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七十章 以前相识?
山洞里沉默了一会儿,那声音又再度传来,“也怪老朽,想看看这外面的世界变了什么模样,那日见这小章鱼在海底练功,颇为勤勉,便传了他几日功法,却不想就此惹来了因果!”
章淦埋着头,面上写满了惭愧。
顿了顿,洞中之人又道,“自此之后,老朽当另觅一处潜修,不在沾染因果,希望盘古真人体谅!”
这时候,苏航道,“你不想沾因果,可不能阻止因果自己来找上你?”
洞中一片沉默。
苏航直接道,“黄天在找你,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冥河,若让他找到你,你当如何自处?”
苏航此话一出,洞中更加静寂无声,以玄天和黄天的关系,如果让黄天找到他,他能继续如此淡定的潜修?
届时玄黄一体,在加上一个冥河,势必更难对付,早知道,上次在仙霞山上,苏航已经把那两个老怪给得罪死了,下一次见面,必是杀局。
“此事不劳盘古真人费心,老朽自有主张!”
洞中的声音淡淡的传来,由此,苏航已经能够确信,洞中这个莫道玄,的确就是当年的玄界界主玄天。
苏航深吸了一口气,“你定早知我要来,若想躲因果,早便可以躲了去,现在我来了,却又让我离开,这是何道理?”
洞中默不作声。
苏航继续道,“我此番来西海寻你,只是为了先黄天一步找到你,以免杀劫再起,你既闭门谢客,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已经见过他二人了,亦或者说,他二人现在就在你这洞府之中。”
“真人切勿乱言,自当年入劫之后,我与他已无再见,以后,也不会再见!”苏航道。
苏航摇了摇头,“你这一面之词,让我如何信得?数日之前,他二人被我重伤,裹着造化珠逃去无踪,现在想来,倒是极有可能跑你这里来了……”
这话却是苏航随口诌的,你不肯现身,我就算是乱咬,也得找个借口让你开门,就算这个玄天清心寡欲,苏航也不可能就此转身而去,若让黄天和他凑一块儿,那就麻烦了!
“唉!”
洞中传来长长的一叹,过了一会儿,洞中之人仿佛是妥协了,洞口的石门终于缓缓的向着两旁开启。
也不知尘封了多久,洞门一开,搅得海水一片浑浊。
“请进吧!”那悠悠苍老的声音随即传来。
苏航嘴角弯起一丝弧度,二话不说,之间抬腿走了进去,而章淦则是留在了外面,根本不敢进去。
洞府门口有一层护罩,外面的水压虽大,却没有一星半点的渗透,苏航走进洞府,左右视之,里面空间并不大,就一个普通的二室一厅大小,格局还算不错。
入门便是正厅,几个灯笼鱼的眼睛,挂在顶上,清幽的光芒,将整个室内照得通亮!
正厅的正墙之上,挂着一副字,上面写着一个“玄”字。
而在那字的下方,一方蒲团之上差盘腿坐着一个黑衣老者,那老者白眉长须,身材枯瘦,略微有些佝偻,埋着脑袋,苏航看不清他面容,只如一尊雕塑,却无半点生机。
“玄之又玄,谓之道玄!”苏航先往那墙上的字看了看,道,“所谓道玄,不过玄天罢了!”
那人微微动了动,眼睛慢慢睁了开来,映入苏航眼帘的,是一张枯槁如朽木般的脸。
那眸子,也不知是老成什么样了,深沉无比,如同那墙上的灯笼鱼眼一般,却无半点光彩。
“寒舍简陋,盘古真人远来,却无茶酒侍奉,还请恕罪了!”那老者开口道。
苏航一笑,右手一挥,一副矮桌已经出现在那老者面前,上已备足酒水杯皿,“今日我请吃酒,不必阁下相请!”
说完,直接于桌前蒲团上坐了下来,却是一点也都不拿自己当外人。
斟满二杯,苏航放下酒壶,抬头看去,却见那老者也在看着他,那眼神,仿佛是要将他看透一般。
“缘何如此看我?”苏航做了个请的手势,当即举杯将杯中酒饮尽!
那老者淡然一笑,“时隔多年,真人容颜依旧,却是老朽,已然将行就木了!”
苏航诧异的看着面前之人,“听你口气,我们以前相识?却不知何时何地,何人何事?”
老者苦笑了一下,“我本道只我健忘,却不想真人也是贵人忘事,不过也对,真人穿梭时空,非常人也,吾等不及……”
苏航闻言,更加诧异的看着面前这个老头,听他口气,绝对和他是在太古熟识的,否则的话,绝对不可能知道这些秘辛。
苏航没有多说,就这么等着这老头给自己答案。
老者摇了摇头,“无论过去还是未来,真人都不必牵挂了,我们只论此时此地,此间之事。”
对于这老者来说,苏航问的或许是过去之事,但对于苏航来说,却又是未来之事,因为苏航压根以前都没有见过这老者。
老者避而不答,不知是什么缘由,苏航有心追究,却也只能作罢。
你这话不说清楚,谁知道你与我之间是有恩还是有仇呢?说不定现在就是仇人对面,自己都还不自知。
“好,我们便论此时此地,此间之事。”苏航道了一句。
老者微微颔首,静静的看着苏航,等着苏航的下文。
苏航道,“黄天一直在找你,你知道么?”
老者迟疑了一下,开口道,“那是他的事,与我又有何干?”
“呵呵,你真是说得轻巧。”苏航摇了摇头,“这个黄天,和冥河搅到了一处,算是臭成了一堆,先前占我肉身不成,又转而害旁人,已经只剩一缕神魂,都还死性不改,前几日,我与那域兽合力重伤了他二人,此刻兴许已经真灵溃散了,听说你们以前关系不错,你就不关心他的生死?”
老者顿了顿,道,“他还是当年的黄天,而我,却已非当年之玄天,真人明鉴,我现在,不过西海墨鱼族的一老朽而已,连自身生死都还顾念不及,又如何牵挂旁人生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