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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立江雪 作者:妙颂九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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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江公子乐于被羁绊在些许繁琐之内。能否有请寒江公子给引荐一下?”

    顾寒江畅笑一声拍着薛中泽的肩头道:“景升兄目力如炬,口风也要稳住呐。我来介绍:这位是朱景升医生,祁老、萧老两位老爷子跟前保医专辖组主任,在祁大大和萧叔身边工作,差不多也快七八年了吧。这位就是李竞,现改用名——薛中泽,从十二岁起就跟在我身边,接受培养、协助工作。”

    朱景升面露惊愕的伸手与薛中泽握住手,笑道:“尽管是初次会面,但我可是久仰你的大名呢。”——薛中泽与朱景升快速握了下手反问:“我是高中毕业当年就参军离开那个大院的;所以要按顾局所说的时间段推想,您听到的关于我的所谓大名,十之七八是恶名。”

    “怎么会,老爷子们心里是非评断分明着呢。每次提起‘小竞竞’就没有不夸的,说是可着大院儿里数所有的孩子,竞竞是最可人疼的。”说笑间三人相互让着分宾主落座。“不期叨扰还望海涵。早上萧老接寒江公子的电话时,可巧三位老人家正一起打门球呢;顾老在旁听见对话了,门球就玩不下去了。一直在惦念:说怎么好好的,寒江会突然问起脱密考察的事?萧老就交代我下午出来走动走动,看看寒江和思源两位公子,也好让顾老、祁老安心不是。”

    “有劳景升兄了。请代为转告几位老爷子:中泽在协助我赶着准备一份重要‘图表’,需要我们在场随时校准核对。中泽,按现在的进度,明后天应该能完成了吧?”顾寒江陈述同时没忘了照顾到薛中泽,得到他的点头默认后,又回头对朱景升回答:“等全部定稿之后,我必定带中泽回去向老爷子们汇报工作。”

    朱景升捏着茶盅轻呷了一口茶,饶有兴致的看着薛中泽。顾寒江发觉朱景升的目光中探索意味过浓,便假咳了一声:“今早打电话向萧叔请教那个问题,主要是正考虑着为许淙和小薛报请提级的事;我是想趁着小许的人事关系还在我这儿,多少的给他谋点福利。也怪我电话里没说清楚这番意思,倒让老爷子们误会了。”

    薛中泽正要倾身去拿茶盅,裤带中的手机猛的抖动起来。他摸出来看了是大厦内线,就起身走到一边去接电话。彼此应答几句后坐回到顾寒江身边,低头附耳道:“先出来三份人物头像样稿。数据处主管说不太敢定,让我去确定一下。”——“按照你的样稿画,还有什么不敢确定的。”

    “就是因为按我的线稿画出来,他们才没敢做确定。应该是该人模样对应的官讳名称比较特殊。”——顾寒江闻言遂即放下茶盅:“那一起去看看吧。”转而又向朱景升致歉道:“报歉得很,景升兄。工作要紧,恕不能相陪闲谈了。小许你代我尽地主之谊,陪景升兄多坐会儿;楼下那家酒楼很不错,陪景升兄去尝尝。”

    朱景升还没顾及放下茶盅起身答对,顾寒江已经领着薛中泽风一样的刮出客厅。款步走在楼道里,薛中泽半扭着头问:“案上那个石头是新得的好玩意儿?”——“前些日子雷金纳德董事会主席沈赫筠从西边回来,带回一箱奇石。约我过去品茶赏石,我就挑了这块石头。好看吧。”

    “看意境好像有些萧瑟吧,月照残雪···”——顾寒江猛地回手把薛中泽的嘴捂住:“看我的口型:月-漫-江-雪-好-还-乡!下次再顺嘴胡说,我就打你,使劲打,让全楼的人都听见你喊疼!”

    目送那两人拍拍跳跳的走远,朱景升呵呵一笑解嘲道:“发现金矿也不至于这么急吧;这壶茶真是口味特别。”——许淙托着茶壶为朱景升添了茶,“再大的金矿也是有价的。能够令顾总疾步过去查看的,必定是比金矿更有价值的东西。”

    朱景升老实不客气的把茶盅一撂,嘻嘻奸笑一声:“既然寒江公子要忙工作,那小淙淙就继续给朱哥做三陪吧:陪喝茶,陪吃饭,陪聊天儿。侍奉不周的话···”——“朱哥您手下留情吧。我都三十多了,可不能天天兜着尿不湿。”

    又连着牛饮了四五杯茶后,朱景升说不能再喝了,他还要去探望祁家少爷,让许淙开车送他去雷金纳德酒店那边。许淙说只要朱景升不对他呲牙笑,不给他扎针,就是要让他背着朱大人走到祁公子那边都行。

    车子拐出龙强大楼并进主干道后,朱景升把车内空调换成循环风。然后就凉嗖嗖的突然开口:“小许,听朱哥一句良言相劝。无论是雇主还是上司,顾总都是无可挑剔的好领导。可我必须实话提醒你,就趁着顾总这次有意为你提职,也就此撤步淡出吧。你和那位薛中泽不可能并存列席于顾总跟前。”——“抱歉,我不懂您的意思···”

    “你不是听不懂,是不想让自己懂。那两人之间的眼神做派已经说明一切了。打个比方说,你或许可以算是寒江公子窗台前,曾经的一轮月色。但薛中泽却是他心口窝里的朱砂痣,就算他自己下狠手抠下来,原处也会留下一个血窟窿···”

    另有句话在朱景升唇齿间回复游弋,最终还是没挤出来。他想说:刚才看到薛中泽的第一眼,他就明白了顾寒江何以那么喜欢那副石画立屏,因为那副石画根本不是‘上善若水’,更不是‘春潮淙淙’,而应该是‘雪沃寒江’。

    接下来的路程两个人都沉默了,许淙什么辩驳之词都没有,手上的烟则一根接一根的点。直至拐进酒店地库固定车位,许淙刺啦一声拉上手刹,摘开安全带;下车第一件事是倒烟灰盒子,把垃圾桶磕打得整个地库都能听见回响。朱景升明白,那个烟灰盒子其实是想往他头上砸的。

    甩手推上车门落中控锁,许淙看着朱景升笑了,像是看着举着勾魂牌的鬼差步步逼近似的那么凄然:“朱哥,你不愧是家传针灸,说话看事和取穴下针一样,稳准狠。”——“我是医者,且尚存仁心。当日我见你时,疾在腠理汤熨可及,所以送你茶,可惜未着其里收效不佳。如今你症在肌肤,针石可及,自然还要试手相助。总归论着朋友一场,不忍见你病入肠胃再侵入骨髓,刀火难济走火入魔。”

    朱景升按着电梯按键等着许淙缓步挪进去,又按了楼层数字键。“小许,喜欢上同性,不是什么罪不容赦的事。但你犯了两样最忌讳的错误:喜欢上自己的工作直属上司,还是个直人;等他终于甘心自己掰弯时,却根本不是为了你,而是因为,他心里藏着的人恰是同性罢了。更何况对于寒江公子,只有他去感情绑架别人,绝对容不得被别人绑架感情的。”

    电梯升上地面二层时,朱景升摸出突然震动起来的手机接听,随即满面笑容:“哦,思源啊。我已经进电梯走到二楼了···哦,好,我就在二楼等你。”说话间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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