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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乡多宝玉 作者:英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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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乡多宝玉 作者:英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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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罢。”萧索便又躺回去,“听你的。”
他到中午才醒,用过饭,和沈砚凑在一处逗猫。桌上有一把枯叶,沈砚拿给宝玉闻,它舔一舔,吞下一片,不多时便眼神迷离、满地打滚。
“这是什么?”萧索甚奇,“可是迷药?”
沈砚笑道:“这是荆芥的干叶,我从阮桐那拿来的。此物最招猫喜欢,闻一闻就像喝醉了似的。当初我在上林苑猎豹,多亏了这东西,才手到擒来,将那畜牲困住了。”
“我听十一说过此事。”萧索拿起一片叶子,放在鼻端嗅了嗅,只闻见一股异香,便又放了回去。“没想到你是下了药,才将豹子擒住的,我原先还以为是你勇武的缘故。”
“这是什么意思!”沈砚顿时沉下脸,“我这是以智取胜,哪里就不勇武了?”
萧索笑笑:“你说是什么,便是什么罢。”
沈砚见他此刻心情好,搓搓手,鼓足勇气说:“你可还记得过年时,我说有件事想跟你说来着?”
“记得。”萧索蹲在地上挠宝玉的下巴,低着头并未看他,“你说你没吃饱,便又吃了几盘饺子。”
“……”沈砚讪笑两声,又道:“其实……不是那回事。我当真有事跟你说,只是,我怕你生气,没敢说。”
“那现在为何又要说了?”他仍垂着头。
沈砚闷闷道:“不说不行,必须得说了。”
“那你说吧。”他还是不看他。
“我……”沈砚顿了顿,“我不知怎么说。”
萧索慢慢抬起头,深深望进他眼里:“我爹说过,不知道如何说,就照实说。”
“照实说……”沈砚不禁嗫嚅,“只怕照实说,你就生我的气了。”
“你不做错事,我为何要生气?”
他这一问,问得沈砚直发怔。怎么好像哪里不甚对,眼前这人,还是他的小绵羊么?
“皇上他,似乎要给我指婚。”沈砚仔细盯着他的脸色,“我当然不从的,这你不用怕。但要驳回皇上,也是不可能的。只能我寻个由头,逼得他无可奈何,只得打消这念头罢了。”
“所以呢?”
“所以……我要娶妻了。”
第87章 何必如此
“我订亲了。”
“她是富贾施家的二小姐,正房嫡出,家中一向娇惯,真正千尊万贵。”
“听说她生得甚美,也聪明能干,虽然性子有些厉害,但瑕不掩瑜,是个百里挑一的人物。”
沈砚这样说着,萧索便如此听着。
他又道:“这样的人,皇上也挑不出理来,只能由我娶了她,不再提指婚的话。但你放心,我不会真娶她的,待风声过去,平阳公主嫁了人,我就退亲。”
萧索“嗯”了一声,默默不语。沈砚不禁问:“你生气了么,怎么不说话?”
“不曾生气。”他说,“你虑得这样周到,我无气可生。只是依你说,这样一个连皇上也挑不出错来的人,你又以何理由退婚?若因此得罪了施家,岂不树敌?况且,你这一悔婚,岂不累了人家女儿的声誉,良心上如何过得去!”
“你不必担心。”沈砚将他拉起来,牵着手说:“我知道一件私隐,将来必可以退婚的。”
萧索向他眨眨眼,听他解释说:“之前……就是你被扔出刑部的那一日,我曾去京畿大街看过你。当时言浚也在,路上耳目众多,我也没敢近前。而且,那时还要装着、忍着,刻意疏远你。”
此事萧索今日初次听说,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原来沈砚竟那样对他好,竟从那时起就已那样对他好。
他愈发坚定了心思。
沈砚续道:“那日施家做喜事,城西堵得水泄不通。后来我进宫,皇上心有怀疑,问我为何绕道去京畿大街,我就是以此搪塞的。”
“那又如何?”萧索却不明白,这与他退婚有何关系?
沈砚道:“你别急,慢慢听我说。那日施家嫁女儿,女婿便是礼部尚书郑老头的孙子。这施家有两个女儿,年纪相仿。长女是妾室庶出,相貌平平,性格也怯懦,无甚才干。次女却正相反,京中无人不知,其美名传遍都城。”
但郑家偏偏不要次女,反而娶了庶出的长女。
“姐姐先出嫁,也是情理中事。”萧索不觉得有甚不对。
“也就你这么想!”沈砚叹了口气,手指在他脸颊摩挲:“这世上人谁不是拜高踩低,势力得要命。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子,谁管什么姐姐妹妹的,自然都是先挑庶正和人物。”
萧索不服气,低声嘀咕:“郑老尚书家里,还不是挑了样样都逊一筹的庶出长姐。”
沈砚食指刮了他鼻梁一下,道:“这才说明里面有古怪。郑家与施家联姻,终究还是为了互相借势,又怎么会舍正取庶!据说,当初去相看的时候,郑家的确是看上施二小姐的。”
“但后来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说此女幼时随她爹去萨嘛罕国行商,曾遭遇过一场大雪暴,在冰天雪地里冻了两天,几乎丧命。后来虽然得救,捡回一条命来,却因寒气侵体,终身无法再生养了。”
萧索叹道:“这可真是命途多舛,世间之事果然难定。”
“正是这话,”沈砚点点头。“郑家也是为此,才没有要她。施家财大气粗,将知情人尽皆买通,所以这消息极少有人知道。也是天缘凑巧,上次我去郑老头家打听科场舞弊案时,正好偷听了一耳朵,恰听见郑老头的儿子说这事儿,还说万万不能娶施二小姐,否则无法传宗接代云云。”
大约也是因此,沈砚那日着人去施家谈亲事,他们那样的大家,如此要紧之事,居然连回话的时间都没有,当场便应了。
“原来是这样。”萧索又问:“那你是要以此为凭退婚么?这理由犯了七出头一条,自然没有退不了的理。但若如此,京中人便都知道施二小姐不能生养了,那时要她如何自处?只怕将来,也没有人再去提亲了。”
若真如此,沈砚岂非罪过!
“这一节我也虑到了,我必不会叫这事传出去。到时我私下跟他们家谈,叫他们跟我提退婚。如此丢人的是我,他们家顶多被人说一句眼高于顶,看不上我这个武人。”
他虽如此说,心里却甚过意不去。纵然此事于别人的名声并无妨碍,但如此被人利用,空喜欢一场,又涉及到私隐之事,焉能不落寞。
萧索了解沈砚,他虽大剌剌的,于人情之事上,却交割得甚分明,从不肯亏欠旁人半分,即便是在原来花天酒地之时,也都讲个你情我愿。
人心有深渊,萧索深信,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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