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崩盘,舍与弃!
洛阳侯?
汉献帝眉头皱了一下。
在荆州之中,还能有洛阳侯的信使?
汉献帝心中有些不可置信。
洛阳侯曹冲作为曹操最喜欢的一个儿子,在这几年来闹出的动静亦是不小,要说汉献帝不知道曹冲,那纯属是扯淡。
实际上,汉献帝不仅知道曹冲,而且还有专门了解研究过曹冲。
作为曹操的下一代,又是如此得曹操喜欢,汉献帝还想着曹冲是否有兴复汉室之意。
甚至他好几次去试探曹冲。
但无疑的,所有的试探都石沉大海。
汉献帝早就不对曹冲抱有希望了,只把他当成第二个曹丕,之前他心中想的是依靠曹丕与曹冲的争斗,从中谋取生计。
可惜...
曹家人比袁绍一家要聪明得多。
袁绍的几个儿子,为了争斗袁绍的遗产,愚蠢的大打出手,直接就便宜了作为黄雀的曹操。
不然,以袁谭袁熙袁尚他们的实力,即使是在官渡之战以后,他们的实力也是比曹操强的。
甚至袁谭与袁熙都登顶过汉末最强军阀的宝座。
可惜,最后三人被虚名冲昏了头,不然,曹老板要征服他们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最起码,征服袁家的时间绝对不会短。
而曹家的两个人,并不如袁家兄弟一般,对于世子,现在更是太子的那个位置上,两个人都很想坐上去,而且心中的渴望如同一团团灼热的火焰一般。
汉献帝能够理解他们对那个位置的渴望,一如自己对权力,对自由的渴望。
可惜,就是在这样的渴望之中,他们两个人虽然有争斗,但是争斗始终把握在一个度里面,而这个度,让汉献帝无机可乘。
也正是这个原因,让汉献帝在未来看不到希望,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铤而走险。
可惜,自己的铤而走险也失败了。
若是换在几天前,汉献帝对于这个所谓的洛阳侯信使绝对是不屑一顾的,甚至是会把他抓起来。
但是现在已经与往日不同了。
现在的局势倾颓,甚至是倾颓到汉献帝都感到有些绝望的地步了。
所以汉献帝斟酌片刻,还是对着管事说道:“把他带到待客厅罢了。”
“诺!”那管事当即领命。
而汉献帝则是走到待客厅中,他跪坐在主位上,眼睛里面却是有光芒闪动。
洛阳侯信使?
他到底是欲以何为呢?
汉献帝心中开始猜测起来了。
于此同时,在黄承彦府邸待客厅之中,有两个人对立而作。
作为主位上的人年纪颇大,头上已经是爬满了不少银丝,脸上的皱纹亦是彰显出岁月的残酷。
而在主位儒士前面,则是跪坐着一个青袍中年人。
他丰神玉润,甚至可以说有些微胖,但是眼睛中闪烁的的光彩却是充满着智慧神采。
正是黄承彦以及庞山民。
在大战前夕,两人在黄府中谋面,其中的意味就有些不言而喻了。
黄承彦看了庞山民一眼,他拿起手上的茶杯,将它递到庞山民前面。
庞山民接过黄承彦的茶杯的同时,黄承彦的话也是说出来了。
“庞公隐居鹿门山,如今可还好?”
庞德公离开庞家之后,便是在鹿门山隐居了。
庞山民拿起茶杯,他看了一眼杯中清冽的茶水,轻轻的抿上一口,也没有评价这茶水是好喝还是不好喝,只是一本正经的回答着黄承彦的问题。
“家父身体尚好,就是年纪大了,很少出来走动了。”
黄承彦点了点头,没有继续接这个话题。
说这句话,无非是打开话题而已,既然话题打开了,黄承彦眼神尖利,他直直的盯着庞山民,却是开门见山了。
“士基,当此时之局势,你如何看?”
听着黄承彦的这一句话,庞山民握茶杯的手忍不住的抖了一下。
但是片刻之后,他马上就恢复过来了。
庞山民想了一下,这才不急不缓的把话说出来。
“当今之局势,扑朔迷离,士基才浅,却是看不透其中的变化。”
黄承彦知道庞山民在敷衍自己,所以他脸色变得严肃了不少,语气更是愈发的充斥着诘问的味道。
“士基莫非还以为大事可为?”
黄承彦这句话就很直接了。
庞山民听完黄承彦的这句话,他眼神直视黄承彦,表情终于是严肃认真起来了。
他将手上的茶杯放下去,低头斟酌了片刻之后,说道:“黄公以为如今的局势如何了?”
黄承彦一字一句的说道:“烈火烹油,断无生机!”
说完这八个字之后,黄承彦再加了一句,说这句话的时候,黄承彦表情还是有些懊恼的。
“原本我以为汉室声望足够,可惜,如今看来,世道真的是变了,汉室的气势已衰,可惜可恨啊,我虽然想做一汉臣,但奈何即使自己搭上身家性命亦是无济于事,不仅无济于事,还要让族人与我同死,我即是不为自己考虑亦是得为族人谋算。”
听完黄承彦得话,庞山民有些沉默。
沉默再一定程度上便是默认。
庞山民在沉默了许久之后,他伸手将桌塌上得茶杯再一次拿上来,一口便把茶杯中得茶水一饮而尽了。
“黄公有何打算?”
言外之意,已经是在与黄承彦寻退路了。
黄承彦听到庞山民这句话,也知晓了庞山民心中的想法。
黄承彦心中一笑,但话,他却是只说了两个字。
“江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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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黄承彦与庞山民在谋划的时候,蔡府中,蔡瑁与蒯越对立而坐,此刻,两人的表情都没有多好看。
对视无言,气氛不觉沉默下去了。
最后,沉默还是被蔡瑁打破了。
蔡瑁脸色黑沉,似乎也是惜字如金。
“当此时,蒯公以为该当如何?”
当如何?
蒯越脸上露出了苦笑之色,说道:“大事已经不可为,但是要舍弃,却又不甘心啊,这可是祖祖辈辈打下来的基业啊!”
“不舍弃,便是要与其陪葬。”蔡瑁毫无表情的说道着,似乎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哎~
蒯越叹出一口气,却是没有质疑蔡瑁的话,他老眼看向蔡瑁,问道:“德以为我等该如何?”
蔡瑁双拳紧握,吐出来的话亦是充斥着金石之音。
他只有一个字。
“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