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谁敢谋逆我就杀谁
周瑜陪着吕布回到军营,跟着他进了帐篷。
走进帐篷的还有赵云和孙策、高顺等人。
先是周瑜说了孙策和高顺各自率领解烦兵和陷阵营杀退夏侯惇,却没有能把他给擒获,随后赵云又给众人讲了他跟随吕布击破曹军的经过。
当赵云说到吕布独自一人吓退于禁所部数千曹军的时候,将军们不禁一阵感叹。
最早追随吕布的高顺感慨的说道:“当年曹军逼迫楚侯甚紧,如今于禁数千兵马却被楚侯一人吓退。可见楚侯的威望早已是今非昔比。”
“那还用说。”孙策说道:“我整天跟在楚侯身边,你们或许不知道,我却是清楚的很。楚侯勇武,天下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人可比。倘若真有人能够和楚侯在沙场上拼杀百余合,那人必定是神人下凡,常人根本不可能做到。”
吕布微微笑着摇头:“伯符不要把话说的太夸大,我有多少能耐,难道将军们还不清楚?”
“当初楚侯有多少能耐,我们或许是清楚的。”高顺说道:“如今确实是不清楚。”
高顺为人向来勤恳,而且他说话极少夸大,在军中威望也是不小。
连他都这么说,其他将军当然会纷纷附和。
“好了。”吕布笑着摆了摆手:“你们要是这样说下去,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楚侯就是楚侯,怎么能不知道自己是谁?”孙策说道:“我们跟了楚侯,都指盼着以后能够建功立业。要是楚侯如此谦逊,反倒让我们不知道该怎样抉择才好。”
“不说这些。”吕布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要继续这个话题。
他随后向周瑜问道:“公瑾,我们已经破了柘城的曹军,你认为后面该怎么办才好?”
“大军继续向前推进,前方应该还有曹操部署的阻碍。”周瑜说道:“不过有了先前几场战事,曹操应该不会再指望他部署的兵马能够阻挡楚侯。我觉着他应该会收缩兵马,在许都城外与楚侯决战。”
“他要是真把兵马全都聚集在许都,还真是个不小的麻烦。”吕布眉头微微皱着,捏着下巴说了一句。
“我倒没觉着怎样麻烦。”周瑜回道:“他要是把所有兵马全都聚集在许都,恰恰印证了楚侯这次讨伐,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挫伤。无论这次能不能击破曹操,楚侯与曹操之前的强弱对比,已经是颠倒过来。”
“河北袁家还没有任何动作?”吕布向周瑜问了一句。
周瑜摇头:“还没听说有任何动作,袁家应该是在坐山观虎斗,想要通过楚侯讨伐曹操,从中谋取利益,却又不想出动一兵一卒。”
“袁绍可没有那么良善。”吕布嘴角微微牵了牵,他对周瑜说道:“好在我们已经做好了应对。即便袁家有所动作,我们留下的人马也是可以对付他们。”
“中原形势复杂,无论曹操还是袁绍,都想着要从楚侯手中夺取好处。”周瑜提醒道:“要是论起兵力,袁绍甚至还比曹操强了不少,楚侯对他可得万分当心才是。”
“我没有灭掉曹操之前,袁绍应该也不会和我为难。”吕布眼睛微微眯了眯,对周瑜说道:“公瑾可以去寻元直,与他商议一下后面的仗该怎么打。“
说到这里,吕布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向周瑜问道:“元直哪里去了?怎么没见他?”
“元直早些时候亲自带着斥候到前面探查路径去了。”周瑜说道:“他和我商议了,说是由他在前方探路,更能分析明白曹军的意图。”
“让元直去探路?”吕布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说道:“也亏得你俩能想的出来。元直在军中,充当的可是军师,连他都跑出去探路,难不成我们的斥候已是不足。”
“并不是楚侯想的那样。”周瑜有些尴尬的回道:“所以请元直去探路,我也是寻思着,他发现了任何敌情之后,可以当即做出判断,给楚侯送回更有用的讯息。所以才会答应。”
“去都已经去了,我只是担心元直的安危。”吕布说道:“这里可是豫州,虽然以后必定属于我们,如今却还在曹操手中。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得谨慎一些才是。”
“元直临走的时候,还托我向楚侯恳请一件事情。”周瑜脸上露出一抹迟疑,随后说了一句。
“他有什么要求?”吕布问道。
“元直说了,跟随楚侯出征,一路走来,他发现我军斥候探查情况不准。”周瑜说道:“要是一直这样下去,我军或许会在斥候身上吃了不小的亏。”
吕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是十分赞同徐庶的说法。
他的大军成建制时日相对于曹操和袁绍都是太短。
尤其是斥候,很多斥候探查情况,只是看个大概就跑回来复命,根本没弄明白敌军究竟怎样部署,确实给他带来不少困扰。
“既然元直提出来了,他一定有应对的办法。”吕布向周瑜问道:“他有没有说如何应对?”
周瑜回道:“回楚侯话,元直确实是说了应对的法子。他想恳请楚侯允准,建立一支新的斥候,由他统领,但凡行军,都由他调拨斥候出去。经过调教的斥候,更容易把握敌军军情。”
“元直的意思应该不仅仅只是斥候。”吕布笑了一下:“这件事还是等他说回来再说。”
当天晚上,吕布率领大军就地驻扎,到了第二天一早才继续行军。
数日之后,许都的曹操得知于禁等人兵败,满心懊恼的把麾下众人召集到前堂。
环顾着坐在前堂的众人,曹操对他们说道:“你们应该已经听说了,吕布先是破了卢门亭,随后又破了于禁等人的兵马,正往许都挺进。在他们前面,我军也就只剩下最后一道防线。要是再没有任何应对的法子,我们早晚都会成为吕布的阶下之囚。”
曹操话说的重,众人却没有一个认为他是危言耸听。
吕布如今的变化,早就在众人之中传开,曹操麾下很多官员甚至认为在与吕布的征战中,曹操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主公。”郭嘉起身,对曹操说道:“吕布已经逼近许都,我军设下的防线先后被他击破。倘若再依靠防线抵挡,只怕会在他手里再遭重创。”
看着郭嘉,曹操眉头紧紧的锁着:“奉孝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先把在外面的将军们都给召集回来。”郭嘉回道:“把所有兵马都部署在许都以及周边。吕布虽然召集了不少人马,可相对于主公,他的根基却还是太浅。我认为只要集中兵力,我们与吕布决战,并不一定没有胜算。”
曹操先是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其他人问道:“你们怎么认为?”
“奉孝说的确实是个法子。”贾诩捋着下巴上的胡须,对曹操说道:“吕布这次讨伐主公,我认为他并没有抱着必须把主公击破的信念。他更想要的,应该是当今陛下。”
曹操麾下众人还从来没有哪个公然提出吕布想要的是刘协。
看着贾诩,曹操脸色凝重的问道:“文和怎么会认为他的目的是当今陛下?”
“自从主公当年迎陛下来到许都,很多豪雄虽然心中不服,却也不敢和主公明目张胆的对抗。”贾诩说道:“陛下虽然手中没有兵马,帮衬主公的可是不少。吕布要是把他得了去,就可以替代主公向天下发号施令。依着吕布的性情,他必定会把陛下当成傀儡,成为他壮大势力的助力。主公对此不得不防。”
“依着文和,我该怎么做才好?”曹操又问。
“主公可以多派人马守住皇宫。”贾诩回道:“要是吕布没能攻破许都倒也罢了,倘若他真的进了许都,那么多人马也可以保护陛下。即便保护不了,还有最后一条路可走。”
曹操还没回话,在场的人之中当即就有一个声音冲着贾诩喝道:“贾文和,你莫非是怂恿主公大逆不道?”
看向说话的那个人,曹操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变的不太自然。
不过这种不自然的表情很快就从他脸上消散。
他在脸上堆满了笑容,对呵斥贾诩的那人说道:“文若何必动怒,文和虽然出了这样的计策,我却不会遵照着去办。请陛下来到许都,原本就是为了保护他的周全。我们都是大汉的臣属,又怎么可能为了一己私利,害了陛下。”
呵斥贾诩的正是荀彧。
荀家世代受到大汉朝廷的恩德,荀彧对大汉也是忠贞不二。
当年他跟随曹操,正是看出曹操具有匡扶大汉的能耐,希望通过结实这位乱世枭雄,达到重振汉室的目的。
虽然近几年曹操对大汉皇帝已经没了多少耐性和尊崇,可他毕竟从来没考虑过要把皇帝杀了或者是干脆取而代之,所以荀彧还是认为曹操骨子里有着扶助大汉的意愿。
曹操开口斡旋,荀彧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他向曹操躬身一个大礼:“主公身为汉臣,可千万不能做出谋逆大汉的事来。”
“文若放心,难道在你眼中,我就是那样的人?”曹操大度的笑着,朝荀彧摆了摆手,对他说道:“文和说的另一个法子,在我看来也不是为了谋害当今陛下。他顶多是要告诉我,多派兵马保护陛下,一旦到了危急关头,那些将士也可以护着陛下离开许都。只要陛下还在,大汉朝廷就在。多年以来,我们一直致力于扶助大汉,又有谁会考虑到害了陛下?”
曹操这么一解释,贾诩也跟着说道:“荀公确实太过于担心陛下,我的意思正是如同主公说的那样。”
“真的是那样才好。”荀彧不是很相信的看向贾诩:“文和人称毒士,向来献出的计策都是断根之法。恕我直言,我可不太相信你能站在陛下和大汉的那一面去想。”
荀彧和曹操结交的日子最久,当年曾为曹操立下无数功勋,却英年早逝的戏志才。如今被曹操倚重,成为他麾下头号谋士的郭嘉,都是荀彧举荐给他。
曹操能有如今的根基,和荀彧的帮衬也是有着脱不开的关系,所以他在曹操面前,很多话根本不用避讳,比贾诩等人更有地位。
甚至就连曹操,有时发觉荀彧不爽快,也要陪着笑脸劝慰。
荀彧公然说他不相信贾诩,贾诩有些尴尬的看向曹操:“还请主公为我分辨几句。”
“都是自家人,不过是理会错误罢了。”曹操脸上带着大度的笑容,摆着手说道:“文若忠贞汉室与我倒是相当,倘若这里有人试图谋害陛下,即便文若不说,我也不会饶了他。”
曹操当面表态,荀彧放心不少,他对曹操说道:“吕布来到许都,我也觉着他的目的应该就在陛下。当今陛下颠沛多年,受尽了人间疾苦,主公可不能让他再落到吕布的手中。我也认为奉孝说的没错,应该把大军聚集在许多或者周边与吕布决战。不过在那之前,主公还得坚壁清野,让吕布到了这里再没有任何外来的补给。许都附近的兵马也不需要向他发起进攻,只要断了他派人出去置办粮草的道路,纵然吕布再如何勇猛,用不了多久,他也一定会因缺粮而撤军。”
曹操点头:“文若说的恰合我意。”
看向众人,他又问道:“还有谁有不同的看法?”
众人纷纷起身,对曹操说道:“我等认同荀公等人谋略。”
麾下众人已经表态,曹操也就不再多问,站了起来对他们说道:“既然已经有了共同的看法,我决定召回所有在外兵马,准备在许都与吕布决一死战!”
“恭祝主公大获全胜!”众人齐声恭贺。
等到廷议散了,曹操临出门的时候,小声对许褚说了一句:“把贾文和请到我的书房,我有话要和他说。”
许褚答应了一声,停下脚步,目送参与廷议的众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