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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比武的野望,狗子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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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柔流空手道的创始人是宫城长顺,其在那霸手始祖——东恩纳宽量门下习武十五年,又赴中国福建学习中国拳法。

    一九三零年后,古武道比赛及其它很多由日本政府赞助的主要武术赛事中,柔道始祖加纳治五郎推荐宫城长顺用冲绳“那霸手”的技巧作示范表演。

    因为当时冲绳还有三个不同的派系在武术界中流传着,即泊手,首里手和那霸手,而这三个派系均以乡村名称而别,总称为“唐手”。

    随后,宫城长顺将本派定名为“刚柔流”,以便这种武术技巧发扬光大,同时正式知会其它日本武术学校。

    一九三三年,“刚柔流”空手道在日本武道会正式注册,“空手”的解释为徒手或无武器的自卫术,有些大师傅更称为“空手道”。

    而在当时,空手道这个名字刚刚取代唐手或那霸手的称呼,流派也不少。

    只是冲绳派便有刚柔流、上地流、小林流、少林流、少林寺流、松林流、一心流、本部流等等,理念和拳法也有不同,辩论和分歧在所难免。

    矢野只是被日本军方指使,前往挑战张仁奎,其实就是骚扰生事。

    可没想到他被沈宸一枪击断武士刀,又被一名推崇本部流的日本记者夸大其辞,成了抹黑或贬低刚柔流的证明。

    这个本部流的创始人叫本部朝基,理念很简单,就是强调能打才是硬道理。本人一生参与过无数次真实街斗,在日本被誉为“战前最强空手家”。

    相对于以实战、能打的标准衡量,强调个人修行的松涛派、刚柔流等等,自然与本部流矛盾不小。

    象松涛派的船越义珍,就称本部朝基是个“恶名远扬”的打手,十足的“暴徒”。

    可偏偏这个日本记者就是喜欢本部流,借着这个机会黑一下刚柔流,却没想到引起了很大的反应。

    如果没有战争,比武挑战也算不得什么。但在这个时候,一个日本人,一个中国人,两人的较量就不可能不牵扯到现实的影响。

    在岩井英一等反对派看来,日本军力强盛,已经占领大半个中国,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而这场比武胜了,对日本人来说,没有什么大的作用,只不过是帮刚柔流正了名。

    可一旦比武败了,中国人肯定会因此而大加宣传,提振民心士气。

    所以,岩井英一等人是强烈反对比武的,并不惜与宫城刚玄的上司沟通,以军令来压制宫城。

    宫城刚玄毕竟是军人,服从命令是必须的。尽管心中不忿,也不敢违令而行。

    但矢野却是浪人身份,他要找回面子,为师门正名,且暗中得到了宫城刚玄的支持。

    可这家伙也有些惧怕沈宸,主要是惧怕沈宸的枪法和身份。公共租界的高级警官,可不是他能随便骚扰的。

    因此,矢野没敢上门挑战,而是通过报纸向沈宸下了战书。同时,把当日的情形描述了一遍,以向外界说明他没有落败,是沈宸使用了手枪。

    …………..

    “神经病!”沈宸看到楚娇递过来的报纸,只瞟了一眼,就不屑一顾地翻了过去。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挑战,还比武,脑子有问题。

    沈宸根本没考虑过能否打败矢野的问题,有枪在手,谁还用刀,用拳脚?

    楚娇耸耸肩膀,说道:“还想看你大发神威,替中国人扬眉吐气呢!”

    沈宸斜着看了楚娇一眼,说道:“要不怎么说脑子很重要呢,你呀,就是——嗯,不说了。”

    楚娇哼了一声,说道:“开个玩笑,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傻呀!”

    沈宸挑了挑眉毛,揶揄道:“那你分析一下,比武有什么利弊?”

    楚娇稳稳地坐进椅子,干咳了一声,说道:“名为比武,可对你来说,有这么几个不利:首先,这个拳脚或兵器不是你所长,用枪嘛,十个矢野也白给。”

    沈宸笑了笑,用眼神示意楚娇继续向下说。

    “其次是大形势不利。”楚娇又以习惯性地用手指卷着头发玩儿,“比武难免有个闪失,或者说是故意下死手。你打死了矢野,日本人不会罢休,巡捕房也未必会保你;矢野打死了你,他却有权要求日本法庭审判。结果如何,不用想也知道。”

    沈宸点了点头,说道:“别说,你分析得还是挺有道理的。但我要纠正一点,要真的打起来,矢野不是我的对手。”

    哦,楚娇故意显出很惊讶的样子,瞪圆眼睛,说道:“原来你这么厉害,可别是硬装啊!”

    沈宸嘿然一笑,并不多做解释。

    格斗,或者用冷兵器,确实不是沈宸所长。但今时与往日不同,沈宸的力量和速度更胜从前,甚至已经超过了前世的巅峰状态。

    除此之外,沈宸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强度也有很大增长。换句话说,他很抗揍。

    而空手道并不是最实战的功夫,在招术的简练狠辣上,沈宸的杀人功夫应该是强于空手道的。

    说到空手道,只是去汉化的名称而已,可不是不用武器,只是空手格斗。比如镰、棒、铁拳指、钗(叉子,忍者神龟用的一种)等等。

    至于矢野用武士刀,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说明他也修过剑道。而宫城刚玄也用的武士刀,则是在军校修练的,是杀人刀而非活人刀。

    所以,即便沈宸接受比武的话,也不会选择武器,而是徒手格杀。

    楚娇虽然并不希望沈宸去冒这个险,但想起件事情,还是很兴奋地告诉沈宸,“我发现个练武奇才呀,就是沈百合,她的进步速度令人惊讶。”

    香取小忍本来就很厉害,她可是从小练起的,比楚娇这半路出家还强了很多。尽管有很多的遮掩,但也要展现出进步,让楚娇更高兴,更喜欢。

    沈宸眨了眨眼睛,揶揄道:“练武奇才?!那你有没有紧迫感哪,可别让徒弟超过喽!”

    楚娇不以为意,还翘起了二郎腿,笑道:“现在什么时代啦,有枪谁还拼刀,拼拳脚?那不是神经病嘛?她学得再好,我的枪法她可学不去。”

    沈宸看了楚娇好几眼,终于是“心悦诚服”地点头,咋跟自己想的一样呢?

    “马名宇已经与自己人联系上了。”楚娇的脸色郑重起来,二郎腿也不摇了,说道:“可他和小队的手下都不太敢去法租界,听说叛徒带着人乱转,怕碰巧遇上。”

    沈宸想了想,说道:“让别的组的人把这家伙干掉不就行了?怎么,他又要你帮忙?”

    楚娇摇了摇头,说道:“那倒没有。不过,我听他说,想干掉叛徒也不容易,还担心有陷阱,行动不成倒是带来更大的损失。”

    “说到杀人,他们真的是很不专业。”沈宸撇嘴鄙视,又提醒楚娇,“你也别逞能,法租界确实不同以往。告诉张成富,让他也多加小心。”

    楚娇点了点头,说道:“我当然不会轻易冒险。至于张哥,他跟我说,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打不了电话通知,他会让一个叫狗子的半大小子传信儿。嗯,反正是尽量让咱们知道。”

    狗子?沈宸沉吟了一下,说道:“抽空儿我偷偷见一见这个半大小子,还有你,别传信儿时还不认识。”

    …………….

    狗子低着头,慢慢地走着,直到前面的吵嚷让他回过神儿来。

    他不愿意到南市,因为那里有他的苦痛回忆,现在还是日本人占的。可他已经入了帮,就得听老大的。

    幸好办完这差使,他就要归杨老大指派。而杨老大是个好人,想到这里,他又有些高兴。

    听着前面日本兵哇里哇啦的叫唤,狗子被坏了心情,不由得撇了撇嘴,心说:瞧小日本那德性,拿着杆破枪吓唬谁?

    等老子有了枪,先干掉这几个矮锉子,让你们逼老子鞠躬。

    在人流中,狗子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他的玩伴儿和邻居,在他家被炸毁,父母被炸死后,是她和她的家人给他治伤,给他吃食。

    小萍挎着篮子,低着头,随着人流缓缓向前挪动着步伐。

    她要去药店买药,父亲病了,母亲的身体也不好,她得主动承担起出门购物的工作。另一方面,她觉得自己岁数还小,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说实话,小萍不仅岁数小,由于营养的关系,身体也刚刚开始发育,她不太怕鬼子调戏欺侮也不是没有道理。

    而且这也不是第一次出来了,鬼子虽然凶,可一个小姑娘不招他,不惹他,应该没有关系的吧?

    但当亡国奴的悲惨之处,便在于完全没有把握自己命运的权利,他们在侵略者眼里是奴隶,是玩物,是可以任意践踏的泥土。

    今天卡子前的鬼子换了人,两个短粗的象狗熊似的家伙冷漠地盯着行人。看着他们一个个鞠躬,然后走过。

    他们的身量都不高,可是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一座宝塔似的,居高临下,高不可攀。

    小萍走了过去,鞠躬,迈步,这一套仪式她作得挺熟练,心中暗自庆幸,可以走过去回家了。

    “站住”,出人意料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个鬼子突然伸出刺刀,拦住了小萍,不怀好意地说道:“篮子里装的是什么?身上带没带违禁品?”

    小萍听不懂日语,有些呆愣地望着日本鬼子。这是以前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小姑娘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付。

    “小姑娘,快把篮子打开让皇军看看。”一个伪警察好心地提醒着,希望能给小萍解围。

    但这个变*态的日本鬼子已经等不及了,伸手便把小萍拉到近前,夺过篮子一扔,嘿嘿坏笑着,伸手便在小萍的身上乱*摸乱*捏起来。

    小萍完全被吓傻了,周围的人群为这众目睽睽下的兽*行所震惊,眼盯着日本鬼子,沉默而愤怒。

    “哇——”的一声,小萍哭了出来,鬼子好似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又在小萍刚刚有些鼓起来的胸*脯上用力捏了一把,和旁边的同伴哈哈大笑。

    那个警察乘着机会走过来,假意作威的喊道:“臭丫头,你还不滚留神,下次可不能这么轻饶了你。”说着,伸手拎起篮子,塞到了小萍的手里。

    小萍抹着眼泪,凄凄惶惶地走了。关卡处又恢复了原样,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刚才的事情也许只会成为目击者的饭后谈资。

    狗子过了关卡,推着车子跟在小萍身后,但他没上前与小萍说话。

    他觉得没有脸儿上前,他不是人,不是一个男人,看着鬼子欺侮小萍,他象头乌龟似的缩起了脖子。

    小萍一边流着泪,一边伸手揉着胸*脯,那里疼得很,她觉得害怕,觉得耻辱,她只想快点回家,扑到娘的怀里哭一场。

    看着小萍进了一处破旧的院子,狗子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门外,低头望着地面,那里是小萍的眼泪吗?

    他好象不认识了一切,呆呆的楞在那里。他什么也不想,只想回去拧下刚才那个鬼子的脑袋来,替小萍报仇,挽回自己胆怯的耻辱。

    如何寻找力量?这问题太大了,要追底问底的话,还得长篇大论,而且最终也未必得到满意的答案。

    而即使得到满意的答案,那也是相对于某些人而言的。也就是说,我觉得满意的答案,你未必觉得满意。

    据说伤害能给人力量,但没有人愿意受到伤害;据说尝试去做一些自己难以胜任的事,可以给人带来力量,可似乎没有多少人愿意去自不量力……

    不管答案有多少,仇恨却肯定包括在内,而且无疑能够产生非常巨大的力量。

    它能使胆怯者变成悍不畏死的勇士,也可以把善良的天使变成狰狞的魔鬼。

    一个人学会仇恨,他会变得冷漠,变得强大。

    现在,又一颗仇恨的种子开始在狗子的心里扎根,开始成长。

    除了要为父母报仇,他又有一个新的目标。他要杀了那个鬼子,砍下那对伤害小萍的狗爪子。

    那样,他才能有脸和小萍见面,让小萍看看,她没白救他,他是真正的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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