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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简潜水史 作者:七声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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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简潜水史 作者:七声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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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真要他指挥起来,脑子一直是懵的。

    那位管制员去做机长,估摸是抱着调侃的心,在波道里自以为很幽默地杠几句。搞得坤爷脾气一上来,陆空通话的英语中夹了很多句脏。仅是“surprise!motherfucker!”,就出现五六次。

    最终以排名第一,领导点名批评的下场告终。

    从那之后,金何坤撞上三员交流会便头疼。

    导致他一听见“ground,aira042.ohree,four,fife.howdoyoureadme.”,下意识想爆粗口,“我read你大爷!”

    “今年我们一组,”陈艾与金何坤分别前,拍了拍对方肩膀,“保证不让你发脾气。”

    他笑起来很好看,陈艾算是挺温柔的男人。工作多年,仍规规矩矩穿制服上班。不少老管制员在扇区的穿着像睡衣,金何坤看不惯。可也不关他的事。

    坤爷意味深长地盯一眼陈艾,“怎么,好事将近?”

    “看你最近笑得频繁,在波道里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恋爱了?”

    陈艾没掩饰,耸肩笑道:“有感觉,还在培养中。”

    “等这事儿成了请你们吃饭。”

    金何坤挥挥手,算是应下了。他匆匆赶往会议室,一般情况来说,除极端天气外,航班不会延误。今日坤爷格外希望准时,他刚给展场那边的熟人打了招呼,商量明天一早过去买画。

    梁国欲是近两年的艺术界新秀,印象派。画里表达的东西很特别,给人一种欲语还休的怅然感。分明是个男画家,细腻处不亚于女性。

    陈燕西多数时候是个世俗的人,唯一脱俗的爱好是买画。这得益于他爹陈明的影响,欣赏美总叫人格外愉悦。

    而谈及画家时,除去家喻户晓的名人,他更偏爱小众画家。金何坤不懂画,妙在他懂陈燕西。知道对方喜欢什么,可以通过什么途径购得。

    此前金何坤询问陈燕西:什么是艺术。

    燕哥拽兮兮地回答:别问我什么是艺术,我不知道。我活着就是当代艺术,我死了就是艺术史。

    后来坤爷才晓得,这话是任航说的。而那人已自杀。圈里人形容他走得何其烂漫,何其荒诞。

    翌日清早,金何坤选一副梁国欲的作品,《殉道》。惨白的画布上留一道深红,慢慢延伸至天际,变得浅淡。

    这画的介绍只有寥寥四句:

    从不祈求理解与懂得

    揭开欣欣向荣的和谐

    梵高割了耳朵

    谁是艺术家谁是画匠

    只一眼,金何坤脚下步子迈不开。他知道,就是它了。

    陈燕西定会喜欢它。

    它就是陈燕西。

    燕哥收下《殉道》时,一直垂着头不说话。他盯着四句简介出神,半晌说:坤儿,你真他妈懂我。

    何其幸运。

    盛夏c市,日子走得既快又慢。似迈过漫漫时间长河。

    陈燕西回归后,一战成名。各大潜水运动品牌商找他代言,甚至想安排杂志采访及记者会。阵仗大得不行,燕哥很烦恼。

    他一不喜欢追名逐利,二不喜欢抛头露面,参加比赛纯粹是圆自己一个想念。代言、广告对于他来说,意义不大。

    陈燕西向合作商介绍了沈一柟,毕竟他年轻几岁,心思也在竞赛之上,未来可期。

    实在被媒体念叨得烦,陈燕西一气之下出走大慈寺。天天蹲在庙里,死守傅云星。

    “大兄弟,你们真的坑人。”

    傅云星披着袈裟,头顶冒汗。他真觉着佛门里头应该紧随时代发展,装上中央空调。这气温天天都在40°的边缘试探,一不留神能飙高了去。

    没有空调,实在很难苟活。

    陈燕西坐在棕垫上,手里拎一串佛珠,赖着不走。

    “我哪坑,给你提供业绩来了,你还嫌弃。”

    “说实在的,傅大师。真不打算还俗?”

    “我说了,你要能和坤哥长久,我就还俗。别操心我,先把您自己的感情问题搞清楚,啊。”

    傅云星敲着木鱼,时不时撩一下眼皮,有一搭没一搭地陪他闲聊。

    “那你准备好蓄发,等小爷我忙完手头事。转脸就要跟金何坤入洞房,别不信。”

    “信倒是信,”傅云星闭着眼,老神在在,“就是不知你能瞒多久。燕儿啊,你信我会未卜先知吗。”

    “我跟你讲噢,再不离开大慈寺,小狐狸精可就赶着去你官人家啦。”

    陈燕西莫名地挨一句咒,十分震惊这秃驴出口不负责。当即霍然起身,顺道提了提裤子。

    心想着老子信你个卵蛋,他金何坤什么人我能不清楚?

    张口却是:“大师讲得,在下告辞!”

    傅云星手中木槌一顿,半眯眼,斜瞧着陈燕西大踏步迈过门槛。他摸出手机,上边消息不断跳出,全部来自同一人。

    —老傅,坤爷身边是不是空了。

    —哎操我刚下飞机。

    —那我暂时住在坤宝家里,幸好我还有他的钥匙。

    傅云星知道那人性格,怕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没遇上真主,怎么也劝不了。

    —我只说一句,您自个儿甚重。坤哥身边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佛祖今日休假,谁也不保佑。

    —阿弥陀佛。

    陈燕西嘚啵嘚啵地回家收拾行李,傅云星不提,他还没转过弯。多好的机会是不是,媒体找他找得勤,不少圈内相熟的朋友竟带着合作方直接登门造访。

    弄得陈燕西压根不知如何拒绝,确实挺难做人。

    前些日子他还琢磨,怎叫金何坤搬回来。如今山不就我,我便去就山。

    陈燕西只去过坤爷家几次,很少。路程短,小区之间隔着五条街,甚至不用开车。他拖着行李箱慢悠悠过去,其间还兴致勃勃地发消息。

    —坤儿,在家呢。

    金何坤是休息日,才把家里打扫重整一次。那人下飞机给他发消息,说路过c市,过来拜访一下。

    坤爷想着两人在大学也算亲密,虽然后来的发展有些尴尬,并不至于从此断绝往来。

    人情社会,做人说话留一线。

    燕哥的消息弹出时,金何坤正脱了上衣,在客厅插花。

    —我在,怎么了。

    几分钟后,陈燕西回复:赶紧开门,你的快递到了!

    金何坤不明就里地走去开门,陈燕西拖着行李箱,一脚蹿进去。外边实在热,燕哥看他肉|体美好,干脆也脱掉上衣。

    “快递就是我!以后住你家!”

    “嗳我去,真的。坤儿,你是不知道那些采访记者多闹心,我这人有什么好采访的。”

    “咦,你买了鲜花?知道我要来啊。”

    “不对啊......我不是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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