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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个朋友 作者:孔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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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个朋友 作者:孔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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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两人。但背心不断颤动,怎能瞒过人?只听他在马上轻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此刻众兵已露败象,被擒之人也已救出,这一役可说大获成功。我朋友听了这句话,转头冷冷道:“你这次又有甚么话说?”那男人向旁一退,躲开一名兵士仆倒的尸体,叹气道:“你想要人,我给你就是。这么凶霸霸地来抢甚么?着实对不住咱们这么久的情分。”我朋友冷笑道:“我怎敢同侯爷攀情分?”
他话音未落,忽然谷外吼声震天,地动山摇,如同千军万马同时来到一般。众人不禁都停手砍杀,互问道:“怎么回事?”忽见峡谷两头道上,黑压压的一大片阴影徐徐逼近,少说有五六百人,及近方停。两头分别走出一名军官,下马上前,伏地道:“大人受惊了。末将奉命接押人犯。”那师统领仿佛不愿见到他们般,皱眉道:“不是让你们在乌岐岭待命么?”一名军官道:“回大人,末将探得流兰谷伏有乱党数百,不敢大意,遂向圣上请旨,连夜急行,终于赶到。大人金体平安,实是万幸。”师统领愠道:“这点小事,也去惊动圣上?你们怎不把御林军全带了来?”那人忙道:“圣上得知苏……苏……”眼望那男人,声音放低,道:“……在此,下令东林军全数出动,末将以为……”
那师统领骂道:“人头猪脑的东西!把对卵泡眼子睁大了看看清楚,这里到底有几个人!屁大的事就火烧火燎,怪不得人说你们饭桶!”那男人摇头道:“别骂啦!他们也是一番好意。”言中却有不尽遗憾之意。
且莫管他们狗咬狗地吵架,这场面摆了出来,我们可是满心苦水。这许多人举刀一挥,一人只消割上一刀,我们人人都得变成薄薄的肉片。我虽然见惯风波,此刻也不禁心中惴惴。我朋友怒发戟张,目眦尽裂,向那男人狠狠道:“苏方宜,你……你好!”那男人淡淡道:“有甚么好?没放了人,便是不好。”我朋友哈了一声,道:“你设下毒计,引我们自投罗网,以便一网打尽,是不是?你的心肠,连最毒的毒蛇也要自叹不如。”那男人斜眼看着他,道:“你以为这是我设下的圈套?我告诉你,一切全是你咎由自取。你谋事不周,泄露机密,惊动了原本不该在此的御林军,才会把自己逼上绝路。我本来要放人,谁让你多此一举?”
此番言语从他嘴里说出来,本来已难取信。我朋友又一早认定他是罪魁,自然半个字也不信,当下冷笑一声,道:“胡言乱语,你哄小孩儿罢!”突然登空急旋,如同一条龙卷风相似,倏然离地,身姿美妙之极。我跟他相识以来,从未见过他显露如此精奇的功夫,一时看得呆了。人人仰头称奇之际,他五指箕张,贴地一进一退,快若鬼魅,刹那之间,已将那男人拉下马来。众兵惊叫道:“保护侯爷!”我朋友一个梯纵,提着那男人跃上木架,大声道:“姓苏的已落入我手,你们要他性命,快快让开一条道来!”
他旋空、掠人、翻跃,都是一气呵成。兵士纵然人多,又怎么反应得过来?一时乱成一团。那师统领举刀怒道:“苏大人一番心血,全是为了让你们脱身。你们怎么不识好歹?”
我朋友冷笑道:“我们原是不识好歹,若这也是阁下的好,”伸脚一踢那木架,道:“我们升斗小民,还是不识为妙。不过苏侯爷天姿妙人,绑在上面烧一烧,怕是会变成凤凰也说不定。侯爷,你说呢?”他口中说话,手指便紧紧扣着那男人脖颈。火光摇曳之下,只见他五指关节都已掐得发紫了。
那男人听他这样说,双眉竖起,道:“你以为我竖这架子,是想烧死他们?”我朋友道:“难道你还能否认?”那男人转头紧紧盯着他面孔,问道:“在你心中,我就有这样坏?”我朋友掉开目光,道:“不错!天下之大,再也没有坏过你的。”
那男人听了这句回答,身子晃了一晃,脸色雪白,仿佛想哭又哭不出的样子,神情极是可怕。我朋友见状,只冷冷道:“你在我面前,这幅样子做给谁看?难道我说错了?”那男人嘴唇颤抖,连声道:“不错,不错,半点也不错。”突然扬声叫道:“师颖,你快把这些人统统杀了,一个也不要留。”我朋友大惊,五指一紧,厉声道:“你敢!”那男人吃了这一掐,放声咳嗽。师统领惶急道:“苏大人,你怎么样?”那男人喘息道:“磨蹭甚么?快杀,快杀!”师统领道:“不放啦?”那男人怒道:“放甚么?人家还会当我是好人么?早点杀了干净!”
第17章 女葵
那师统领听了这近于赌气的命令,向我朋友狠狠剜了一眼,道:“你真是狗咬吕洞宾!那些野寇扰乱禁宫府邸,苏大人不但没有治罪,还上下打点,托人放他们早点出狱。你问他们,这几天受过一指头的委屈没有?要不是你搞乱这么一阵,放也放掉了!”那男人打断道:“你跟他费这些口舌作甚?闭嘴!”
我朋友听了,自然不信,哼了一声,道:“一派胡言!你们想放人,甚么时候放不得?又竖这架子做甚么?”师统领冷笑道:“无知乡民!你想得容易,擅闯皇宫,那是诛九族的大罪!苏大人不知费了多少心血,才能去重就轻,定了个滋乱官邸的小小罪名。若非如此,你们焉能见到活人?苏大人千方百计,才找了今天这个时辰,打算让他们自行脱逃。不信你摸摸那架子,下面是个什么结?那是给那女人率先脱身的!你再看看,那马背上驮的什么?苏大人这番计算,不出意外,夜半之前,他们就该在京城三十里外了!现下你把御林军引了来,那是生生断了他们的活路。苏大人这回可是白忙活啦!”那男人怒道:“我不是叫你闭嘴么?”
此时一人已将包袱解开,铺在地下。霎时之间,我几乎要用力揉揉眼睛。但见包袱之中,刀剑衣物,全是群雄所有,董杏儿几支珠钗也在其中。此外还有一封银两,想是给做川资的。董甘雄伸手在架子上一摸,失声道:“是……是个活结!”天下绑人,决无用活结之理,那自然如他所言,是供人逃脱的了。
我朋友本来坚心似铁,不动如山,此时也不禁软了下来,手上微微一松。他犹自不肯就信,仍厉声道:“这番做作,有甚么用?起先就不该抓人!”但自知理亏,声音也不如之前威严。
那男人已经怒过了头,此刻脸色更是白得吓人,声音却平静得多,只冷冷道:“谁稀罕抓这几个乡下流寇?他们信了崔绍澄那母婢小儿的胡吹大气,脑子给狗吃了,居然想大闹皇宫,结果在正阳门外就被抓了个正着。我拿死囚去换他们,他们还想砍我一刀。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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