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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一日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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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罗马,这对于亚历山大来说的确是件很重要的事。
    在等待的时候他设想过很多种回去之后可能会发生的结果,其中最糟糕的就是波吉亚家会把他当成与斯福尔扎之间交易的牺牲品。
    这是很有可能会发生的,对于波吉亚家来说,他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或者凯撒会认为失去他在秩序会议里的支持多少是个损失,但是对整个波吉亚家来说他依旧只是个小人物。
    所以当接到凯撒回信之后,亚历山大没有立刻做出决定而是继续等待。
    他需要的消息很快就到了,没有跟着他一起出门的乌利乌的来信,让他知道了罗马发生了什么。
    无论是纳山还是索菲娅,显然都不是能让亚历山大清楚的了解情况的人,那对父女也许能用刀子解决很多事,但是让他们有条理的说清楚在罗马都发生了些什么,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而没有人会注意一个摩尔人,而且还是个年龄不大的小青年,所以当乌利乌在梵蒂冈,在罗马城,甚至是在秩序会议会场的某个角落里仔细倾听打探时,很快就能打听到旁人不容易知道的事情。
    冬天给罗马带来的麻烦除了寒冷之外,还有就是因为消息的闭塞而导致的种种留言,关于北方的战况,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不同说法,有人说法国人已经开始在做着到了春天就撤出意大利的准备,却也有人说查理正打算等冬天一过就再次调动一支法国军队越过阿尔卑斯山和被围困在皮埃蒙特的法军汇合。
    这些消息不一而足,让罗马人每次听到新的说法就会议论纷纷,而且对依然控制着一部分罗马城的法国人,他们的态度也就跟着发生一次变化。
    至少最近一次就有一批罗马人开始试图继续和法国人做起了生意,他们把因为道路不通变得紧俏的东西卖给法国人,虽然价格上肯定会贵上不少,但是这依旧换来了法国人对他们的热情和友谊,而这些人当中就有几个是得到了凯撒支持的商人。
    这个消息看似不太重要,但是在亚历山大看来,这却是一个很重要的信号。
    很显然,波吉亚家或者说至少是凯撒本人,已经开始转变对法国人的态度。
    这是个很重要的信号,甚至传来消息的乌利乌都并不清楚这其中究竟意味着什么。
    同时,乌利乌的信中还提到了另外一件事,纳山,似乎成了那不勒斯前任王后乔安娜的“好朋友”。
    对这件事,乌利乌是用一个略显调侃的口吻这么写的:“至少,那位王后对索菲娅小姐变得好了许多,有一次她以向学习骑马为借口拜访纳山老爷的时候,居然还特意为索菲娅小姐带来了一份礼物。”
    而当看到这些消息后,早已经做好了准备的亚历山大立刻下令返回罗马。
    这次旅行出来的时间已经够久,甚至有些长得出乎亚历山大的意料,而其中发生的事情也多得让他觉得应该好好捋顺一下才行。
    这趟旅行回去的时候亚历山大唯一带上的却只有马丁·马林达奥写的那本游记,而且说起来他还真想见见这个老头。
    只是亚历山大的内心绝不向外表看上去那么轻松,甚至即便是卡罗或是布萨科都没有发现,他心里其实有着重重心事。
    因为按照乌利乌信中说的,罗马的确“正在发生的事情”。
    贵族们似乎并不在意,但是整天混迹在罗马大街小巷里的摩尔人却敏锐的察觉到了某些让人不安的气息。
    一些贩卖面包的摊贩在涨价,然后就引来人们的谩骂,一些人因为得不到足够多的过冬的干柴,就开始发泄不满,而一些商人也因为道路不畅开始不停的抱怨。
    虽然都是些看上去很小的事情,但是摩尔人却从其中感觉了危险,他走在路上会觉得似乎人人都在等待什么,或者说是在寻找什么,但是他却又说不出这些等待和寻找究竟意味着什么。
    “人们变得焦躁不安起来了,这很不好,没有人能说清楚怎么会变成这样,但是好像忽然间不满就充斥在大街小巷里,甚至就连市政厅的广场上都开始有人在公开抱怨,可究竟在抱怨什么或是说抱怨谁,大家却又都说不清楚。”乌利乌在信中这么表述“大人,我觉得您应该尽快回来,马力诺宫已经因为主人长期不在变得有些冷清了,索菲娅小姐的心情也不是很好,而纳山老爷似乎对与那位王后之间的游戏乐此不疲,请您快点回来吧,我有些担心可能会发生什么。”
    乌利乌的信写的有些凌乱,或者说内容很随意,但是正因为这样亚历山大才会从其中感觉到摩尔人似乎真的有点被吓住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亚历山大才会决定立刻返回罗马。
    罗马的确在发生事情,而且很可能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大事,亚历山大感觉到了某种紧迫,他说不好这种感觉是怎么来的,但是想想罗马人在对待法国人的态度上的变化,他就觉得这种感觉其实还是有迹可循的。
    离开桑尼罗,亚历山大立刻下令让波西米亚人组成一支前卫部队,之前两次遭遇袭击让他意识到自己对战争这个字眼还是太陌生了,或者说在布鲁依尼谷地的胜利让他变得沾沾自喜,在湖边营地与谭普拉的村子里遭遇的袭击让他明白了战争的可怕与这个时代的残酷。
    作为前卫的波西米亚人和后面的阿格里人之间会有人不停的来回联系,这样不论前后双方谁遭遇敌人都可以立刻得到支援,而且不止这些,亚历山大让卡罗派出了几个有经验的猎人在队伍的两侧悄悄前进。
    当经过谭普拉时,他还是决定去看看涅德神甫被烧光的房子,只是除了一大堆黑乎乎的废墟他什么都没找到。
    河上的桥梁已经修好,甚至在他还在桑尼罗等着消息的时候,已经有两批燃煤额提前送往罗马了。
    亚历山大没有带上那些在村子里养伤的士兵,他需要加快行军速度。
    天气已经变好了不少,虽然依旧寒冷,而且因为积雪融化让道路变得泥泞难行,可亚历山大依旧坚持快速行军,除了以防万一准备的比预计路程多出两天的食物,他下令扔掉了所有不需要的东西。
    只需要3天,他就可以回到罗马。
    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对面的房子,观察房子的每一扇窗户,观察每个出入的人,还观察房子四周的一起,这个人已经这么观察了好些日子。
    对这座叫马力诺宫的房子,这个人已经很熟悉了,甚至连房子里面的结构他都能闭着眼睛回想起来。
    他曾经进入过这座并不大的建筑,如果不是运气不好他这时候应该是带着大笔的财富和他喜欢的女人一起过上了好日子。
    他的女人并不漂亮,和那些贵妇们比起来其实就是个低贱的女佣,但是他很喜欢,所以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
    但事实上他那次不但险些自己丢了性命,连他的女人也被人杀了。
    那支箭,他忘不了那支从背后贯穿了他心爱女人胸口的弩箭。
    当时只要一点点他就可以抓住女人的手,然后就可以把她救出来,但是她就在他的眼前被人杀了,被那个可恶的波西米亚女人杀了!
    凶手就住在街对面的马力诺宫里,男人咬了咬牙,然后用力揉揉双手和脸颊。
    实在是太冷了,因为怕引起怀疑,藏在马力诺宫对面房子顶楼里的男人不敢点火取暖,而支撑他能一直坚持下来的原因,是心中复仇的熊熊烈火。
    男人轻轻推开阁楼半埋的窗户向对面望去,他需要再次确定那个女人的房间在哪里。
    自从贡布雷离开罗马,马力诺宫看上去似乎变得冷清了不少。
    但是他不敢掉以轻心,他忘不了那个留着波西米亚人可怕的马刀却,和那些看似不起眼,但是却让他损失了很多手下的乡下火枪兵。
    不过他最大的武器就是耐心,这足以能让最警惕的敌人变得松懈。
    另外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机会,想到那个叫克里安的家伙正在准备的计划,大隼有点大的下巴略微抖了抖。
    他不关心克里安有什么目的,更不关心那些长老要干什么,他只想报仇。
    马力诺宫里的那个女人肯定很得宠,这个大隼能感觉的出来。
    这就让他坚信杀掉那个女人不但能为爱人报仇,更能让那个贡布雷感到痛苦。
    男人用力揉了揉冰冷僵硬的手指,这个时候对面房子里的人大概正享受温暖的炉火和热腾腾的食物,而他却要忍耐着寒冷和饥饿,寻找一切可能成功的机会。
    为了复仇他已经忍耐了很久,不在乎继续等待几天。
    一阵马蹄踏在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男人看到从对面房子里匆匆跑出来个年轻的摩尔人。
    男人认识这个摩尔人,他总看到这个摩尔人从马力诺宫进进出出的,应该是那个贡布雷身边的跟班,一个很机灵的家伙。
    乌利乌并不知道有人正从街对面的房子里盯着他,他恭敬的站在路边恭候,当马车刚一停下来他就立刻快走上几步把车门打开。
    然后乌利乌隐约看到当纳山从车里下来的时候,坐在马车里的那不勒斯王后正一边用嗔怪的眼神瞪他,一边有点手忙脚乱的把之前似乎掀起来的裙摆往下安抚。
    “陛下,明天这个时候我继续伺候您学习马术,”纳山说着向马车里的乔安娜躬身行礼,当马车离开之后,纳山这才直起腰来,他回头看看站在身后的乌利乌,用略带无奈的口气说“女人,真是群难以对付的动物,要知道如果你宠爱她们,她们会对你得寸进尺,如果你疏远她们,她们又会因为这个怨恨你。”
    “我看你其实挺享受这个。”
    摩尔人低声嘟囔了一句,不过他的声音虽然小,却还是被纳山听到了。
    纳山伸手一把抓住了乌利乌的耳朵,不顾他大声求饶,就这么揪着他向马力诺宫里走去,边走边说:“听着小子,当我在波西米亚王宫里用马刀保护王后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待着呢,所以别这么怪里怪气的对我说话,还有你该写信问问你那个主人什么时候回来,要知道他走的已经够久了,现在罗马城里可不太平。”
    “我已经给主人写信了,”乌利乌奋力挣脱开纳山的手,然后放低声音说“这些日子我也觉得不对劲,你认为罗马会出什么事吗?”
    “这个谁知道,”纳山脸上显出一丝阴郁“如果真出什么事情我必须保护好索菲娅,可你也知道真到了那种时候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到的,所以贡布雷那个小子最好早点回来。”
    乌利乌略显担忧的点点头,这段时间在城里到处打听消息时,他能够感觉到似乎正有一股暗流在罗马城里涌动,只是究竟这股暗流来自那里,又是针对谁,却没人说的上来。
    “也许我们该多准备些粮食,”乌利乌想了想“如果必要我们就守住这座房子不出去,主人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希望他能早点回来,”纳山难道没有没有呵斥乌利乌,他站在马力诺宫的门口回头向街上看了看“我有点厌烦这座城市了,要知道我们不习惯在一个地方呆的太久。”
    马力诺宫厚实的木门“砰”的一声关上,也把街对面那双窥视的眼睛挡在了外面。
    一声踩踏木板发出的轻响传来,男人立刻警惕转过身,他手里握着柄锋利的短剑随时准备刺出,直到看到张熟悉的面孔从阁楼的入口冒上来。
    “你的胆子不小,不怕让对面的人看到你?”男人悻悻的收起短剑,看着走过来的克立安,他靠在窗户边继续盯着对面。
    “公布了还没回来,至于那个哑巴女孩,她不会看到我的。”
    “她是我的,”男人忽然变得情绪激烈起来“不管你想干什么别和我争那个女人,我要亲手要她的命。”
    “放心,我不和你争这个,”克立安看了眼已经完全沉浸在仇恨中的男人“不过你也不用着急,只要再忍耐2天,2天之后你就可以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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