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

分卷阅读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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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立江雪 作者:妙颂九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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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意。

    英飏带上门离开后,薛中泽伸手抄起自己那杯茶,被烫的差点摔了杯子。不由得心中五味杂陈。无论如何,对英飏特意赶回来当面示警,薛中泽都是满怀感动。彼此交往并相互为伴多日,还是第一次见英飏这般明确说明心思情怀。人去而茶未冷,比起故地上的世情炎凉,如此令人感到安心温暖的人,能不感慨?薛中泽不停地暗念:稳住;实际上能稳得住心神才怪。

    如是这等思虑周全的人,别人轻易找不到得以入侵的漏洞,转而在其身边人身上下手,当然相对容易的很。英飏如此做,是郑重阐明自己对薛中泽的看重。若换成另外的人,心高气盛、糊涂浮躁,必然认定被顶头上司截断了大好前程;英飏亦会听之任之,令其走死了自家路数。而针对薛中泽,则是极尽委婉的告诉他:如果你坠入陷阱,我不会坐视不理;至于其后回事什么结果就顺其自然罢了。

    晚间将近快十点时,英飏才倍显疲乏的回来。一进门看了四下就对薛中泽道歉:“嗨,看我粗心成什么样了,开门时才觉察把你锁在屋里了。饿坏了吧?”——薛中泽狡黠一笑摇摇头:“不会。我让小时工大姐先去帮我买了饭,然后把备用钥匙从凉台顺下去让她进门收拾房间。”

    英飏放下外套等物,坐到沙发上畅快的长出了口气。薛中泽把写好的便条纸放在茶几上:“看您这一身疲惫的样子,想来联谊会也是泛善可陈,让人越看越累。”——英飏拾起便签纸看完,施施然笑道:“晚会演什么,倒没注意。休息室里上演的闹剧比台上的还热闹;尤其看到某人爪牙毕露显出原形的下流样,真是恶心透了。算了,不说这些糟心事。今年恰逢国庆中秋遇在一起,去倒两杯酒来,咱先小酌相贺。”

    薛中泽依言走到就餐区酒柜旁,拎出已开封的红酒斟了两杯,款步回来递给英飏一杯。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来,碰一个!”英飏擎着杯子和薛中泽碰了杯,“明天你就踏实放假吧,到时我从族兄家里直接去机场南归,你暂时留京先不用跟着回去。只是你接下来的境遇恐怕略呈艰涩,但总归拖不过明年两会开幕时候。浊酒一杯聊以为谢,自与贤弟结交以来,你给与我的辅助支撑,是金马玉堂荣耀利禄所难以衡量的。”

    薛中泽转了转杯子,杯中出现个浅浅的暗红色漩涡。“仁兄遇到什么艰难之事吧?若可开言,不妨对我说说。虽则我未必能帮得上忙,但或许能帮您从中搜检出可用的机会。”

    英飏举杯轻轻抿了一口酒,用空出的手逐一翘起手指例数起来:“也不需要跟你卖关子,今天会场休息室里的一场戏比闹天宫还热闹。一是季宏图当着众人之面,以表达释嫌诚意为借口,开口保媒,把某位高官的千金介绍给我,说什么希冀着英氏门中早日人月两圆;其实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二是堂堂国属院长今天的行径简直是下流至极,我与季宏图一开始分辨,他就眉飞色舞加入阵营,而且不惜口出恶言无中生有诋毁无辜。

    三是徐夫人情急失算,中了别人的反间计,推波助澜冲六安自己阵营,令对方坐收渔利。

    最终由副总长出面喝住众人,拍板限定了南院所谓‘借东风’的最长时限。在回程路上,却也是言辞冷肃的要我表态。我跟他说:课题未结不予言情;但若言情,我也宁愿与相知者举案齐眉,成参商神交之约,绝不会屈就那同床异梦的苟合。”

    从英飏家出来,薛中泽有意选择步行回家。一路走过官园沿平安大道向西,道路两边及临街店铺门庭上,时逢两节同贺之际,都是华灯正盛闪烁绚烂,连空中的月亮也似乎不再孤冷。在灯色阑珊间,偶有觅食夜归的鸟飞回市区高楼、树丛中栖身,以致于正对这些藏着鸟的地面上,总有明显的污浊,也间接提醒路人到此止步绕行。

    薛中泽走后没多久,英飏就接到了族兄的问询电话,接通的第一句话就是告诉他:在家等着,他们已经在开车来接他的路上。

    “看来有些人的口舌比我的腿快,你们也听说今天联谊会闹剧的事了。”——电话中静默片刻,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作为兄长,我只告诫你一点:依从本心,三思而行。但绝不可拿婚姻做儿戏、筹码换取功名,那是伤天害理。罢了,我要专心开车,见面谈。”

    至少英飏没料到,对于心性下作的贼子,是永远都不能高估其猥琐标准的。他预期是次年两会开幕前,其实连当月都没迈过去,他就在研究室里接到了来自北京的电话,薛中泽明确告知:他得到有关方面引荐,可以进入到在京的某学府参加强化补习。据此他决定辞职留京进一步求学深造,以待另谋发展。

    随后电脑屏幕上弹出个邮件接收提示,打开是加密文件包,并有一个附件图片,是薛中泽的手写文字照片: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宴,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短歌行》

    附言:欣与仁兄结交,得蒙照付教导,感及幼至暖,承同携厚恩,耿耿此心,足以慰藉。悖弃勿信,谬因勿追。遥拜别过,兄当珍重。

    十一月某个傍晚,薛骁璔回来发觉家里没人。连忙抢步推开儿子的房门,见原本立在桌边的行李箱不见了;一时也没多想,就觉得一股心痛冲上头顶。懊丧的一跺脚扭身就往门外跑。

    薛中泽之前收拾好行李箱后,薛骁璔就让放在明面上。他无从过问儿子的工作情形,也不好开口阻拦,就只能随时留意动静,以求第一时间送孩子出门。现在行李箱不见了,显然是孩子接到通知拔脚启程;对老爷子而言,如同又一次丢了孩子!简直是天塌地陷。

    老爷子冲出大门没跑几步,就遇上胡同界底儿的修车铺掌柜。老街坊相处多年,相互关照已成本能习惯,见老爷子着急忙慌的跑出来,连忙上前询问情由,以便及时出手帮衬。

    听罢老爷子的叙述后,掌柜老板笑着挽住老人安抚:“老爷子您甭急着跑,您家公子没出门。我刚在胡同口奶品店见到他,还和他聊了两句,他在那儿买小吃呢。”一句话说的老人顿时长出一口气,拱手作揖连连称谢。

    随后寻到奶品店,果然见薛中泽正一手举着冰棍,一手掏钱包付账。老爷子快步上前把钱递过去,并招呼售货员再捡几各口味的,凑个整数儿好算账。

    由儿子挽着胳膊回家路上,老爷子问起行李箱的事,薛中泽说他已经辞职不用去南方。衣物放归原处,行李箱就塞进墙角了。随后又跟父亲说:周末他要出门;刚得到车铺掌柜大哥邀请,到他新家里去喝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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