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瀛洲
首先,这王氏势力果然神通广大。
李坎说他们在找其他劫生鼎碎片,这就意味着,他们手上应该已经有了一块,至少知道这块的确切下落。
白秀不知道李坎是说漏了嘴,还是有意暗示他,其中一块劫生鼎碎片在他们手中,如果他想拿到完整的劫生鼎,就必须和他们合作。
其次,李坎的话始终都围绕着这样一个前提。
他们觉得他不仅知道其它的劫生鼎碎片在哪,而且还知道如何得到它们,只是其过程极其困难,需要强大的力量才能够实现,以他一人之力无法完成。
白秀无从得知这些人为什么会这么笃定,也就是尝试着分析了一下。
一种可能,这是王氏势力根据他们自己得到劫生鼎碎片的过程推导出来的结论;
另一种可能,他们已经知道其他劫生鼎碎片在哪,比如它就在白冢,而他误打误撞去了那里,导致他们出现误判,以为他也是知情者。
当然,这个前提的前提是他一定跟这个劫生鼎有着某种联系,不然对方不会下意识地产生以上联想。
这让之前那份疑惑又在白秀心头泛了上来,难道他父母真给他留下了什么线索,所以这个在二十年前就崭露头角的势力才会顺势注意到他?
当然,无论是哪一种假设,对他来说,都是个好消息——这王氏势力似乎并没有明诲初说的那么神乎其神。
他们虽然一直在监视着他,但事实上这些人根本没弄明白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他们看来,是白秀主动找到明诲初寻求合作,带着她去了一个极可能藏有劫生鼎碎片的秘地,而后失踪了一天,再出现时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如李坎所言,他们会得出那样的推论十分符合常理。
而李坎的话也不可能没有试探的成分,他们并不一定就真地这么认为。
但不管怎么样,这无疑是给白秀提供了一个顺水推舟的机会。
他故作迟疑地沉吟了起来,好一会儿才似下定了决心说道:“我怎么相信你们,在找到其他劫生鼎碎片后不会过河拆桥?”
他这么一问,李坎显然松了口气,也不知是因为白秀的话佐证了他们的推论,还是因为白秀态度的转变。
他欣然笑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其他不说,这劫生天可是个极为凶险的所在,就算有劫生鼎开道,想要通过它的考验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虽然‘瀛洲’不缺人才,但如果能和你这样的高手合作,我们也是求之不得啊。”
原来这王氏势力叫“瀛洲”,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李坎说的考验又是什么意思?
就在他打算继续试探的时候,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下一秒,他便听白澈在不远处怒气冲冲地吼道:“卧槽,你小子躲哪里去了,我和姑姑他们找了你整整一个晚上!”
听他这么说,白秀顿时有些歉意。
他刚要开口,李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既然有人来找你,我就先不打扰了。
如果你考虑好了,就来天玑路23号找我,我随时恭候你的大驾,回头见。”
说完他转身就往巷子深处去了。
“看来这个所谓的瀛洲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劫生鼎的事情……”
白秀正沉思,白澈已经飞奔了过来。
他看着李坎消失的背影,也没了刚刚的怒火,转而好奇问道:“这四眼仔谁啊,新认识的朋友?”
白秀自然没打算瞒着白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要地说了一遍。
后者听了顿觉恍然,说道:“原来如此,我说刚刚廉贞司的人怎么突然有了你的消息,感情还闹了不小的动静。
这么说来,他们就是之前明家人提到的那两人了?
看这情形,他们注意你已经很久了,指不定枫叶林的事就和他们有关,你可得仔细提防着点。”
白秀思忖道:“我在想,我要不要将计就计……”
“你是说假装和他们合作以套取情报?”白澈皱了皱眉,又扫了他身上的血迹一眼,一时间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埋怨道:“你还是先把伤养好吧,你这样子,我看着倒没什么,若是给姑姑瞧见了,她保证不准你再离开白家半步!”
白秀正要跟他说这事,便笑道:“二哥有所不知,这一行我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见白秀伸了手过来,白澈有些不解,下意识探了探,不由面露喜色。
他嘿嘿笑道:“你灵脉的伤势恢复得不错,难不成这一趟真有什么奇遇?快说说,之前到底怎么了,你失踪后又去了哪里?”
白秀卖了个关子,说道:“这里位置虽偏僻,但难保不会‘隔墙有耳’,二哥,我们还是先回贪狼司吧。”
“瞧我急的!”白澈一扶额,嬉皮笑脸地道,“是我考虑不周,我们回去再说。”
他话语一转,神情又多了几分凝重,特地叮嘱道:“就算你的伤势好了许多,你也不能轻举妄动。
这个叫瀛洲的组织绝非一般势力可比,也远远不是你一个人能应付得了的。
所以你不要忘了,你从来不是一个人,至少还有我们可以帮衬。
就拿姑姑来说,尽管她老人家向来不同意你打探他们的消息,但至少她不会害你,是不是?
和你也好,和咱爹也好,二三十年的感情可不是说没就没的,真到了紧要关头,我相信她绝不会袖手旁观。”
白澈这一番话让白秀心头一热,想起之前他竟对白晏心生嫌隙,这心里又不免多了几分愧疚。
他点点头道:“二哥,我知道了,回去我也会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姑姑的。”
白澈揽了揽他的肩膀,感慨道:“这才是嘛,一家人哪有两家话……你都不知道,昨天你突然不见,她老人家有多着急。”
白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同时他也有些疑惑。
之前白澈还对他们的隐瞒耿耿于怀,怎么现在跟变了个人似的,反而开始开解他了?
难不成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镇也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有二哥有所转变?
他刚要询问,白澈已经率先出了巷子。
不过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坏事,白秀便没有深究,转身跟了上去。
两人穿街走巷,很快就到了镇北的码头。
果然没了别有用心的引导,这一路白秀未再受到行人游客的“围观”。
白桑正叼着烟头耷拉着脚优哉游哉地坐在船头。
见两人过来,他瞄了瞄白秀身上的血迹便移开了目光,非常识趣地没有多问,继而一摘烟头,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哟,白二哥,这么快就回来了?瞧你昨晚急的,我就说白秀吉人自有天相,绝对不会有事的!”
白澈有些尴尬,压根不想接白桑的话,自顾自跳上船,又将白秀拉了上去,这才没好气地道:“托您吉言,赶紧开船吧,我们可还有正事要做。”
白桑嘿嘿一笑,倒也没有继续拆他的台,转身将船开向对岸。
船一开,他又朝白澈招了招手,挤眉弄眼地道:“你给白彧那妮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么几天的功夫她就对你另眼相看了?”
白澈明知故问地道:“老弟这话怎么说?”
“切,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白桑嗤笑一声,旋即道,“不过也真是邪了门了,堂堂白虎宗大师姐居然这么黏人,刚刚你才过去多久,她就来问你了……”
白澈若有所思地一摸下巴,神色中难掩喜悦之情。
见白桑又凑过来,他嫌弃地哼了一声,嘲笑道:“你小子都赶上白清八卦了,仔细开你的船吧!”
“得,算我多嘴。”白桑讨了个没趣,识相地闭了嘴,独留白澈一人沉浸在无限美好的幻想中。
不一会儿,船靠了岸。
见白澈急冲冲地下了船,显然是想马上去找白彧,白桑揶揄道:“二哥好事将近,到时候可记得请我喝喜酒啊!”
白秀不知他们之前说了什么,一听白桑这话倒也明白了几分,笑道:“看来二哥和阿彧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怎么连你也来打趣我!”白澈连连摇头,话头一转,又故作神秘地说道,“不过要说喜事,咱家倒还真有一件……”
前话刚落,他就忍不住公布了答案:“嘿嘿,这方家要和我们明贪狼司联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