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术果然有效。”
    某间房子内，石小乐心神大振。
    这一年多来，他除了在武学上的进展之外，还重点研究了怜花宝鉴上记载的种种奇异手段，其中就有苗疆蛊术。
    蛊术的重点，在于控制力。
    以石小乐的天资，学习蛊术简直是手到擒来，比剑法还轻松。
    不客气地说，如今他的蛊术造诣，已经超越了鬼堡的鬼婆婆之流，比江湖上很多半吊子的蛊术大师高明太多！
    石小乐早已了解，自己所中之蛊，名为心意蛊。
    这种蛊的可怕就在于，施蛊者可以无视于距离，随心念一动，便能令受蛊者心痛如绞。
    不过既然是蛊术，就有同质性。
    石小乐相信，假如蓝黄两家真有人投靠天涯阁，其身上必然也会被种下蛊毒。
    手法施展，沿着空气中的细微波动慢慢搜寻，不久后，石小乐就确认了目标。
    接下来几天里，石小乐一直都在暗中观察对方，最终确定，那人居然没有要找自己的意思。
    稍稍一想，石小乐明白了缘由。
    天涯阁必定没有将自己假圣子的身份告知对方。
    一来，害怕节外生技，泄露秘密。
    二来，自己与对方互不知道身份，却都要向天涯阁汇报消息，更易于它掌控自己与对方。还能通过传递的消息，互相印证，免得有人背叛。
    想通了这点，石小乐轻松很多，又开始观察蓝黄两家的人，想看看有没有人的脸上动过刀。
    出乎他预料，没有。
    目前的大凉州魔道，明面上以魔侯为主，但假如对方掌握有这种技术，没道理会放弃渗透蓝黄两家才对。
    ……
    某处青楼之内。
    “去了苗疆？”
    半老徐娘的桌前，摊着两张纸条。
    一张是天涯阁安插在蓝黄两家的内奸传过来的，主要说明圣公子回到了族地。
    另一张，却是石小乐的字迹。
    按照上面的意思，这一年半他之所以消失不见，正是不甘心被天涯阁控制，所以深入苗疆等地，希望能解去蛊毒。
    最后发现无法解除，又无法忍受心痛之苦，只好乖乖返回。
    “让那人查查，谢晓风身上是否有蛊毒。”
    半老徐娘面露冷笑，挥挥手。
    数天后，蓝黄两家的内奸再度传来消息，表示自己已用天涯阁传授的蛊术手法探查过，谢晓风身上确有蛊毒。
    “莫非他没有说谎？”
    半老徐娘又看了看几天前石小乐送来的纸条。
    对方的话，没有破绽，但是疑点不少，光听他一面之词，谁知道是真是假。虽然他身上的蛊虫的确未解。
    好在半老徐娘也不着急，她在日前已派人去苗疆打听，不久后就会有消息传来。
    ……
    “真不知道庵主为何让我们来到此地，还要假意散播什么谢晓风的消息。”
    就在大凉州的天涯阁暗桩，准备调查谢晓风的前一个月，遥远的苗疆大地，已经有不少女子化妆成苗族人士，悄然进入了这里。
    一切的说辞，都是石小乐事先想好的，所以在来到大凉州，见到蓝黄两家之前，他就秘密通知了红玉庵的人，让她们不惜一切代价，尽快赶往苗疆。
    “庵主行事自有深意，我们照做就是。”
    几个女子如同融入大海的水滴，在苗疆聚集地住了下来，隔几天换一个位置。
    她们长得太清秀了，不断有苗疆男子向她们表达爱意，一次次拒绝无果，只好无奈表示，自己心有所属，却不肯说出中意者是谁。
    倒是有一个女子，心直口快，说了一个名字。
    当然，这个消息很隐蔽，也只有极少数追求者知道，在他们口中流传。
    天涯阁身为飞马王朝一流势力，所能动用的资源和人手超乎想象，哪怕大凉州与苗疆隔了很远，依旧只花了不到一个月，便得到了确切消息。
    “根据我天涯阁的秘密调查，发现在红苗的某处聚集地，有极少数人听说过谢晓风，显然当时他很小心，害怕被人发现。而红苗，正是解蛊最厉害的民族之一。”
    半老徐娘独自坐在房中，墙边有一道黑影，正在述说调查结果。
    “这么说来，谢晓风果真去了苗疆？”
    半老徐娘自言自语。
    良久，她又嫣然一笑，暗怪自己多疑。
    假如谢晓风果真解了蛊毒，他大可不必回来。
    报仇？谢晓风又不是傻子，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和天涯阁的差距。而且就算是报仇，至不济也会苦练几年，等修为大成后再说，现在跑回来，送死而已。
    “我虽资质太低，只能被安排在这里打杂，但有徐长老暗中坐镇，我怕什么？左右都是圣女制定的计划。给我传令，通知姓谢的，立刻开始行动。”
    ……
    三天后。
    石小乐秘密召集了蓝天和黄荣。
    “不知圣公子有何吩咐？”
    二人垂首。
    “有件事要告诉你们。这一年来，我一直在秘密的地方训练，已得到天涯阁的初步认同，并掌握了它在大凉州的重要据点。”
    石小乐道。
    “啊？”
    蓝天和黄荣同时惊愕。
    石小乐暗暗一笑。
    自己留下了一年多的空白，可不是一句被天涯阁秘密训练就能搪塞过去的，石小乐判断，二老八成还有所疑虑。
    甚至于，他怀疑，二老已经秘密派人前去扶桑，调查自己是否真的在那里长大。
    好在石小乐并不担心。
    他说神君之子去了扶桑，可不是信口雌黄。
    皆因那一日在天涯阁的山庄见到真正的圣公子尸首，他发现对方的衣着风格，颇有些东瀛扶桑的味道，连盘发也与普通中原人不同，这才敢开口。
    “圣公子此言当真？”
    蓝天问道。
    “绝无虚言。他们想将我培养成天涯阁在此地的魁首，全权负责调查黑魔神君昔年的秘密，对付你们！当然，他们又害怕我有异心，所以在我身上下了蛊。”
    石小乐半真半假。
    黄荣连忙道：“圣公子可有大碍，我蓝家有一人精通蛊术，或可……”
    “暂时不用，我这次秘密进入此地，天涯阁的人还不知道，一旦妄动蛊术，会打草惊蛇。更可能被他们察觉出我的真实身份，甚至这次进攻据点，我也不能出面。”
    “可是，万一天涯阁的人怀疑是圣公子泄的密，那岂不是……”
    “放心，这一年我在天涯阁的据点可不是白待的。我早已秘密布置了后手，一旦据点被破，天涯阁只会怀疑其他人。”
    石小乐的话，令二老霍然一惊。
    待他走后，二老对视一眼，皆有些凝重与犹豫。
    “圣公子不简单啊，他此举，一方面是打击天涯阁，另一方面，何尝不是在考验我们，看我们是否相信他。”
    蓝天叹道。
    “动不动？”
    黄荣问。
    “动！圣公子的身份确认无疑，之所以派人去扶桑，不过是想求个心安而已。我们等了那么多年，绝不能寒了圣公子的心。”
    “也是，据圣公子所说，那处据点的天涯阁武者实力不算强，我们也无需派出精英。”
    大约半个月后，天涯阁的秘密据点遭遇攻击，足足三十八位灵关境高手被杀被擒，从他们口中，蓝黄两家知道了天涯阁更多的秘密。
    蓝黄两家士气高涨。尤其得知是圣公子给出的消息后，很多人对他的拥戴之心更甚。
    所有正道势力中，天涯阁无疑是蓝黄两家最大的仇人，当年的黑魔神君，可就是栽在天涯阁手中。
    蓝黄两家的报复还未完，接下来某一天，一群高手悍然闯入了天涯阁训练天才弟子的重要基地。
    少有人知道，天涯阁挑选金童玉女乃是秘密进行，明面上的挑选只是掩人耳目。
    因此这处训练基地，聚集的虽然不是金童玉女，但在蓝黄两家的眼里，同样分量重大，等于挑了天涯阁在大凉州的储备人才。
    “不要杀他们，暂时关押，未来或可为我们所用。”
    石小乐淡淡道。
    那些据点的天涯阁高手就罢了。但是此地的年轻人，他却知道，只是天涯阁临时从各地挑选的优质人才，石小乐不想因为自己一己之私，害了他们的性命。
    “圣公子高明！”
    两家高手高呼，压着一众天才下去了。
    魔道向来有很多手段，年深日久之下，不怕这群单纯的男女不乖乖屈从。
    “圣公子，再过一年，便是我大凉魔道五年一度的苍山大会，这次你要不要露面，正式宣告自己的回归？”
    距离攻破天涯阁训练基地，已过去了七天，这一日，蓝天和黄荣二人上门。
    “圣公子，老臣二人此次前来，是想与你商量，苍山大会的事情。”
    蓝天抱拳道。
    “苍山大会？”
    石小乐挑了挑眉。
    “不错，此会是由魔天宗发起的。目的嘛，明面上是为了团结大凉州魔道，实际上，谁不知道是魔侯这小儿，想要确立自己的威信，成为我道霸主。”
    黄荣面露讥讽。
    “两位，该不会是想让我在苍山大会上，与魔侯争锋吧？”
    石小乐摇头道：“我如今实力还不够，贸然出现，只怕适得其反，会被魔侯利用。”
    二老精光闪烁，似乎有备而来。
    蓝天上前一步，郑重其事道：“圣公子，你或许不知道，昔年黑魔神君曾留下一桩天大秘密，若能得到，未必不能突飞猛进，成为魔侯一般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