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是一名大学生，当然也是一名死宅。
    作为外语社的成员，他最喜欢的两件事情就是宅在宿舍里打游戏和跟随社团一起出去旅行。
    这两件事情并不矛盾，毕竟外语社的福利是整个商大都很羡慕的，因为榜上了大款，旅游经费全款报销也是常有的事情。
    小白经常看直播，大部分是游戏直播，偶尔看一下音乐区的主播。
    作为当代大学生，他一直很鄙视某些擦边球性质的女主播，哪怕对方的直播间火热无比。
    “卖肉就卖肉，特么的还不卖彻底，实在让人恶心！”
    这是他的观点，所以他从不打开那些恶心人的直播间。
    之前，他最喜欢的女主播是欣儿。
    欣儿很可爱，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歌声真的很好听，有一种动人心弦的感觉。再加上欣儿直播间里的老哥们个个都很有才，就算是路人也很容易被吸引。
    小白就是那万千弹幕老哥之一，经常为了抖机灵绞尽脑汁。
    有一次欣儿直播的时候谈到了大舅哥的问题，他抖了个机灵发了条弹幕被欣儿看到了，虽然被封了三十天，但他还是很高兴的。
    只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
    自从他进了兰兰的直播间，仿佛打开了新世界。
    没有摄像头，只有一张张淡淡的山水画，和若有若无的田园歌声。
    兰兰的歌声更加空灵，更加纯粹，有一种魂牵梦萦的感觉。
    哪怕是下了直播，他的耳旁也市场呢喃起兰兰的声音。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着迷。
    他觉得自己恋爱了。
    这两天兰兰没有开播，他就有些失魂落魄的。
    “哈欠！”
    大清早的他就打了个喷嚏，最近貌似是感冒了，不过对年轻体壮的他来说，这一切都是小意思啦！
    他急匆匆地起床打开电脑，有些失望地看着漆黑的直播间。
    弹幕栏里，还有不少和他一样着急地等待着兰兰开播的老哥们。
    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曾经是欣儿的粉丝。
    “哎呀！老板怎么还不开张啊！我都要死了。”
    “没有兰兰的歌声我仿佛一条咸鱼。”
    “你本来就是一条咸鱼。”
    类似的弹幕层出不穷。
    忽然就在这个时候，一条明显是土豪账号才能发布的彩色弹幕闪过——
    【兰兰大尺度私房照流出，曾经和多人群p，现在已经被斗驴封杀】
    这个弹幕刚刷过去，就引起了众怒，老哥们一起骂，那弹幕大军蔚为壮观。
    也就在这种时候，才能展现弹幕老哥们的儒雅随和啊！
    小白也加入了弹幕大军的一员中。
    成名主播遭黑，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也有一小部分人，顺着那个土豪给出的链接，找到了最初的一篇据说是曝光兰兰身份真相的软文。
    这片软文声情并茂，详细地给出了兰兰的所有信息：包括身份学历、感情经历、曾经从事的工作、现在的居所……以及大量的黑历史！
    这些黑历史让人看得目瞪口呆：很难想象一个拥有如此美妙歌喉的女主播居然是个整容失败的女人，她吸毒、她堕胎、她混迹夜场收费高昂；她做过小三，卖过安利，也曾经涉嫌参与数起谋杀案；更有详实证据表明，这女人居然还曾经拐卖过儿童。
    她和南美洲的黑帮有联系，据说帮忙贩卖过军火；她和fbi有合作，涉嫌出卖国家机密；她本人更是纯粹的反人类份子，有详细证据指向她是一名***……
    更恐怖的是，这篇软文背后，居然有官方的背书！
    不少官方执法机构都给出了详细证据。
    当时整个直播间就炸锅了。
    大部分人都表示无法相信，但越来越多的人被其中的噱头所吸引，跑过去阅读。
    短短不到一上午的时间，整个网络上都充斥着对女主播兰兰的批评！
    各种各样的黑料层出不穷，甚至连央视喉舌都点名批评！
    兰兰的粉丝们彻底傻眼了。
    一开始他们是不信的，但奈何官方点名威力太大，再加上爆料看上去证据确凿，他们彻底没了想法。
    兰兰的直播间也及时地被封杀了。
    她本人，也没有出现回应，这件事情似乎就要成为彻头彻尾的谜团。
    大部分人都悻悻地脱粉了。
    小白怔怔地呆了足足一上午，一开始他还和别人唇枪舌剑地论证，后来当别人拿那些“干货”打脸的时候，他只能沉默。
    沉默了好久，他突然跳着骂了起来：
    “我早就知道这个不敢露脸的女人是个贱货！”
    “藏头露尾的，果然没有什么好东西！”
    “粉转黑了！”
    说罢，他也熟练无比地加入了指责批评兰兰的大军当中。
    骂着骂着，他整个人精神似乎都好了些。
    “我果然抵抗力很好，区区感冒，不足挂齿。”
    小白心里很得意。
    ……
    这样的画面，发生在全国各地的各个角落。
    徐楠动用了千芒社和特组的资源，摸黑一个不存在的虚拟人物还是很简单的。
    张简虽然对徐楠的话持保留态度，但这厮既然愿意亲自和红姐报告，他也就批准同意了。
    特殊时期吗，封杀一个没签约的小主播，问题不大。
    至于那些软文，只有最初的那篇是徐楠自己写的，后面的都是他找水军刷的。
    他冷眼旁观，也侧面见证了网络暴力的可怕。
    如果兰妮思真的看到了这些弹幕和谩骂，估计要彻底疯掉吧？
    但不管怎么样，他这么做，终究是削弱了兰妮思的实力，同时也顺带着拯救了一大批同胞的性命！
    这就是地球的法则，在现在的互联网上，想要摸黑一个人实在不要太简单。
    兰兰和直播间粉丝之间建立的微弱信仰关系，瞬间坍塌！
    “我真是功德无量啊！”
    徐楠挠了挠脑袋：
    “可是等大姐头回来，又该怎么解释呢？”
    ……
    信仰之力开始衰竭。
    兰妮思百思不得其解。
    她凝聚一点神性，开始倾听这些曾经的信徒们的心声。
    “没想到她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我这里有她的私密视频，要看的加微……”
    “切，你的视频早就过时了，我这里有8个g的床照！谁要买？”
    “我买！”
    几分钟后，同一个人。
    “妈的，前面卖我床照的别走，你特么卖的居然都是真的床的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