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7 杰罗尼莫
啪!啪!啪!啪!
全场浩浩荡荡的掌声依旧在苍穹底下久久盘旋回荡着,“大千界,永远无法心想事成;要事为先,追逐自己应当所得。”发自内心的呼喊,正在释放着无穷能量,即使蓝礼已经停止演唱,他们依旧无法停止。
笑容,在嘴角绽放。
热情,在眼底点燃。
然而,站在舞台正央的蓝礼却已经做好了继续的准备,双手依旧高高举,但击打的节奏却正在加快,整个节奏明显加快了一倍,从“啪!啪!啪!啪!”演变成为“啪啪!啪啪!”轻快而明亮的节奏如同气浪一般蔓延开来,沉浸在亢奋状态之的观众们都跟着雀跃来,节拍也纷纷跟着加快来。
刚刚开始还有些参差不齐,似乎正在调整状态;但渐渐地,观众们就找到了狂欢的密码:
一边击打双手,一边跳跃来,手掌与脚步完美契合在一,连带着脑袋也开始甩动,根本不需要旋律,仅仅只有节拍就已经足够,让全场翩翩舞,悄然氤氲来的沙尘开始在现场弥漫张扬来。
砰!砰!砰!
地面传来的隐隐震动让所有观众都能够找到最完美的节奏,然后,现场乐队的旋律就轻快地介入进来。
蹬蹬蹬。蹬蹬蹬。
如同小快马一般的鼓点带着欢快和惬意,电吉他和低音贝斯的声音围绕着鼓点奔腾着,那种跳跃的欢腾就缓缓渗透出来,沉浸在节奏之的观众都忍不住欢快地大笑来,就如同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孩童时期。
然后,蓝礼的歌声在耳边响:
“你能感受到吗?回首往事,我们能够坚持到底;如果我们跨越沟壑,我就能看到你,穿过瀑布的漫天水帘。”
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歌词在耳边叮当作响——既然他们已经决定坚持自我,既然他们已经决定要事为先地追逐梦想,那么现在就到了扬帆航的时刻,翻越千山万水、跨过江河湖海,寻找着沙漠彼岸的绿洲。
“当我迷失其,是的,你紧握住我的手,但我甩开了。我也无法理解,你曾苦苦等候,当我不假思索地跃进那瀑布,就说:
杰罗尼莫(Geronimo)!”
1829年,杰罗尼莫出生在当今墨西哥的西部,作为阿帕切印第安部落的领袖,他领导了当时印第安部落抗击美国移民者的侵略。
杰罗尼莫对自然生存技能驾轻就熟,非常擅长使用枪支,并且机智勇敢,他多次率领部落与入侵者展开作战。即使是在移民者之也赫赫有名,他是一位公认的战士,以勇敢机智明,曾经率领三十五名战士与五千名外来侵略的移民者周旋长达五个月之久,这位阿帕切首领在最后成为农场主之前,曾四次从敌人手逃脱。
1886年,杰罗尼莫投降,从此再也没有发生过印第安部落的大规模反抗运动。
1909年,在圣路易斯界博览会之上,杰罗尼莫出席了富兰克林罗斯福的就任仪式,成为知名人士,至今为止,他依旧是印第安土著居民不屈精神的重要象征。
第二次界大战期间,美国军队组织伞兵空降作战,在伞兵组织跳伞的前一天晚上,正好观看了一部关于杰罗尼莫的电影。为了鼓舞士气,他们商定:第二天在跳跃之前,每个人都大喊一声“杰罗尼莫(Geronimo)”,为自己加油鼓劲。
在那之后,这就成为了美国空降部队的一个传统,象征着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他们都需要如同杰罗尼莫般勇敢而睿智。
现在,“杰罗尼莫”不仅仅用于跳伞,还用于各式各样的极限运动,在正式挑战之前,人们高喊一声为自己鼓劲,然后勇敢地拥抱所有未知。
此时,蓝礼就正在发号召:
“喊,杰罗尼莫!”
“喊,杰罗尼莫!”
砰!啪!砰!啪!
干净利落的节奏搭配朗朗上口的歌词,根本不需要花费任何气力,就能够在印第奥沙漠现场引爆回应。
“喊!”
“杰罗尼莫!”
“喊!”
“杰罗尼莫!”
蓝礼呼喊,观众回应。一来一往之间的激/情就这样澎湃释放出来,全场观众就这样摇头晃脑地进入狂欢模式。
密集鼓点结束,在全场躁动热浪之,蓝礼轻声歌唱到,“你能够感受到我的爱吗?”
然后现场负责伴唱的歌手们就齐声回答到,“狂轰乱炸!狂轰乱炸!狂轰乱炸!”
全场,沸腾!
群魔,乱舞!
没有人能够例外。
“我们埋头前冲,我们风驰电掣,足以粉身碎骨,但一切随风而逝,我们能够纵身一跃,穿过瀑布的漫天水帘。”
停顿!
安静!
蓝礼紧握着话筒,目光明亮地注视着全场观众,那黑压压的人群全部都保持着静止状态,似乎正在等待着,等待着发号施令的时刻,汩汩沸腾的情绪就这样压缩、再压缩、又压缩,越是安静就越是汹涌。
“呼!”
蓝礼重重挥舞下自己的右手,原地跳跃来,高喊着,“喊!”
压缩到极致的情绪就这样爆发出来,全场集体跳跃,高喊着,“杰罗尼莫!”
站在小沙丘之上,盖也不例外。
此时此刻,他真心实意地相信着,自己只能轻轻踮脚尖,用力一跃,就能够乘风翱翔,从眼前那片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上空飞过,耳边传来的猎猎风声让汩汩沸腾的血液变得越发清晰,就连心脏的跳动都变得如此真实又如此贴切,仿佛他能够听到地球心脏的脉搏一般,真实,深刻,而且美妙。
“杰罗尼莫”。
如此简单又如此激昂的口号,唤醒内心深处所有的勇气:他相信着自己能够改变界,他相信着自己能够实现梦想,他甚至相信着自己能够展翅翱翔,无所不能!无坚不摧!就如同顶天立地的超人一般。
先驱村庄音乐节的精神,就在这一刻完完全全凝聚来,五十万人,齐心协力地。
蓝礼抬右手,在空做了一个休止符的动作,然后现场喧闹震天的欢呼声就停了下来,所有观众大口大口喘息着,却依旧目光明亮地注视着蓝礼,蠢蠢欲动的亢奋没有停歇,时时刻刻做好了再次爆发的准备。
在浑浊沉重的呼吸之,蓝礼的声音依旧保持轻快,踩着明快的鼓点放声高歌,歌声在节奏之上一点一点走高。
“我只是一个男孩,带着残破的玩具,还有消逝的一切。就在那瀑布的漫天水帘背后。”
“所以我站在这里,支离破碎如我,但我发现了同行伙伴。就在那瀑布的漫天水帘之。”
“现在我纵身一跃,穿越爆裂之声,然后你出现了。就在那瀑布的漫天水帘深处。”
“你朝着我狂奔,我们都彻底自由,所以我跪下双膝。就在那瀑布的漫天水帘之下。”
然后,再次停顿。
蓝礼低垂的眼睑抬了来,大汗淋漓的脸庞之上,明亮的眼神牢牢抓住全场注意力,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只是在不断喘息着,等待,再等待,嘴角的笑容突然上扬来,璀璨夺目的光芒瞬间释放。
“喊!”
仅仅只需要一句话,全场观众就愿意赴汤蹈火,如同飞蛾扑火般地释放出自己所有能量,一直到界尽头。
“杰罗尼莫!”
声音在耳膜之上嗡嗡作响着,似乎可以感受到情绪正在噼里啪啦响动的琐碎动静,伴随着自己的呼喊着,那些琐碎动静正在一点一点扩大,就好像……就好像坚硬的躯壳正在被打碎,隐藏其的灵魂正在显现出最真实也最原始的模样,那是他们的赤子之心。
在成长过程,在伤害与失望之,在历练和打磨之,那颗柔软而脆弱的赤子之心一点一点建筑了层层壁垒,严严实实地保护着自己,以至于他们都忘记了,自己曾经拥有这样一颗火热而滚烫的心。
一直到现在。
经历先驱村庄音乐节的三天打磨,经历蓝礼连续三首歌的撞击,漫长岁月构建来的保护躯壳开始碎裂,然后,他们就看到了那个最真实的自己,却是如此陌生——而这种陌生背后的熟悉,让视线不由就模糊来。
“我想念我自己。”
这是如此矫情又如此自我的一句话,但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是如此,怀念着曾经懵懵懂懂摸索界并且怀抱着热忱与信念的那个自己。长大之后,他们以为那个自己已经消失,却不想,他始终都在内心深处。
“喊!”
“杰罗尼莫!”
他们不应该害怕,就如同跳伞一般,鼓勇气、振作信心,纵身一跃。
“喊!”
“杰罗尼莫!”
事情注定不会简单轻松,前进道路之上充满了荆棘,但他们已经做好准备。
“喊!”
“杰罗尼莫!”
为了梦想!为了自己!也为了生命!他们真正地在印第奥沙漠绽放出无穷热情,感受到了生命的热量和重量,生活不应该只是简简单单地活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珍贵的,只有真正绽放过后才能够算是活着。
现在,他们做好了准备——即使没有做好准备,他们也会鼓勇气跳跃下去,穿过那恢弘瀑布的漫天水帘,寻找隐藏在背后的真实,那些被自己遗忘被自己隐藏被自己抹杀的真实,他们只需要呼喊:
“杰罗尼莫!”
一声,再一声,喊着喊着,勇气和魄力就开始凝聚来,在胸腔里久久激荡着,那强大而浩瀚的共鸣让视线不由模糊来,热泪盈眶地再次拥抱自己:真的久违了。
然后,耳边就传来了蓝礼那轻声哼唱的旋律,“你能够感受到我的爱吗?”
用力点头。
注:杰罗尼莫(Geronimo——Sheppa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