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这叫死忠粉
吃完饭回到家,鲁善工拿起封门青和巴林彩石,能被英古斋珍藏必是精品。
封门青,产于封门洞,传说古时有石农在此打洞采石,得冻石,洞被泉水淹没。复连开五洞,均被泉水淹没。
所产冻石温润如玉,后人称为五塘冻。淡青色,微透明至半透明。肌理常隐有白色、浅黄色细纹。石质细腻,温润微结,不坚不燥,走刀爽脆适中。
由于矿脉细,且扭盘曲折,游延于岩石之中,量之奇少,色之高雅,质之温润,性之中庸,号称君子石。
鲁善工把玩着,他很喜欢青田石的淡雅,若鸡血、田黄以色浓质艳见长,象征富贵。那么封门青则以清新见长,象征隐逸淡泊,有种隐士高人的意境。
民国时期2公分见方的上品封门青,市场价已经达到800银元,甚至高于当时宫廷画、官窑瓷器的价格。
现在市场上10公分高2公分见方的较纯封门青章料,随便都是几十万起,手里这块颜色纯净如一,丝毫没有裂纹的更是价值连城。
“巴林桃花冻!”
拿起另一块,桃花满枝绽春意,艳粉留香染奇石。该石粉里透红,恰似桃花红透,笑留满面春风,故名桃花冻。
田黄乃石中之王,鸡血是石中之皇后,封门青是石中君子,那巴林桃花就是石中少女,婀娜多姿,春情荡漾。
“可惜啊!”
鲁善工研究完两方印章,无奈道:“没办法,虽然是大师精品,可为修复松石苍鹰,只能委屈你们!”
拿出砂纸,把印面放于其上,深吸口气,居然开始磨平!
这也是无奈之举,封门青和桃花冻原石太难得,好容易运气好才从英古斋换来两方。要不是何朝宗更稀有,杨兰杰肯定不舍得!
开玩笑,赵之谦的封门青,吴昌硕的桃花冻,随便上拍都是两三百万起的精品。
所以这笔交易算是公平,何朝宗达摩按照鲁善工自己估计也就五六百万,用来换印石不愧,更何况还有两位篆刻大师毕生经验记忆,让他的水平更上一层楼。
心痛也没办法,只能咬着牙磨平,如果被其他篆刻爱好者看见,恨不得把鲁善工碎尸万段,才解心头之恨!
“搞定!”
小心翼翼检查过后,不愧是极品印石,就算磨平也没有丝毫痕迹,温润如玉,洗干净,又是一条好汉。
赵之谦的印作,传世仅三百八十余方。从不为外人刻印,受印人多为知交师友。不管是兴致所至,往来唱和之作,还是姓名堂号之类,皆精心创作,绝无泛泛应酬之作。
特别是二金蝶堂,代表十七世祖万里寻父金蝶扑怀的故事,感叹自己遭离乱,丧家室的遭遇,希望亡妻妻子也能像金蝶扑怀一般回到他的身边。
至于吴昌硕,大师有两种:一种是自身登峰造极,然则独善其身,门人弟子惟仰望而已。
另一种是自身强大,又善于启发引导,使晚辈后生,不断攀登,乃至超越。
前者令人欣赏,后者让人敬佩,吴昌硕无疑就是后者。不但自己牛逼,还创立西泠印社,带出一大堆牛逼的人,这才是真牛逼!
他是齐白石最崇拜的三人之一,另两位是徐文长和八大山人。岛国人最喜欢吴昌硕,九十年代初,大量作品流入岛国,至今也是藏印最多的地方。
河井荃庐,吴昌硕唯一岛国弟子,在他的影响下,大弟子西川宁、松丸东鱼、小林斗盦以及再传弟子青山杉雨、再再传弟子高木圣雨都成为吴昌硕艺术的推崇和研究者,也一直占据岛国书道界的领袖地位。
也就是说,吴老爷子不但自己牛逼,还带出一群牛逼哄哄的小号,就这还不过瘾,又收一个外国徒弟,结果把整个岛国的审美都一起影响至今。
你问这个岛国徒弟崇拜老爷子到什么程度?
连命都可以不要!
1945年3月9日深夜,美军全面轰炸东京,除皇宫和基督教医院外,无任何差别进行炸,大收藏家河井荃庐的家也毫不例外。
一场大火烧尽河井花30余年心血收藏的明清书法名画,包括赵之谦、吴昌硕的作品。他曾经策划纪念赵之谦没后60周年展览,仅他本人就轻而易举地拿出120件大件精品。
一夜大轰炸,一片火海,不但东京被摆平,河井也被搞定。
避难回家的夫人看到,全家房屋已烧成灰烬,河井荃庐手持水桶躺在屋前的地上一动不动,死了。
他非为空袭直接至死,而是为灭火,抢救书画而捐躯,死前还拿着师傅吴昌硕的一枚印章,这才算真正的死!忠!粉!
每年的3月10日,关东地区最大,也可以说是岛国最大最权威的书道团体,谦慎书道会的主要干部都去大德寺,祭奠祖师爷河井荃庐。
祭奠宗师荃庐公,尊仰四绝昌硕翁,已成为岛国书坛不可动摇的安定现状。
现在都说什么文化入侵?
早在百年前,前辈先贤就已经把岛国洗脑到这种地步,你说牛逼不牛逼?
鲁善工洗干净两方印石,现在四方印章已经得其二,还差一方田黄,一方鸡血大红袍,离目标更近一步。
原本印石就是反复使用,不过现在还不是重新刻的时候,找机会再多吸收点前辈经验,融百家之长,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才能形成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
这次结识杨兰杰,有机会去英古斋转转,毕竟是百年老字号,肯定还有很多压箱底的宝贝。随着金手指不断强大,能读取的记忆越来越多,吸收能力越发强大。
只要用心练习,很快就能上手,特别是手感和刀工,瓷器是精细活,讲究精准和敏感。
而篆刻是要求力道,方寸之间,别有洞天,讲究布局和章法。
刚柔并济,龙虎相济,让自己的水平更上一层楼。现在回头再看齐白石,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拿起一块普通印石,随心所欲下刀,布局从容自在,章法了然于胸,寥寥数笔,气势自成,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