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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佞骨 作者:晏池池池池

    分卷阅读38

    佞骨 作者:晏池池池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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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手撑地挪了位,想按礼叩首。

    赵祚抬手示意陆岐不要行礼了,陆岐会意退身让了位,他便自觉地坐了过去。

    眼中倒映的人还是旧时模样,仿佛这五年并没有改变他什么,唯一变了的,是自己吧。

    他的手落在了谢陵未展开来的眉头上。

    不知道那日他饮鸩的时候,可也是这副模样。那时老奴回来只说,像睡着了一般。

    那时的赵祚听来,却是扯了许久才从面上扯出个笑来。谢无陵睡不着的,哪怕是就是睡在自己枕边,睡在自己怀里,也是一样,动一动便被惊醒了。

    夜里说是他二人共眠,其实多是谢无陵守着他,就像他现在这样,眼里含着东风,静静看着。有时还会抬手替他抚平睡梦中不经意皱来的眉头。

    赵祚的手摹着谢陵的眉骨,心下一时千山万水,久久难平。

    十几年前,他策马离昭行时,还在想,一年时间应该足够自己布置左右,足够将他以门客之名接来,而不惹是非了吧。

    却不曾想到那个应了他的少年,在他前脚到京城没多久,后脚就跟来了。

    还是跟着他最不希望的那个人来。

    “咳咳——”

    眼前人的低咳把赵祚从思绪里拉了回来,他那覆上了谢陵眉头的手一时有些无措地绕到谢陵颈后,引谢陵起身。

    谢陵笼袖掩嘴咳了来,赵祚自然是看见了袖上的殷红,眉头瞬间皱紧了去。却在谢陵匆忙攒紧那衣袖的动作下,忍住了询问。

    谢陵感觉了赵祚周遭有些凉下来的气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手徒劳地藏在首后,又抿了抿唇,舌尖小心翼翼地伸了来,蹭了蹭可能唇上可能沾了血的地方。

    这一蹭倒把那血色铺开在了有些惨白的唇上,和往日添了口脂的谢相无异。

    赵祚低首,正瞧见苍白面容下殷红的唇,眸色不禁一沉。

    谢陵虽支肘撑着自己,却多少有些力不从心。赵祚的手还揽着他的背,他觉得不好意思将全身的力都靠给赵祚,只有自己强撑着。

    “你怎在这里?”

    赵祚似有所觉,换了位置,往后挪了挪,背抵着车厢壁,想将谢陵半身搂进怀里,谢陵本有些不情愿,不过身上失力,只得由他摆弄。

    赵祚闻着怀里人那身寿眉茶香,仿若回到了以前,搂着谢陵的手下了力道,直到谢陵皱眉,他才像真的确定了怀里人是那个他心心念念却未说出口过的人。

    他并未回答谢陵方才的问话,一只手探进了谢陵那攒着袖的掌中,捏了捏道:“你太累了。魇着了?”

    方才赵祚揽着谢陵,谢陵背上的冷汗,他一探便知。况那眉头一直蹙着,任是三岁小儿,也该知道他是为梦中所累。

    “还好,一个不算好的梦。”

    赵祚没有追问下去,只是他方才换位前,把跪坐在一旁的陆岐挡住了,这时换了位,谢陵正瞧见了,又问向那一旁一声为吭的陆岐道:“吓着你了?”

    陆岐听着这话,抬头对上谢陵温柔眉眼,一边摆头,一边红了眼眶,轻唤一句:“父亲……”

    “看来是真吓傻了。”谢陵抬首,看着赵祚,对上赵祚那双已变得犹如深渊的一双眸,仍是不减柔情,谢陵费力扯了笑来,“他想必又认错人了。”

    赵祚目光里本带着疑问,他想问为何不许陆岐再称他为父,他想问谢陵还记得多少,想问谢陵知道多少……但对上谢陵眼里的强硬,他的所有问题都化为乌有,败下阵来。

    “陆岐,唤山人吧。”

    陆岐闻言,又磕巴地开口道:“山、山人。”

    “如今,对了?”赵祚拍了拍谢陵的肩,问道。

    谢陵颔首。又突然转了话头道:“羡之在外面?”

    “嗯。”

    “我说的话,他可能听到?”

    “他想,他便能。”赵祚同他这般问道,羡之和陆岐的武功都是受着暗卫指导的,耳力自然是比寻常人好上一些的,但当谢陵这么问了,车里的车外的,自然都知道他有话要说,赵祚又低首,手捏了捏谢陵掌心,道,“不急这一刻,你歇歇再说?”

    谢陵想摆手,只力不太足,抬手也未抬得多高,虚摆了摆手:“师兄之事,是蓄意而为。那人留了话。”

    谢陵微抬首看向了赵祚,他不知道赵祚知不知道,但陆岐是知道的,所以这话他是说来给赵祚和羡之听的。

    “‘山门两开,入夜歌来’?”赵祚正色接了话,念了那句。那日他跟在陆岐身后,看着这二人,自然听得了这话。

    “是。”谢陵听赵祚这番接来,心下起了好奇,但又想着那夜在竹屋,赵祚曾道竹屋暗卫是他布置的,也就觉得他知道这些事也是理所应当的。

    “后来是陆岐给了我写给他锦囊。”谢陵想抬手揉揉有些疼的额角,又叫赵祚握住了手,他只得摆摆脑袋,蹙了眉头,继续道,“你说雍国公府走水了,还有一件戏袍。”谢陵复抬首看向了赵祚。

    赵祚察觉到怀里人的异样,松了他的一只手,也替他揉了揉额角,原来总看他揉,久了照猫画虎地也知道该替他揉哪儿了,只是五年没做过了,也不知道揉对没,赵祚心下有些打鼓。

    但他心下的鼓还没打响,谢陵问的问题,就让他的眸却寒了许多,良久才应,语气也冷了几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雍国公害了他的生母。

    “嗯。”

    “竹屋有一幅画,也是戏袍。”

    陆岐本是在一旁听着,却在谢陵说及戏袍的时候,心下一紧。他曾将这幅画告诉了羡之,羡之却突然愣神了。

    他总觉得这画有蹊跷,他便多留了个心眼。

    而那幅画,除了车外骑马的羡之未曾见过,赵祚和谢陵都见过。

    谢陵如今能平静提及,不过是因为他还未理清,脑子里的千头万绪,而赵祚心下却翻了大浪。

    雍国公府的事,大概是他和谢无陵此生转折的开始,剪不断,理还乱。

    说真的他心下有一分感激他那皇兄将人带来扶风,剩下九分,都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

    赵祚想,如果再来一次,再一次看见他皇兄在院里对谢无陵做那样不堪的事,他是否还会冲动。他想了许多年,结果都是一样的。

    哪怕后面等待他的是昭行怪塔里的三年,他仍然会。

    “暗室里的第一步,便是那把琴吧。”谢陵抬眼觑了眸子看着搁置一旁的那把木琴。

    赵祚颔首。

    “然后是戏袍?”

    “嗯。”

    “父……山人的意思是,这个中关联只有暗室可解。”

    “那之后是?”谢陵抬首看了赵祚,那日夜里,他确信赵祚离开了床榻,至于是不是去了暗室他不知道,但他还是赌了一把。毕竟他解不了这题,他脑子里已是一团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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