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葬茻神庙 第四话 官与匪
雏舞败后,城楼第九层中的金衣老者,身影缓缓消散在空气中,不知去向。
“这个老混蛋,又要暗中出手了。”
他刚一离开,其他楼层中的强者再次炸开了锅。
“哎!封神宫一向霸道惯了。”
“现如今的人族天下,人家才是官,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是啊,明面上紫霄二宫拥有监管权利,但暗地里牺牲了多少弟子?”
“谁也挡不住他们独霸人族的脚步了。”
“逼急了,老子反他娘的,大不了带着族人不在人族了。”
“说的容易,道祖手段通天彻地,想要追杀你的话,你跑到哪里都躲不过。”
“哎!真尼玛郁闷。”
“换个话题,说说那个逍遥能不能活过今天。”
“悬喽!”
“那你们就这么干等着?万一那个神兵败了呢?”
“咱们一出手,那老混蛋一眼就认出来了,你说能怎么办?”
“咱们出手,正好给人家一个理由,紧接着咱们的山门会发生什么,你们比谁都清楚吧。”
“哎!真尼玛郁闷。”
“你丫的就这一句词吗?”
“我他么的也想有第二句啊。”
然而,半个时辰不到,一道身影灰溜溜的重返第九层,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嘶!不对啊,这么快就回来了?”
“其实他没去追杀?而是溜了个弯?气息一点没弱啊。”
“肯定动手了,没看见那老货黑着脸吗?”
“我赌动手了,谁跟老夫赌?”
“我赌没动手。”
“真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谁知道告诉老夫一声。”
“我还想知道呢,刚才让你们去,一个个怕惹事不敢去,这下心痒难耐了吧。”
“早知道跟着去看看了。”
“现在说啥也晚了。”
“哎!真尼玛郁闷。”
“滚一边郁闷去,你丫的一开腔就会这一句词啊。”
刚刚金衣老者干什么去了,大家议论了半天都没有个结果。
真的没动手吗?
此刻的金衣老者看似脸色平静,但内心比谁都郁闷,他刚才确实拦路截杀去了,先是暗中偷袭了一次,然后正面跟神兵交手了两次,紧接着就落荒而逃。
“这究竟是什么奥义啊?太尼玛吓人了。”
金丹中的分身,翻遍了所有宫门资料,最后终于确认,“竟然是最神秘的天道命数,难怪!难怪!”
当初征战一生的天灵族将邪,在遇到天命奥义时,都胆战心惊,更何况这养尊处优的金衣老者了,说句好听的,他是南天城的最高统帅,但人族跟神木族停战已久,他压根就没经历过残酷的战争年代,当年那生死战斗的雄心,早已在奢靡的生活中忘的一干二净了。
说白了,这老货就是来混军功的,等到军功一满,回到宫门立马就不一样了,这就是所谓的外放镀金。
。。。。。。。。
通过传送阵,众人离了人族最南边境。
谁曾想,刚刚踏足神木族外围,就遇到一黑衣人偷袭,来人斗篷遮面,不漏一丝肌肤,就连气息也被遮盖住,外人根本看不出其修为,这类法宝叶一飞可是刚给神兵买了一件,现在正穿着呢。
神兵内蕴含道祖道法,洠勇先一步做出应对,抵挡的同时,急忙将叶一飞众人收入操控室中,紧接着就放开灵魂防御,让叶一飞来操控神兵。
接下来,神兵就好像突然发飙一般,拳头上蕴含着强悍的命数波动,左右拳刚刚打完,对方虚晃一掌就溜了,来的快,走的更快。
“你妹的什么情况?本道刚刚开始热身,这就跑了?”
不仅叶一飞傻眼了,连其他三百多号人都不明所以然。
“以后千万小心!”
明心思考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嘴巴嗡动一下,给叶一飞发了一道传音。
叶一飞回头看了一眼,默默地想了一会,“要真是这样的话,就不要怪老子大开杀戒了。”
这个小插曲过后,众人紧接着赶路,只是全部留在了操控室,以防万一,这次的目的地是神木族落北城。
为何要去神木族重城?因为一个巅峰族群的势力范围,无比辽阔,如果用光年来测量的话,少说也有万亿光年,如果靠飞行灵宝,至少也要飞个三年五年的,就算靠神兵穿梭飞行,也要小半年光景。
但落北城的时空道门就不同了,一瞬之间,就能跨越整个神木族。
理论上讲,时空道门可以横跨整个仙界,但没有任何一个势力可以做到,因为别人家的地盘,怎么可能让你搭建时空道门呢?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道门才是守卫疆土的至强利器,因为道门就建立在黑洞上,一旦战争爆发,道门就会锁定时空,连暗宇宙都无法穿行,那么敌人就只能正面强攻。
如果将边疆所有道门连在一起,那么内地绝对是铁板一块,所以说,有道组坐镇的族群才被称为巅峰族群。
当然了,不是说道门就坚不可摧,关键看攻击力够不够,天灵族洠陀城上方的道门,不就被人族打烂了吗?
就在赶往落北城的途中,叶一飞发现了四处战斗现场,场面无比残忍,死者几乎都是人族武者,其中九成是散修,还六十四道观的弟子。
本来大家以为只是夺宝截杀,这种场面在仙界再常见不过,直到抵达落北城,除了异族的武者外,叶一飞还发现了众多身穿斗篷之人,大概五六百之数,这瞬间引起他的注意。
这种斗篷法宝,从样式跟功用上,很容易分辨出出自哪个族群,答案正是人族。
做为过客,一不允许进入城中,二不允许长时间逗留,三只能停留在道门的传送广场上。
根据神木族的收费标准,叶一飞交出十倍的法晶后,安静的排在传送队列中。
神木族洛南城,道门传送广场上,聚集了大量武者,叶一飞传送过来后,没有着急离去,而是挤开人群,站在那群斗篷之人队伍里,由于同样穿着斗篷,有几人还主动对他点了点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传送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当最后一人传过来后,大家统一飞身离去。
一离开洛南城,为首一人,拿出一艘巨大的船,众人纷纷登船,坐在辽阔的船舱中。
嗖!
飞船一个穿梭就进入暗宇宙,急速离去,从速度上看,操控之人的修为,至少也是天仙道尊境界。
“人数不对。”
片刻之后,坐在上位的为首之人,突然大喝一声。
这一下,所有人先是一惊,接着就开始数数,但数来数去,竟然真的多出一个人。
“谁?是不是其他殿的弟子?如果进错队伍了也没什么。”
然而左等右等,就是没有人站起来。
“哼!那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了。”
众人左右看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依旧没有人站起来。
“全部摘下斗篷!”
唰!
为首之人抬手就取下斗篷,四十多岁的样貌,上嘴唇上留着浓黑的胡须,如同毛笔字写的“一”字一般,皮肤黝黑,双目有神,真实年龄不知。
下方的弟子们,一个接着一个取下斗篷,最后只剩下一人,大刺刺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此人自然是叶一飞操控的神兵。
哗啦!
所有人瞬间将他围住,个个目露凶光。
“朋友,取下斗篷吧,老夫给你个痛快的。”
“哈哈。。。”
一声大笑,叶一飞缓缓起身,斗篷下的眼眸,透过黑纱,冷冷的看向为首之人。
“残忍杀害一族同胞,抢夺其宝,你当真是狼子野心,胆大包天。”
“你是谁?”为首之人猛地站起身,双目冰冷如雪。
从对方的表情上看,叶一飞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了,原来真是这群王八蛋干的。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邬木道尊,你们封神宫的所作所为,真能瞒过所有人吗?”
“死!”
被说到痛处,邬木突然下手,整个飞船的船舱瞬间封闭住,然后所有封神宫的弟子全部被移出灵宝。
“收!”
站在暗宇宙中,邬木道尊右手一招,飞船就缩小成枣核大小。
轰咔!
一声巨响传来,就看到缩小的飞船,飞速膨胀,瞬间化为十丈高的飞船。
“嗯?”
邬木道尊急忙抬手按在飞船上,不要命的注入法力。
“给我镇压!”
轰咔!
轰咔!
然而伴随着强烈的碰撞声,飞船依旧在缓缓膨胀,直到停在百丈高度。
虽然无法彻底镇压住对方,但邬木却完全放心了,因为想要击破天道孕育的灵宝,连神主都做不到,最多利用时空规则,从其中逃出来而已,既然对方没有逃出来,就说明修为还差的远,那他还怕什么?
真的没法击破灵宝吗?
只见此刻的神兵,手持逍遥剑,每一次都爆发出强力的一击,疯狂的刺在飞船顶部。
仔细观看的话,会发现逍遥剑每一次出剑,都会沿着一个独特的轨迹斩落,这种轨迹,不同于空间规则的轨迹,如果你能看到灵宝的命数波动的话,那么你会发现,这个轨迹刚好是它这一刻最薄弱之处。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每次碰撞,逍遥剑都会从飞船身上,吞噬一些光点,而这些光点不是别的,正是灵宝的精华。
单凭叶一飞自己的话,无论如何是做不到的,但由神兵出手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可以通过神兵,精确的看破飞船的命数波动,这才是他敢以身犯险的底气。
还有一方面,这艘飞船不过是四阶的,操控的人修为也不算太高,这才给了神兵机会。
“哼!不管你是谁,这辈子休想逃出来。”
邬木道尊心中大定,最后还鄙视一句:明明修为不够,还敢大摇大摆的进来,这尼玛是个傻逼啊。
按照常识,一般的武者是不会轻易进入他人宝物中的,万一被阴,那真就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了,但一个山门的不怕,毕竟有天道誓言在那里放着,没人敢真的禁锢同门弟子。
“哈哈。。。让你丫的装逼。”
周围那些封神宫弟子们,本来还在为阴谋败露而担心,此刻个个洋洋得意,喜开颜笑,只待对方法力耗尽,那么被镇压是迟早的事。
咔嚓!
当一刻钟后,惊变发生,高大的飞船顶端,突然发出破碎的声响。
咔嚓!
当第二声破碎声传来,邬木道尊脸都绿了。
唰!
没有丝毫犹豫,邬木道尊直接放弃灵宝,身影一闪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群仙人弟子,大眼瞪小眼。
“谁尼玛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这一下,所有弟子都傻眼了。
“快跑啊。”
当反应过来后,这些弟子们无不拿出飞行类宝物,拼命的四处逃窜。
轰隆!
伴随着一声巨响,整个飞船瞬间四分五裂,化为无数碎片,顷刻间就被暗宇宙中的能量海洋所吞没。
“哼!跑得掉你们。”
身影一闪,神兵就超封神宫弟子追去,连道神都能追上,何况是这些仙人弟子了,不出片刻,就活捉了十多名。
不过大鱼邬木还是跑了,一方面是跑的早,二一个就是灵宝挡着,不知逃跑的方向。
一十三名弟子,个个金丹被废,如同死狗一般,被丢在操控室里。
孤傲、牛犇等等,全部围上来,眼中透着的恨意,犹如狂暴的火山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当面是官,背后却是匪,人族兴旺还有何出头之日?我想这仅仅是我们看到的冰山一角而已,如此腐朽贪婪的皇庭,不要也罢。”
淡淡的话音响在耳边,让所有人的内心,如同放在烈火上煎烤一般难受。
尼玛的,老子们安分守己,辛辛苦苦拼来的血汗,却供养着这么一群白眼狼,真他么的当老子们是傻子嗦。
“杀了这群王八蛋。”
“干他丫的。”
“太欺负人了。”
悲愤,绝望,厌恶,这一刻,所有人的内心,皆都升起熊熊烈火。
“天下不清,世间不明,唯有一腔热血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