门正中央已经放着两具尸体，有家属正趴在地上哭的厉害。何怀慎看到寄清漪和萧晋赶忙走了过去，他服了服身道:“王爷。”

    萧晋颔首示意，问道:“现在失踪的人，都已经有下落了？”

    何怀慎看了眼地上被白布裹着的尸体，说道:“除了那个郭红英，都死了。”

    寄清漪凝眉问道:“那个郭红英，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在下暴雨的当天就已经失踪了吗？”

    何怀慎‘嘶’了一声道:“下官想，会不会是一开始我们就像错了？”

    寄清漪歪头看了看萧晋，又示意何怀慎继续道:“哪里错了？”

    何怀慎拢了拢长袖道:“下官在想，也许这郭红英的失踪和这一起案子，并没有关系。这郭红英许就是自己疯癫胡乱跑到了后山里。”

    萧晋打断了何怀慎的话，问道:“你是说，在后山发现的？”

    何怀慎一愣，点了点头道:“小莲爬行的痕迹，出了村子就没有了。想必是从后山逃出来的时候摔倒在地。我们沿着各个路线往回找，四面八方找了很久才找到线索。具体的想必犬子已经告诉你们了。”

    寄清漪挑了挑眉，心想这京兆伊还了解他自己的儿子的。

    寄清漪想检查一下尸体，但是刚过去就被何怀慎给拦住了，何怀慎摇了摇头道:“寄小姐就别看了，刚才仵作去检查，就被家属给打了回去。”

    寄清漪有些吃惊的问道:“他们不让检查吗？”

    何怀慎点了点头，说道:“百姓觉得那是对死者的亵渎。”

    寄清漪了然的点了点头，也就没再前去看。她越过那些家属走到正堂里面，寄清漪刚坐下就对何怀慎说道:“你们之前可有采取什么措施？”

    何怀慎指了指两边的衙役道:“我让这些衙役分别在帝都的各个地方巡查，虽说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可第二日，还是会出现有人失踪的情况。”

    寄清漪抬头看了一眼两边的衙役，说道:帝都这么大，这几个衙役怎么的不够用吧。况且大前天出现城西失踪事件，前天你们怎么又让城西出现失踪事件，你们就没有对城西加大巡查力度吗？”

    何怀慎神情严肃道:“怎会没有，前日程员外的小妾失踪当夜，我让一半的衙役在城西附近巡查，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寄清漪眉头轻蹙道:“你觉得凶手今夜会不会有动静？”

    何怀慎摇了摇头，他沉声道:“今日之事，不知有没有打草惊蛇？”

    萧晋走到上座上坐下，抚了抚衣襟下摆道:“因为小莲尸体被发现，所以那些尸体，凶手已经不怕被找到了。”

    寄清漪上前两步，问道:“你是说，凶手早就转移阵地了？”

    萧晋点了点头:“极有可能。”

    寄清漪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圈之后，突然像下了决定似的说道:“我们今晚引蛇出洞！”

    萧晋眉头一皱冷声道:“不行！”

    寄清漪转过身面对萧晋不满道:“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萧晋没好气道:“引蛇出洞，无非就是自己当肥肉让凶手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