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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庸臣 作者:春溪笛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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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领,这……”
景王望着那刑架上的人,冷笑道:“想必钱副统领刚刚也听到了军中的怨声,光凭轻怠军纪的种种罪行,就不能轻饶了他,免得人人都认为只要攀上了贵人,就可以为所欲为。”
钱伯颜听出了景王话里的刺,立刻噤声不敢再开口求情。
景王微冷的目光在幼军众人里扫了一圈,指着许武道:“幼军统领张俊屡犯军律,罪不可恕!本王奉命监军,决不轻饶!许千户,你刚刚首告有功,就由你当众执鞭刑二十,立刻!”
随君闲一起来的唐越原本被唐清拉住,现在再也忍不住了,扑上前去:“大人!”
被景王的狠心震住的唐清也回过神来,急急地将唐越拉了回来,景王注意到他们,冷冷地问:“两位可是幼军中人?”
唐越何曾见识过景王这样的一面,愣愣地站在原地,在唐清的强迫下才跪下:“小的唐越(唐清)见过殿下。”
景王眸色狠厉:“你们可曾听到全军出操的命令?轻怠军令者,当受鞭刑十下!”
君闲知道景王要拿自己立威,眼底再无笑意:“殿下,唐清、唐越两人是下官留在帐中的,若要责罚便向着下官来吧。”
景王转开眼,朝许武道:“许千户,鞭刑四十,行刑吧!”
唐越大喊:“大人!”
沉下脸,景王语带警告:“唐清,唐越,再不入列,休怪本王无情。或者说,你们想让张统领再担下一项罪名?”
唐清两人不敢再拖延,快速钻进行伍里,还未站定,前方忍痛的闷哼声已经传来。
唐越紧握着拳,咬住下唇,大人跟他同龄,还只是十五岁而已,而且大人自幼体弱,因为有高人指点才勉强好起来,这四十鞭下去不知何时能好。从前即使知道大人与景王有恩怨,也不知这怨竟然这么深。
唐清伸手按住唐越的拳,生怕他再出什么乱子。唐越双目充血,回头看着自己哥哥,忽然了解到这个哥哥跟自己并不一样。
连他们都没有法子,幼军众人更是噤若寒蝉,偌大的校场经无人敢出声,鞭子打在身上的声音更为清晰。
许武的确不负景王的期待,想起新仇旧恨,下手格外重。只不过他也是个吃喝玩乐惯了的公子哥儿,看到血从君闲的衣服里渗了出来,染得满衣血迹斑斑,更衬得那年幼的身体分外可怜。
君闲见许武停顿下来,又再眨眨眼,笑着问:“许千户是不是想等伤结疤了再继续,虽然我两有些恩怨,但也别这样折磨我啊,唔。”
许武被他这样一说,当然不会再留情。君闲咬住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他从前常常出入施家军,跟不少在沙场上打滚的老兵打过交道,从小耳濡目染,这点痛哪有不能忍的道理。
他的思绪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身上的痛疼入心骨,才恍然想起自己已经不是施家人了,也不是武侯府人了,其实有些痛根本不必忍。
他的心里冒出一个“我可以哭了”的念头。
不是想哭,也不是为什么而哭,就只是忍了很久,才察觉这时候自己可以哭了。
虽是如此,君闲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瞬,眼前朦朦胧胧,却始终没有落下泪来。即使被狠狠摧毁过、践踏过,烙在心里的东西永远无法改变。
见到那张脸上顽强的神情,许武无法下手了,连他自己也不敢置信,他居然在这人身上看到几分他所向往的游侠儿气概。
他扔下鞭子一跪:“殿下,张统领已经晕过去了。”
景王冷冷地扫了一眼被唐清拉住的唐越一眼,吩咐身边的亲兵把君闲送回帐内,根本没有多看一眼。
许武不由对景王有些排斥。毕竟他跟蔡子言几人比谁都清楚景王他们当初的关系,现在狠心成这样,旁人看了自然心凉。
景王面无表情,朝亲兵下令:“刚刚对张统领出言不逊的人都记下了吗?目无统帅者,统统拿下,杖刑二十!”
说罢便不再管底下的骚动,拂袖而去。
景王初到幼军,当众折了幼军统领的威风,又挫了将士的锐气,从此幼军中再无人敢不从。
第17章 难民(上)
景王初到幼军,先是折了幼军统领的威风,又挫了幼军将士的锐气,此后再无人敢不从。
这已是后话。此时景王留下的百名亲兵“包围”着校场近两万幼军将士,杖刑很快开始,哀号声在空荡荡的营帐间格外刺耳。
君闲的营帐很好找,就在幼军军营的最中央,其余营帐都是绕着它围成几个圈。
景王在帐外站了半天,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却什么也没听到。掀开门帘走进去,只见君闲平躺在榻上,神情安适,仿佛没有半点痛苦。若不是凑近时能看到他眉头微皱,谁能猜到他刚刚受过鞭刑。
接过亲兵送来的金创药,景王示意所有人出去,将君闲染血的外袍褪去。单衣因为血凝住,跟伤口黏在一起,所以稍稍一动,那眉眼便皱的更深。
景王没有迟疑,用力扯下那跟血肉连在一起的单衣,痛得君闲的额角冒出冷汗。寒风从门缝里灌进来,裸露着上身的君闲更是打了个哆嗦。这又痛又冷一番折磨,陷入昏迷的君闲居然还没有醒。
一般人在这情况下都是往温暖的地方靠的,君闲反而往后退了退,犹是紧闭着眼,口里呢喃着:“景……”
这个字都是模糊不清,后边的就更不用说了。景王自然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专注而熟练地给他的伤口涂上金创药。他们从前常常在城西跟人大打出手,又不能让旁人知道,做得最多的便是相互上药。不过倒是没有碰到过这么严重的伤势,景王神色偏冷,走到箱子前翻出他替换的衣物。
刚转头,便见君闲已经坐起身来,五指紧握着腰中玄佩,微微愕然地望着他。
景王见他醒了,也就停下手中的动作,良久,终于轻轻启唇:“为什么?”
他没有明说,君闲却知道他在问什么。他们之间悬而未解的事就那么一件。那日江边景王来不及问清楚,随后他又远行,大半年的日子,足够让景王想太多东西。只是景王再如何想,也无法理解君闲为何如此决绝地背叛,武侯明明已经跟他说过陛下将允许武侯府人入朝……
君闲闭目不言,金创药化入伤口的灼痛烧着胸口的大片肌肤。
景王转身欲走,君闲因伤重而有些低沉的声音却让他定定站住:“因为我想要殿下看清楚我是谁,即使是恨,也是朝我而来的,不是透过我在看别的什么人。”
景王回头:“什么意思?”
君闲凝着他,半真半假地笑言:“人人都知道我喜欢殿下,所以不难理解,我在吃醋,吃一个亡人的醋。有几次殿下喝醉了,喊出了那个名字。听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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