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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乡多宝玉 作者:英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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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乡多宝玉 作者:英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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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个小内侍并非寻常人。他的师父姓商名淮,是自小跟在皇上身边的内侍监总管,平素最知圣意,极有眼力。

    今夜,皇上密诏御史言浚议事,不知说了些什么,似乎有些不悦。待言御史走后,商淮呈上御膳房新做的红豆酥,圣上拿着一块,念了两声“红豆”,便传命道:“将此酥送到沈砚府上。他那家童回来送信,想来此刻还未返程。”

    商淮忙应声“是”,捧着酥走出没几步,又听皇上沉声嘱咐:“密赐!”商淮忙回头鞠几个躬,一溜烟跑出去交给小徒弟送出宫。

    十一从小内侍手中接过黄布包,马不停蹄地便往回返。后来坐上船,好奇心起,没忍住偷偷看了看,才发现是一盒红豆酥!

    沈砚正没好气,见他回来,忙问:“可算回来了,路上还太平吗?”

    十一先从怀中掏出封信函,又从包袱里拿出盒子,道:“如爷所料,果然路上点子不少。饶是属下乘船换马,还是交了几次手。”

    沈砚“嗯”了一声,拆开信,道:“你去吩咐底下人,这段时间小心点,提防人来偷袭。”

    十一应了,将那盒子呈上,笑道:“爷,这是皇上御赐的红豆酥,特命属下千里迢迢给您带回来的。您今晚没胃口,正好吃这个。”

    黑漆描金的木盒子上盘着两条龙,一看便是皇家御用之物。沈砚挑了挑眉,揭开盖子,见里面盛着三层四十五块酥,红黄相间,带着一层油皮。

    沈大将军信手拈了一块送进口中,点点头,叹口气道:“给萧秀才送过去罢。”

    十一撇撇嘴,心里有些不乐意:“爷,这是圣上赐给您的,干嘛给那个穷酸!要是让皇上知道,定然不高兴!”

    他话音未落,萧索已走了进来,目光扫过那盒酥,淡淡道:“将军,学生听说沈公子回来,便擅自过来打扰了。”

    十一和他家将军面色都有些尴尬,前者是因为自己方才在背后说他时语气不善,后者却是因为今日下午的事。萧索好似全然不知,板板正正立在一旁,像尊玉雕塑像。

    沈砚请他坐,又使个眼色给十一,命他将酥送在萧索面前,才抖开信纸看去。

    然而回信内容,却未如他二人所料。

    作者有话要说:

    按时更新!皇上终于出来打了一遭酱油!

    第8章 圣意难违

    言浚是沈砚的恩人。

    自古文武相争原也寻常,本朝却是将这一风气发扬光大,实乃历朝历代之最。沈砚当年便因好武,被他尚文的亲爹逐出宗谱。

    那一年,他十八。

    朝廷每年征兵,有固定的时间和要求。旱的时节旱死,涝的时节涝死。譬如天下有战事时,兵役便格外重,逃避兵役乃是重罪。但若是太平时节,稍稍花些钱,交上一笔“人头银”,便可合法免除兵役。

    百姓争相服兵役的景象,大约只有在天下大乱、灾害横行、流贼四起,不从军饿死,从军好歹能混一口饭吃的年月,才会出现。

    一旦从军,户籍便会编入军中。凡事皆有两面,军户不必缴纳苛捐杂税,还能拿到朝廷的例银。但战祸一起,军户世代从军,合家成年男子都要随军出战。

    因此,军户的日子在太平时节便逍遥些,在有战争的时节便凄惨些。寻常百姓哪里知道朝廷何时一个兴起要打仗,所以宁愿不要太平时的逍遥日子,也要避免将来上战场的可能,大多选择交了这笔钱免去兵役。

    沈砚离家时,正值止战休兵的年月,募兵也刚刚结束,想要从军,很有几分困难,必须走些门路。

    但当时的沈砚,通身也搜不出一个铜子,莫说花钱走后门,只怕连下一顿的饱饭都不知何处讨去。偏在一筹莫展时,他遇见了当时官拜江南道巡察御史的言浚。

    朝廷的御史台主要分两部分,一是督察院,一是监察司。前者专门监督刑案,常与大理寺和刑部会审,在天下各道州府都有提点刑狱官。后者专管弹劾建议,监察文武百官,每年都会派御史到地方巡察。

    涿阳属于越州府,越州属于江南道。言浚当年,恰好奉命在江南道做巡察御史。沈砚与他不过是街角茶棚偶遇,言浚却说他仪表不凡,将来必成大器。

    沈砚对这样的话是不甚相信的,但言浚显然不是说说而已,竟资助了他二百两银子。这对于现在萧索而言,是一笔天文数字,对当年的沈砚而言,亦如是。

    拿到这笔钱后,沈砚曾问他姓名,但言浚只说:“我字‘抒怀’,你若有发迹之日,再问我姓名不迟!”

    沈砚用这二百两银子上下活动,买了一个军户,成为流外下三级军士之一。而后朝廷与涂杉国开战,他因杀敌勇猛、作战灵活,被晋为最低等的陪戎副尉。

    再后来,历经大小战役,他也层层晋升,成了游击将军。终于在上林苑猎豹一事后,调入皇家羽林卫,成为圣上身边的宠将。

    也是围场猎豹那日,言浚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了他。那时他也已经升迁,做了正四品御史中丞。沈砚对他一直深为感激,若非那二百两银子,焉有他如今睥睨疆场之日!知道他是深受皇上赏识的御史后,更是深深佩服,当即结交为友。

    言浚虽是文官,却是本朝屈指可数不存文武相争之心的官。沈砚与他相交多年,一向投契,可算得托孤之友,因此才将萧索的事托给他。

    但十一带来的这封回信,却泼了他一盆冷水。

    言浚送来一只信封,里面有两封信。一封出自言浚自己,说虚报火耗原是各道州府都玩惯的把戏,且不说难以查实,即便查出内情,此事牵连甚广,必会引发各地官府大换血,甚至激起民变,此事还是不要揭露得好。

    萧索闻言,垂头黯然。

    另一封信,朱红的笔迹,没有落款。但沈砚太熟悉那龙飞凤舞的字,那人姓桓命晔,正是当今圣上的名讳。信中只有三行字:“爱卿当理应理之事,滥支冒领可以查,政体民心不可动!”

    沈砚不敢给萧秀才看。

    “萧公子。”他小心翼翼将第二封信收入袖中,“言御史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信中说不让理虚报火耗之事,可以查冒领恩赐银的事,咱们便只查此事罢。左右这两件事都是一伙人所为,查哪件都能治他们的罪、给你报杀母之仇。曲线救国,也是救。”

    萧索心底有些寒意,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沈砚又道:“言御史信中说,萧公子替朝廷揭发恶佞有功,事毕之后有意向皇上请求,赐你一个功名。”

    他话音刚落,萧索“蹭”地站了起来,脸色涨得通红却未说话,只拱拱手,又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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