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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恋 作者:小合鸽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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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恋 作者:小合鸽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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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陪你,一直陪你。拿到签证后由你决定,直接去还是等到注册时去都没关系,我都会陪你,直到你适应心的环境,你会有自己的朋友,有新的课题,你还可以去很多地方,我当然也想和你一起去,但是你想独自一个人,和别人、朋友,也没关系。”
陈亦心算是听出来了,邵安是在就准备好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问,“你说实话。”
“那天和穆宁昭聊完后,学校那边的联系他也有帮忙。但我不是因为他说了什么,也不是因为别人说了什么才决定这样,我不在乎任何人说任何话。”邵安一字一句,“我是真心希望你能继续学业,从这里走出去。”
陈亦心裤兜里的手机又震动了,锲而不舍。但他现在还顾不上手机,他都已经退到阳台了,背贴着栏杆,仰着下巴,很倔强地对邵安说:“我不。”
“你必须去!”
陈亦心愣住了。
邵安从没有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过话,从来没有。
那声嘶吼般的命令同样震住了一旁的斑鸠,像是感受到危险,其中一只挣开翅膀飞出鸟窝。刚开始越飞越低不着门道,它就拼命扇打翅膀,扑腾扑腾落了好几根羽毛,它的羽翼未必丰满,但它是鸟,就是生来要飞翔的。
它成功了,越飞越高,飞到六楼,飞过六楼,飞向远方,不回来了,不见了。
陈亦心撑着背后的栏杆不让自己跌倒。邵安正在阳台门前,他的手是往前送的,但是陈亦心不让他过来。
“我刚刚…我没有想凶你,我怎么舍得凶你……”
“那你就舍得让我离开?”
陈亦心的语气太委屈了,邵安也变得语无伦次,他想过陈亦心会拒绝,会情绪激烈,会难过会伤心,他准备过应对一切可能的措辞,他现在全忘了。
“我不明白啊!…”陈亦心几近控诉,“为什么要我离开?离开就没了!我就没了!!”
“那不是离开,我会一直陪着你,在你身边。我不会怀疑你,我信你陈亦心,完完全全信你。我不会患得患失,我长大了,陈亦心我长大了。”
陈亦心,邵安说,我长大了。
陈亦心没哭,也没有掉眼泪,他的眼眶很干涩,脖颈的线条绷得僵直,像呼吸不顺畅的病人,屏气带来的轻微缺氧让他产生幻觉,但那又不是幻觉,那是记忆,是曾经发生过的。
他看到自己往那片海一样汹涌的湖里走,有人喊他,他回了个头,错愕片刻后还是继续往前走,等岸上的人追过来,湖水已经没过他的胸膛。
他看到自己在寂静无人的黑暗里,一个人。他会往前走,跳下去,坠下去,那埋藏在心底的渴望、自戕的隐患从未消失过,此刻被挖出来,叫嚣着结束了,解脱了,一劳永逸,总有一天他会抵挡不住那诱惑,那宁静是永恒的,那片海一直存在,总有一天会将他淹没。
他看到邵安。
邵安,陈亦心说,别让给我往前走。
陈亦心求他,别让我离开,别让我往前走。
邵安答应了,他说他会抓住陈亦心,不会让陈亦心消失,不会让陈亦心往前走。
可邵安也好担心害怕,他问陈亦心,要是他也抓不住拦不成,怎么办。
人生那么多变数,死别都是圆满的,邵安怕生离,怕下一秒,下一分钟下一刻,怕未来的某一天,白天和黑夜里的一个瞬间,陈亦心没能战胜结束生命的诱惑。
他怕到那时候,自己就在他身边,也没办法救回陈亦心。
陈亦心说:“所以你更不能让我离开你。”
邵安说:“那不是离开,那是你必须去。”
你在这里呆多久,就逃避了多久,有一天逃不过了就是死胡同,到时候就算我在你身边,我也不足以让你为了我活下去。
“我会陪着你。”一遍遍地,邵安重复那句话,“陪着你面对。”
而不是把你藏起来,和你一起逃避。
“陈亦心,我想做你永远的安全区,想一直、永远保护好你。”邵安闭上眼,双手手掌根在眼眶上一按,像个弄脏手后又想揉眼的孩子。“可是……”他的声音染上哭腔,“可是真的没有永远的安全区。”
陈亦心,没有永远的安全区。
你得走出去,你得为了自己。
陈亦心听到铃声,是邵安的手机。从他裤兜的震动停止后邵安的手机就一直在响。
陈亦心垂着眼,喃喃地说了句,先接电话吧。
邵安把手机从兜里拿出来,看清来电显示后,先是看了眼陈亦心,才接起。
通话时间很短,邵安都来不及变脸色,挂断后好一会儿他才明白穆宁昭在那头吼的那句话什么意思,也意识到时间紧迫刻不容缓。
“我们得去医院。”
陈亦心没有动,站在那儿魂不守舍的,他像是猜到什么,木讷地将自己的手机也拿出来,满屏幕都是穆宁昭的短信和未接来电,最新的那条短信只有四个字。
——不用来了。
陈亦心和邵安来了,c市人民医院十二楼,穆华的病房门前。
陈亦心跑在前面,跑到离坐在外面候椅上的穆宁昭和周逸一五六米远时他开始走,然后停下了脚步。
先站起来的是周逸一,他哭过,眼里都是血丝,走到陈亦心面前后他颤着声音问:“你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
邵安怕他情绪太激动误伤到陈亦心,上前挡住周逸一推过来的手,有了阻挡后周逸一再也无法维持冷静,极力想推开邵安,咬牙切齿地是要和陈亦心对峙。
这时候有护士走过来,提醒他们在走廊上保持安静。
周逸一就吸鼻子,咬着牙掉着眼泪:“他是清醒的。”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啊?你知不知道他闭上眼之前,是清醒的。”
陈亦心听到了,身子晃了晃,走到病房前的那几步也是浮的。他去敲icu的门,当然不可能敲开。穆宁昭没起身,有气无力地说还在抢救,他那几个字太轻描淡写了,是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过了十分钟左右,那扇门开了。陈亦心就站在门外,医生摘下口罩,说我们已经尽力了。
陈亦心很平静,人在经历大起大落后反而会很冷静,他问:“那我能进去看看吗?”
那医生侧过身给陈亦心让路,陈亦心就走进去。那个房间里的仪器比他上次来时多了不少,只是再也没有报备的滴滴声,显示屏上的线条也不再起伏。
穆华离开了,不会再回来了。
可他还是迟钝地没有意识到,远远地唤了一声:“穆老师?”
“穆老师,陈亦心来了。”
没有人回应他。
迟来的剧烈的悲痛就是在那一刻击中了陈亦心,他眼前一黑,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他还是站不稳,往后仰的时候有人扶住了他。
陷入昏迷前陈亦心听到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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